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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桑比克随意地抓了把雪,擦了擦脸,几乎刺入骨头的寒冷让他不由得清醒了很多。莫桑比克拍拍自己的皮甲,然后拔出一旁插在雪地上的战刀,站了起来。
夜色朦胧中前方有一片星海在浮沉,仿佛天上的星辰都在这平原坠落,可是莫桑比克清楚,那不是什么星辰大海,而是一座小镇。
莫桑比克转身,面沉如水,望着身后山坡下那一群生死弟兄。
他们的马匹都用麻布裹住了马蹄和马嘴,这让能保证战马在行进过程中把发出的声音压制到最小。
“走吧!弟兄们,新年第一票,我们干点大的!”莫桑比克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他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兄弟们,纵马奔下了山坡。
马蹄如风。
莫桑比克出身草莽,所谓草莽,就是卑贱而低微的社会底层小人物,他本该就是这样人见人踩仰人鼻息的土鳖,可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他也不会成为如今贝诺与奥匈帝国边境地带势力最大的一股马贼。
莫桑比克原本还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子,家里有一亩三分地,靠着一手种田的本事,愣是攒下了一笔小钱,娶了一个媳妇儿,小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
他的家乡就位于贝诺公国和奥匈帝国之间的卢瓦尔平原上,这个位置实在很尴尬,两国政府都说不清楚这块平原的归属,因此卢瓦尔平原就成为了两国边境的缓冲地带,两个国家都很默契地不出兵占领,可这却成为了卢瓦尔平原上的一些村落的噩梦。
国家不占领这块地方,可是宗教呢?
于是莫桑比克的家乡一年要上交两次信仰税,还要忍受教会每季度兜售神券的剥削。
乡里人终于忍受不了如此剥削,几次提出想要减轻赋税的要求都没得到两国教会任意一方的回复。他们终于拿起武器想要抗争,可是等来的却是神明的怒火。
圣殿骑士团开到了村里,用最直接血腥的手段镇压了乡里的反抗,他们在村落里放手杀人,把所有组织反抗的人通通抓了起来,连审判都免了,就地格杀。
在这场毫无意义,纯粹炫耀武力的屠杀中,莫桑比克的妻子和仅有的儿子都成为了牺牲品,他正好在田里干活,因此躲过一劫。等到他回到村口时,只看到了遍地的尸体鲜血,还有骑士团远去时,马蹄扬起的尘土。
悲痛的莫桑比克把那些熟悉而陌生的身体都埋葬在了村后面的田地里,然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他不明白,他们明明什么错都没犯?难道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有错吗?教会不是神灵在人间的代言吗,教会不是仁慈宽恕的化身吗?不是说他们贡献,哦,教会把强迫性的缴纳称为贡献,他们贡献了信仰神灵的代价,购买了神券就能得到解救吗?
这就是……解救?
为什么?!他可怜的乡里人会遭到这么残忍的惩罚?就因为表达出自己心中所想?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邪恶的异端的话,那么莫桑比克愿意成为魔鬼在人世的象征!
在那个挂着猩红色月亮的夜晚,这个中年男人摸到了自己狂跳心脏内的怒火,他从床底拖出一个尘封已久的木箱,那是他的祖父留给他最大的遗产。
那是一套已经有些生锈的铠甲和战刀。莫桑比克带着这些东西加入了马贼的队伍,经过几次不大不小的劫掠,队伍壮大起来,莫桑比克也凭着那种不怕死的悍勇和两膀子力气,还有一颗不算愚蠢的脑袋成为了马贼的统领。
在经历了家人遇难,自己落草为寇的劫难后,莫桑比克终于看清了世界的本质。
那就是不平等。
在这个缓冲地带,两国法律都管不到他们,所以他们连法律意义上的平等都没有,也正因为没有法律,这里成为了马贼和盗匪团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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