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看着那么弱不禁风；还挺能吃的。”
“没办法，工作需要外加饿的。”何灿边吃边快速回答。
“你干什么工作的，也不像干力气活的呀。”
“我的工作听起来挺文绉绉的，其实就是一强脑力外加强体力的活，而且还充满风险。”何灿看着对方，故意卖关子。
“怎么听着跟我的很像呢!”罗伟很感兴趣地望着她。
“这样，那你说说你的职业”话刚出口，何灿就想抽自己一嘴巴，人家“那种”不入流的职业怎么好说出口！
“这样，我们来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先说。”何灿出了个主意。
“太幼稚了，我不干；被人看见还不被笑死。”罗伟坚决不干，“还是掷硬币吧，正面你说，反面我说。”
罗伟在口袋里掏了一大堆零钞出来，很快选了一个一元的硬币。
两人停下吃饭，看着罗伟把硬币放在手心里呼了一口气，突然一抛；硬币在桌上滚了几圈，躺了下来。
“正面，正面！”罗伟指着桌上的硬币叫了起来，得意洋洋,“该你先说”
何灿看了看硬币，把最后一口窝窝头塞进嘴里，边嚼边咽：“好吧，我先说。”
“听好了，我的职业是人一辈子从出生到去世都会相伴你们的人---”何灿扔了个谜语给对方。
“从生到死都相伴的人？！”对方一脸疑惑。
“好吧，我们就是以前人民的公仆，现在的人民公敌!”
“？？”罗伟看起来已经是一团雾水啦。
“真笨呀！”何灿快速说完：“医生！”又开始拿起一个窝窝头猛吃起来。
“医生吗？不会吧，医生给人感觉都是铁石心肠，冷若冰霜的；哪有像你这样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多愁善感的！”
“我哪有---”何灿眼珠子都快鼓出来。
“啊，今晚可不是我一个人看见，一条车厢的人都可以作证。”罗伟赶紧申明。
“今天情况有点特殊。”何灿低头不说话了。
罗伟看见何灿的表情，也没有再问她。两人低头喝粥；隔了好一会，罗伟才小心翼翼地问，“不会真的是失恋了吧；前段时间也在车厢里看见你哭过；”
“你跟踪监视我？”何灿抬头瞪着对方。
“没有，没有，只是那次恰好也在一个车厢；”罗伟有点慌乱，“我们常常在一条线路上，不是吗”
“我的一个小病人昨晚死了；他的爸爸妈妈把孩子遗体捐献了。就是刚才地铁里新闻里播的。”
“孩子走得很急，他的父母完全没有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你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这对痛失孩子的夫妻；昨天和孩子父母一起送孩子走，我没有哭出来，在医院里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好像人都麻木啦。在地铁里看见同样的画面，不知怎么就忍不住了，一直在想这对没了孩子的夫妻怎样去过未来没有孩子的日子，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啦。”
说着说着，何灿的眼睛又控制不住开始湿润了……
“真是的。”她不好意思把头扭到一边；对面的男生赶紧递了纸巾过来；
她接过来擦擦，有些不好意思，“我妈就不该让我学医。我有时真的小情绪挺严重的。不过上班时候基本能控制自己……”
今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何灿对着一个几乎陌生的男孩说着这些平时对谁也不会说的话；也许她昨晚压抑太久的情绪急需倾诉。
她没有想到她无心的一番话把对面这个男人拉进了她生活里。
罗伟早已经忘记了吃饭，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听女孩的倾述，对面这个女孩身上有一种东西悄然地潜入了他的心脏，他忘了身边的一切，女孩这一刻的皱眉，叹气，连同她睫毛上颤动的泪珠，清晰无比地刻入男人的大脑皮质……
时间就这样被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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