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们认识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那个,应该”见过,她没有说出口,乐天发现她眼神游离,更觉得那个梦里的那个人和他有些相似。
芷欣发现了他的眼神凝视着自己,连忙用刘海掩盖住,乐天注意到了她似乎不愿意说,便提起木桶,想提到自己的房间里。
“那个....我扶.....我扶就行了”情儿她差点将这两个字说出口,自从那天之后,芷欣又爱又痛,爱的是孩子的命保住了,痛的是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孩子,即使见到了,也不一定能能记得自己。
如今看着结实如牛犊的情儿,芷欣有些感动,这十几年的痛苦都是值得的,如今孩子那么大了,也那么壮实,虽然面目变化很大,但是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情儿穿的是芷欣今年新作的衣服,上面有股淡淡的梨花香,是她专门从梨花树上摘下来的花瓣,碾成末,缝在衣服的囊里,听说梨花可以辟邪,保平安的功效。
乐天似乎没有放手的意思,“公子,您放手我来吧。”芷欣见状,忙抢过他手中的水桶,一声也不吭的,离开了。
“好眼熟啊,貌似在那里见过,该不会就是那个女鬼吧?”乐天望着她的身影说道。
“呸见过你个头啊?人家都三十多岁了,你还那么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都能当你的母了”阮凝筠啐了一口指着他骂道,接着揪起他的耳朵,
“下次再对别的女人的眼睛勾来勾去,打烂你的猪眼。”。
众人顿时笑了,阮凝筠的醋缸子被打破了,子琴先声夺人:“好酸,好酸的味道?哪里来的醋味?”
“醋?哪里有醋?我怎么没闻见?”她的话又一次让大家笑了起来,就连婳琴也忍不住,用袖子扶着自己的唇珠,笑了笑,“好了,子琴你看你,别欺负阮妹妹了。乐公子,不要玩太晚,小女子先行告退。”
子琴接着话茬说道:“别——玩——的——太——晚——哦。”说罢拂袖而去。婳琴做了个揖,也接踵离去。
“呵,他们说我们玩的别太晚。”阮凝筠坏笑着向乐天走去,他连忙向后退去,捂住了自己耳朵衣服“阮凝筠,你要干嘛?我可是黄花大闺男,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阮凝筠的脸笑得更坏了,吓得乐天骂道:“子琴,亏我还把当成自己的师兄弟!现在我有难了,你倒是先溜了!”
屋子里面传来了子琴的优雅声音:“兄弟劝你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阮妹妹想要和你玩,你个黄花大闺男就从了吧。”说罢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阵坏坏地笑声。
阮凝筠一步步逼来,终于乐天感觉后脊骨一阵阴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呵,呵,阮妹能商量个事么?”阮凝筠听后捂着嘴笑了笑,“没问题!按规矩先打脸后商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在震得客栈直晃动,声音迅速的传递到了楼下,正在算账的鸨妈听得心里直发毛,嚷道:“小福子,说了多少次了,不要买那些杂七杂八的牲口,尤其是驴!”
过了一会,声音静了下来,乐天很潇洒的走进了厢房里,推开门,没有光,他捂着挡向前摸索着,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子琴是睡了。就在他刚想躺下的时候,突然蜡烛一亮!接着又是一阵的狂笑,“哈哈哈哈,你等会我这就叫小二点一盘猪头肉上来,看看你们哥俩谁更胖!”
乐天怨恨的眼镜直至勾着,眼里冒着红光。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的烟花点燃了整个墨色的天空,花火,依次地点缀着莱州夜,一阵阵的花火声,惊醒了在梦中的阮凝筠,她抬头望了望天空,五光徘徊,十色陆离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哇好美啊!”遇到这样浪漫的场景,她不会错过,于是悄悄的穿好了衣服,看了看婳琴,
“婳姐姐——婳姐姐”发现她依旧没有动,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客栈外面的天空被无数的烟花覆盖了,色彩绚丽,看得人眼花缭乱,阮凝筠步履在驿站前的小径上,徘徊很久,不知所去。漫无目的地走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到了河边,皎月的光撒在河面上,微风拂来,水面开始潋滟,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石板桥,许许多多的女孩子围在那里。
阮凝筠很是好奇,连忙跑了过去,走近才发现,她们在放浮灯,无数的浮灯在河中央漂浮着,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柔和的月光伴着空中摇曳的柳枝显得格外静谧。
她们的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浮花灯,雕刻成莲花状的灯座,有一根红色的蜡烛矗立在灯座中央,淬火点燃,顺着风火苗忽大忽小,忽明忽暗。不计其数的浮花灯放置在水中,顺着湖面吹来的微风,一串一串的向河中央漂去。
阮凝筠看着她们放出花灯后都会许下愿望,很好奇,连忙拍了拍一位刚刚许完愿的年轻姑娘。“姑娘,这样许愿灵么?”一位年轻的少女,转过身来,笑了笑。
“这盏莲花灯,是通往天上的,上天的神灵看见了你的愿望,兴许就会实现了!”接着她哼着小曲,离开了桥边,阮凝筠发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心理胡思乱想着。
这几天的经历,她有些感动,尤其是那天,她故意进花店里面,但没想到他还是个正人君子,虽然心里很失望,不过至少证明他对男女之事是十分慎重的。
那我在他心里是什么?乐师兄不会真的把我当做小妹妹,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阮凝筠越想越烦恼,神情变得很难看,自己身上也没有钱去买浮灯,她真想把乐天揪过来骂一顿,可惜他并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莲花灯都放完了,许许多多的少女都回家,唯独剩下她,月的影子在潋滟的水中颠簸着,万籁俱寂,剩下的只有飘渺的浮灯。
阮凝筠内心十分空虚,也没有睡意,便脱了鞋,将自己的脚丫放进水里,一股冰凉的爽快感涌进了她的心头。扑通扑通的水声,向远方散去,河面上的水纹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一切都是那么静,静的只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阮妹?你在这里干嘛?”磁性的声音是从后背传过来的。阮凝筠心先是一惊,然后缓缓地转过头,毛骨悚然,“鬼啊!?你你你别过来”阮凝筠极度害怕,她看见一个的男人,水里捧着浮灯,在微弱黄光照射下,面目明暗交错,样子相当的狰狞可怖。
阮凝筠大叫道:“别过来,别过来!”慌乱中,只听见“扑通”一声,乐天定睛一看,阮凝筠在水里挣扎着,不时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乐天也没有多想,脱下上衣,一个猛子就汆入水里,他拼进全力的向阮凝筠泅去,冰凌的河水十分刺骨,再加上有些阻力,乐天有点不适应。
“阮妹,你别害怕,我来救你!”阮凝筠这才听出来,他是乐天。“乐天,乐天!救我救我”声音嘶哑,像是被河水呛着了,她仍旧挣扎着,水面泛起涟漪,就在她的眼睛即将沉入水中,一股力量拉着她,上了岸。
二人湿漉漉的,坐在石板桥边上,阮凝筠披着湿润的头发,一股清泉流了下来,她从没有那么委屈过,乐天也无奈的看着她。
一阵微风拂面而来,本来已是湿漉漉的阮凝筠,变得更加寒冷,“啊嚏!”愣着神的乐天才反应过来,赶忙拿起刚才脱下的衣服,给阮凝筠穿披上。
“你,你个混蛋”阮凝筠夺过衣服,就骂道,声音充满了愤怒。也许是女孩子受惊后需要发泄,但是乐天不懂风情,顶道:“你!我好心给你穿衣服,怕你冻着,你却在这里骂我。”此话一出,阮凝筠哭的声音更大了,哭的好像都是他的错一样,“好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乐天语罢,把她搂进怀里,“都赖你,都赖你!”阮凝筠打着粉拳,乐天不语,默默的忍受着。
月光下的他们,在桥边,互相抱着,河边的花灯,闪烁着光芒,似乎在祝福这对情侣。“乐哥哥,你…”喜欢我么?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因为这几个字应该是男孩子说的,作为女孩子,她必须保持矜持,阮凝筠的泛起了红晕。“我?我怎么?”乐天说道。
“没…没什么”阮凝筠眼神迷离,不时的望了望彼岸的浮灯。乐天知道,她的心理在想什么,但是他心里很复杂,一边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边却又有另一种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感受。“其实我…”阮凝筠终于忍不住了,她必须说,她必须让他知道。
“其实,什么也不用说了,阮妹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妹妹而已。”乐天接着夺过话道,乐天说完心里一阵,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在伤害她,还是在保护她。
阮凝筠心中一阵,顿时一股酸痛感从心房涌了出来心中,难受至极,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原来只是个妹妹?阮凝筠转过头来,说道:“乐天师兄,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只是个妹妹而已,还有对不起那天的栀子有端倪,其实我早就知道,婳琴姐姐还鼓励我:‘幸福自己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没敢对你说,我怕你拒绝,所以,”她的眼眸有些花,“现在看来我是一厢情愿了,对不起。”语罢,向客栈跑去,那种让人痛苦的声音涟漪在乐天耳畔,乐天自责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混帐话,真该死。
“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拿起,我心里还有一个节没有打开,如果这个解开了,我愿意。”他站在桥边红芍旁,像是问远方的她,又像是在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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