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蠡醪点了点头。
芷欣向乐天踱去,她边走边笑,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为宏济生,为情儿死,她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这个吴家,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远方的古琴带着悲伤的旋律,从那颗古老的星星上传来,天地间的花草树木,都散发出鲜黄和紫罗兰交杂的颜色,和萤火虫一起翩翩起舞,顺着风儿吹向剑舞坪,似乎在呼唤,似乎在思念着谁;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抱着一位熟睡穿着赤白袍的少年,唱着一首歌,十分动听,宛转悠扬,不绝如缕,她的嗓子有些难受,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表达: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
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
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
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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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邶风·凯风》中的一个关于母爱的诗歌,歌词大意:飘飘和风自南来,吹拂酸枣小树心。树心还细太娇嫩,母亲实在很辛勤。飘飘和风自南来,吹拂酸枣粗枝条。母亲明理有美德,我不成器难回报。寒泉寒泉水清凉,源头就在那浚土。儿子纵然有七个,母亲仍是很劳苦。小小黄雀宛转鸣,声音悠扬真动听。儿子纵然有七个,不能宽慰慈母心。
所有人都潸然泪下,他们虽然不明白这位母亲到底经历什么,和现在要面临什么,但是通过歌声他们能听出淡淡的忧伤。
芷欣无法在用自己的语言描述现在的情感,她泪已经干涸了,颤巍巍的手抚摸着那张未成熟的脸颊,说道:“情儿啊,你长大了,母亲看见你长大很高兴,你要原谅母亲,不是母亲不愿意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你有生命危险,而母亲身边的环境不适宜你成长,”
她干哽咽地说着,
“还记得你三岁那年一直问我要糖葫芦,我没舍得给你买,你看着别人拿着,就去求人家,甚至去吃别人扔掉剩下的,我好难过,于是我便把你爹给我的手镯给当了,给你买了一串,你这个孩子也是嘴馋,那么大了还喜欢吃;情儿啊,母亲走后,你要好好的活着,原谅母亲不能陪你了,原谅母亲是个章台女,原谅母亲不能给你寻常人家母亲该给你的。”
说罢,她吻了吻他的脸颊,将身上的一块包裹好的东西放在他的身旁,头也不抬的向黑色的太极圈内走去。
白少羽突然跪了下来,阮凝筠也接踵跪了下来,“伯母,您一路走好!”
“娘,你一路走好!”
他们的脸被该死的盐水洗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眼睛通红,内心的酸痛无法形容。千蠡醪的身体微动了一下,也许这是他这一万年来第一次为人世间的亲情所感动。
那瘦弱的身影,蹒跚的走了过去,时间似乎异常的慢,但是该来的终归要来,一阵幽冥的火焰将芷欣包裹起来,天突然电闪雷鸣,一道赤色光芒划破天际,从裂缝中出来一直凤凰,异常美丽,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向白色太极突然冲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从乐天的嘴里发出,乐天瞪着红色的眼睛,大怒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伏羲陛下,我的神啊,你为何抛弃我?”一道黄纸道符东西从乐天的身体里飘了出来,乐天瞬即闭上了眼。凤凰在他的头顶绕了九九八十一圈,无数金色羽毛像雪花一样纷纷飘落,入体即化。乐天躺在了地上,莫名地流出一串珍珠砸在地上,阵法消失了。
那张神符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变成粉末,风一吹便无影无踪了。
“醪前辈!”灵虚子叫道,众人向后望去,正见着灵虚子拖着龙泉玉剑向这里蹒跚而来,那样子像极了老叫花子。
“师傅!”
“掌门!”昆嵛山的所有弟子惊呼,连忙上去去扶,“师傅,您这是怎么了?”天华知道这个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瞪着眼睛看着师傅,面部开始扭曲了起来。
“师傅您没事吧?”阮凝筠急切的问道。
“没事儿,只是内力全失,恐怕以后没有机会在恢复了!”灵虚子虚弱地喘着气说道。
“师傅,您怎么会这样,那下代掌门谁继承啊?”天华十分激动的看着灵虚子。
“你!”白少羽和阮凝筠怒道。
“下任掌门由,由,乐天继之。”灵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天华惊叫一声,“怎么可能师傅,下代掌门是我,是我天华,他娘的老子是当今圣上的侄子,你居然敢将这个位置传给别人!”
众人听后惊愕,异样的眼光看着天华,脸部变得不自然起来,似乎在挣扎抉择什么。
天华面虽然是急切的样子,但是他已经将手臂自然下垂,里面的匕首顺着滑了下来,“老不死的,那你就去死吧。”他拔出匕首就像灵虚子刺去,众人根本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但阮凝筠看见了,立刻用左肩挡下,可是没有这是一道剑气,阮凝筠当得了匕首,挡不住剑气,直接窜进了灵虚子体内,炸开了一个口子,那是心脏。
“师傅!天华你居然敢谋杀师傅!”白少羽连忙扶住二人的身体,“快来帮忙啊,快点!”白少羽的声音似乎是求救有似乎是怒吼。滑稽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了阴森的笑意。
“你们,你们!”白少羽气的差点发疯。
“众弟子听命,现在天华任昆嵛山下一代掌门,违者杀无赦!”在一旁的凝珊阴森森地笑道。
“弟子拜见掌门!”除了白少羽和阮凝筠之外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平身,平身,等老子回了京定会向陛下给你们一个爵位,哈哈哈!”天华,摆了摆手睥睨着白少羽,说道:“你要是跪下,我便放了你怎么样?”
“哼,我白少羽,什么也没有,也没法给你们什么狗屁爵位,但是老子他娘的有的是骨气!”说罢拔剑指向天华。
站在观战台上的秦浩涆,说道:
“修远方丈,前日的仇我们先放一放,这老家伙一死,下面所有人都内讧,不趁机捞一笔,对不起祖宗啊!”
“阿弥陀佛,秦施主愿意放下执念,老衲深感高兴;至于昆嵛山么,老衲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昆嵛山受难呢?众弟子听令把握住所有的昆嵛山出入口,不许一个人进入!”
下面的僧人们听令,分成若干排,向仙门等出入口地方守候。
“大师,果然远见啊,不知道婳琴小侄女意下如何?”秦浩涆笑了笑看着婳琴。
“我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乐天是吴鸿济的儿子,既然如此,师傅的命令不可违,杀!”婳琴的眼眸中冲出来杀意!
“很好,金陵门下弟子听令,立刻将所有的昆嵛山弟子‘请’过来!”秦浩涆的眼睛看着修远,他们二人都笑了笑。
此时,修远慢慢地向后退去,他的脸露出残忍的笑容,似乎在诉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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