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定的战场,在一个叫做木兰草原的地方。
当黑土联军到达这里的时候,阿史那承庆的大军,已经列阵完毕,严阵以待的等待刘展的到来。
平心而论,阿史那承庆等待着一天也很久了。他已经受够了一路上无止无休的袭扰。虽然这些袭扰并没有给同罗铁骑造成太大的伤害,可是,这样的袭扰,毕竟没有人喜欢是不是?更可恶的是,这是刘展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削他阿史那承庆的面子啊!
“刘展,这一战。我要是让你逃了,我就不叫阿史那承庆!”
阿史那承庆在内心里暗暗的发誓。
相反的,刘展的心情就显得平静多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早就磨练出了一颗承受力超强的平常心。这一战的压力越大,他的心情就越是平静。未来的道路还有很长很长,这一仗,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
刘展骑着赤眼。一阵风似的到达了木兰草原。
最先到达的雷海。送来了阿史那承庆的劝降信,是一大早就送过来的。从信笺的外观来看,应该是一早在范阳就写好的,直到这个时候,才通过使者送来给刘展。写信的人,正是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不过,信件并不是给刘展的。而是给阿史那明隆的。现在黑土部落风云变幻,这封信就落在了刘展的手上。
刘展撕开信笺。慢慢的观看着。可惜,他认字不多,古代的文书,都是没有标点符号的,看得他眼晕。他不得不将书信递给刚刚赶到的李月蒙,皱眉说道:“帮忙看看,这抬头是什么?”
李月蒙是骑着红泪来到前线的,速度并不比刘展慢很多,接过信笺。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这是安禄山的官职”平卢节度使、范阳节度使、河东节度使、平卢转运使、河北转运使、管内度支、营田、采访处置使
刘展摇摇头说道:“安禄山的官职这么多啊?我看和杨国忠差不多了!”
李月蒙说道:“他本来的官职就很多,否则,怎么能够掌握整个异北的军政大权?”
刘展也没有看下面的内容,直接将劝降文书交给雷海,说道:“我来说,你来写!”
雷海最怕的同样是文字功夫,他抓毛笔的姿势,就和抓兵刃差不多。接到这个无上光荣的任务,曾经纵横草原无敌手的马贼头子顿时怂了,苦着脸说道:“我写?不好吧,还是李姑娘执笔最好了。”
刘展坚持说道:“你来写!”
雷海可怜兮兮的说道:“我的字”太难看了,见不得人”
刘展随口说道:“越难看越好!我的意思就是安禄止。见不得
雷海只好拿起毛笔和信笺,好像上阵的将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严阵以待。
刘展沉吟片刻,说道:“你这样写:如果你愿意跪看来见我,我会答应的
雷海照着写完,果然是歪歪扭扭,连他自己都不敢多看,急忙封好。
使者将书信拿回去同罗铁骑那边以后不久,刘展就骑马来到队列的最前面。
萧杀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木兰草原,天空黑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下雨。气候显得非常的闷热,穿戴着盔甲的战士们,里面前是大汗淋漓的。不过,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木兰草原其实很少下雨。这片干涸的草原,向来都是勇士的坟场。周围茂盛的青草,都是用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今天会有多少的勇士,长眠在这里。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在草原上回响,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两军对阵,弓箭手射住阵脚,鸦雀无声。
战士们都已经下马,让战马得到充分的休息,以便在片刻之后的搏杀中,发挥战马最大的冲击力。
气氛萧杀,血液沸腾,呼吸声都隐约可闻。
却没有任何的杂音,只有不断呼啸而过的风声,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面呜咽。
同罗铁骑的千人队,都有各自不同的旗帜,能够非常明显的分辨出来,总共是八个千人队,总兵力是八千人左右,加上隐藏在后面的玄甲军,应该是九千人左右。本来同罗铁骑是有万人的,可是已经被刘展吃掉一个,千人队了。
他们的盔甲。都是暗红色的,这是一种非常具有冲击力的颜色,好像是人的鲜血。他们的头盔上的帽缨,同样有不同的颜色,比如,千夫长是紫色,百夫长是青色,十夫长是白色。刘展轻轻的摇摇头,这样的帽缨,固然可以让部下很好的分辨军官的身份,有利于军官的指挥协调。不过,对于敌人的神箭手来说,这也是非常明显的目标啊!一会儿战斗开始以后。一定要让鹰眼的人,发挥最大的威力。
由于宋家的存在。同罗铁骑使用的武器,都是相当精锐的。之前,刘展使用一些策略,消灭了同罗铁骑的一个千人队,将千夫长甲哈马斩落马下,在那一场战斗中,刘家军就发现,同罗铁骑的武器,比黑土骑兵使用的。要精锐多了。战斗结束以后,战场上缴获的装备,就地装备了黑土骑兵的一个较精锐的千人队。
那一次战斗,刘家军是集中了五千人的兵力,围攻同罗铁骑的一千人,所以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但是,现在,在两军正面交战的时候,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多。甚至是略处下风的情况下,黑土联军是否能够挡住同罗铁骑的进攻。还是未知数。
一切,都要经过实战才知道。
这一战,无论是谁获得胜利,都将付出惨重的代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战争的普遍规律。这种正面的厮杀。双方的伤亡不会相差很多。作为胜利者的一方,损失肯定也会过半。至于失败的一方。就更加不用说了。能够有几百人逃出生天,就算是很不错了。
在死寂死寂的气氛中,同罗铁骑中缓缓出来一个勇士,在接近两万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他来到两军之间的草地上,将武器重重的往地上一顿,然后厉声大叫:“瓜达尔在此!你们有谁敢出来玩两手?”
两军交战,单挑并不是主流,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世洲日是。他认为瓜法尔系少能够和雷海打成平寺的。哪知暖尔居然这么快就输了,而且还是命丧当场。他痛恨雷海的奸诈,也暗自责怪瓜达尔的托大,居然被这么低级的诡计暗算,真不知道他以前的战绩,是怎么来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雷海一生都在征战中度过,战斗经验是非常丰富的。他欠缺的,只是理论上的知识,还有就是琢磨人的心理。在得到刘展的耐心指点以后,他在这两个方面,都有质的飞跃,现在将其应用到战斗中,果然是立竿见影,一鸣惊人。
同罗铁骑的士气,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响,所有人都黯然不语。好些千夫长和百夫长。和瓜达尔的感情都相当的深厚,这时候都是又悲伤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温波罗!”
“你去椭战雷海!”
阿史那承庆冷然喝道。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同罗铁骑的人群中缓缓的走出来。他没有骑马,因为任何的战马,都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他的身材实在是太魁梧了,魁梧到刘展都自愧不如。即使是站在地上,感觉比骑马的同罗铁骑还要高出一点点。更令人觉得可怕的是,他的武器,是一把双刃斧,斧头上面闪烁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几乎用脚后跟都可以想象得到,被这样一把双刃斧砍中,十成十是死无全尸了。
“温波罗在此!”
“雷海,你出来!”
赤发大汉恶狠狠的叫道,声震四野,点名梢战雷海!
萨菲雅这时候也赶到了,在刘展的身边低声说道:“温波罗,同罗族勇士,曾生裂狮虎,在和渤海国作战的时候,曾经杀了渤海国的大将杨文明,不过,很多人都怀疑他不是同罗人,而是来自遥远的西域。在安禄山的麾下,有很多这样的死士,都是他从四面八方搜专来的,都冒充是同罗人。”
刘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安禄山暗中积蓄实力。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根据最新的情报,在曳落河精锐之外,安禄山还有一支五百多人的家憧队伍,时方不离安禄山的左右。这支队伍名义上是家幢,实际上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来自大江南北,西域海外。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作为最好斗的买天部落的头人,巴哈图尔早就按捺不住了,大声说道:“金狼神使者,让我出战吧!”
刘展点点头,说道:“去吧!”
巴哈图尔跳下马来。大踏步而出。
他同样没有骑马,可是大块头就是大块头,就算没有骑马,也不会比骑马的人矮多少。
巴哈图尔尚未来到温波罗的面前,就破锣似的大叫起来:“温波罗!上次你跑得太快!这次,你不会再跑了吧!”
温波罗的脸色顿时变了。
原来,他曾经和巴哈图尔交过手,结果被巴哈图尔打得一败涂地,侥幸逃得性命。没想到,今天居然又会遇到巴哈图尔,这真是太冤家路窄了吧哈图尔的凶悍,温波罗绝对是领教过了。他深信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可是,这一次。他是说行么都不能逃跑了。
两军对战,只能死,不能跑!
阿史那承庆的脸色。同样有些发青,眉头几乎都要紧紧的锁到一
如果说雷海仅仅是凶名远扬的话,那巴哈图尔就是臭名昭著了。安禄山曾经好多次派遣使者。试图收买买天部落为自己效力,可是巴哈图尔不知道走出于什么考虑,始终没有答应。当然,他对安禄山的使者,也没有什么暴力的措施。临走的时候,还送了一些额外的礼物,似乎不想和安禄山完全闹翻。
然而,由于巴哈图尔始终没有答应安禄山的邀请,导致别的很多草原部落,同样不敢过分的投靠安禄山,又或者是暗地里投靠了安禄山,表面上却不敢暴露出来。因为这些部落,都相当忌惮买天部落,他们不想给买天部落袭击他们的借口。由于这个原因,安禄山对买天部落,还是非常不满的。
只是,安禄山否不满,又能如何?鞭长莫及的他,总不可能派兵到大草原去征讨买天部落吧?当年的李靖在举国的支持下,都无法将买天部落灭族,他虽然是三镇节度使,可是也没有比李靖还要强横的实力啊!何况,双方的距离,的确是远了一点。
阿史那承庆明白温波罗不是巴哈图尔的对手,悄悄的对旁边的一个黑衣人说道:“杀了巴哈图尔!”
那个黑衣人点点头。悄悄的消失了。
战场中,温波罗鼓起勇气,挥着双刃斧,向巴哈图尔冲过来。
他是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反而没有什么畏惧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自己临死之前。能够给巴哈图尔造成一点损害。哪怕是一点点的损害,这样也算是挽回自己的一点点面子了。
巴哈图尔挥舞着青铜蒺藜棒,直接向温波罗冲过来。
因为没有骑马,两人的交战,基本上是纠缠在一起的,根本没有机会分开,在大多数的双方士兵看来,两人就好像是用藤条绑在了一起,无法分辨哪个到底是哪个。叮叮当当的武器撞击声,不断的传来,热闹非凡。在不懂行的人看来,这一场战斗,要比刚才还要更加的扣人心弦。但是在懂行的人看来,却是温波罗必然失败的局面,一点悬念都没有。
刘展忽然叫道:“薛虬!”
薛虬急忙上来。
刘展朝同罗铁骑的队列努努嘴,说道:“阿史那承庆似乎要对巴哈图尔放冷箭呢!”
薛虬凛然说道:“我会盯着他的。”
刘展冷酷的说道:“他不仁我不义,直接杀了他!”
薛虬得令而去。
这时候,巴哈图尔正好背对着同里铁骑,两人激战正酣。对于背后完全是放弃了。
突然间,在同罗铁骑里面,飞快的跑出一匹战马,朝巴哈图尔飞快的疾驰过去。这匹战马的丐蹄很轻,显然是包裹了麻布的。马背上乃是一个黑衣人,身形很是雀瘦,手握弓箭,正在快速的弯弓搭箭,瞄准了巴哈图尔的后背。
薛虬也纵马而出,向黑衣人径
“嗖!”
突然之间,一枚箭镞从黑衣人手中射出,直射巴哈图尔的后心。
“嗖!”
几乎在同一时玄,薛虬也出手了,箭镞同样呼啸而去。
“叮!”
两枚箭镞刚好捞击在一起,然后折断为四截,纷乱的掉落在地上。
“暗算!”
“卑鄙!”
“无耻!”
刘展这边的战士们,纷纷叫骂起来。
巴哈图尔和温波罗两人。却是丝毫未觉,继续奋战。
温波罗手中双刃斧。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没有砍中目标,可是每一次砍在草地上。都要进去大半个斧头,提起来的时候,泥土和草根都跟着飞起来。同样的吧哈图尔手中的青铜蒺藜棒,也是重武器,每一次砸下去,同样要砸飞大量的泥土。武器撞击飞溅而出的火光,清晰可见,两人不断的撞击,火花持续不断的绽放,就好像是免费的焰火。
“嗖!”
又是一声刺耳的箭镞声。却是薛虬抢先出手了。
“嗖!”
那个黑衣人不敢大意,急忙也射出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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