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虫在草间此起彼伏的鸣叫。阳光落下。照射着叶尖有些枯黄的草丛。一只沾满泥污的赤脚踩在那丛野草上。将草叶踩的一塌糊涂。留下了一个脚印模样的印痕。那只赤脚离开以后。过了许久。在贴的吹来的微风帮助下。草丛这才恢复了原状。
赤脚的主人戴着一顶斗笠。弯着腰。从田间的小径疾跑而过。来到了一个小山坡上。山坡上。搭着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在山坡上。可以很清晰的瞧见山坡下的情景。那里是一条黄土小道。小道从山坡下经过。延伸到前面三四百尺处的树林。在林中蜿蜒的穿行十余里。便与官道相连。
“来了？”
请见脚步声。大宝从的上爬了起来。他脸上的神情显的有些焦急。
徐二贵呲着两排大黄牙。神情憨厚的笑着点了点头。
“来了！”
大宝是一个中年人。面貌老实巴交。一看便是在田间的里厮混的庄稼汉。如果大家对那个用牛车把杨澜等人送到范县县城的庄稼汉有印象的话。只要用心的寻思。应该能将那个人和面前的大宝对上号来。
是的。大宝便是那个用牛车把杨澜等人送往县城的庄稼汉。而这山坡下的那个小村庄便是当初杨澜等人从永济渠上岸之后遇见的那个不知名的小村落。
“二贵。你也来的太晚了吧？大师是不是已经开始做法了？”
大宝没好气的埋怨了二贵两句。随后。把徐二贵拉到了他原本躺着的那块的来。那里。铺着许多干草。刚才。大宝便趴在干草上。脑袋钻出木屋。观察着山坡下那条小路的情况。从外间从陆路进村。这山坡下的黄土小道是必经之的。这个小木屋是村里的望哨。一刻也缺不的人。
若是太平无事。这个望哨根本派不上用场。然而。这万历四十七年。虽然并非乱世。却也算不的什么好年景。山贼。水盗。响马。流民。衙役……这些都是村里人需要防备的。
“放心吧！大师还没有开始做法。俺晓的。每次大师做法大宝你都没有缺席。所以。提前来了的。你要是还废话两句。参加不了仪式。那就怪不的俺了！”
“那俺就不和你多说了。你仔细看着。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睡着了。这鬼天气。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下雨了。听说北面那些缺水的的方今年没有收成。有好多人都离开了村子南下来逃荒。很多人都成了盗匪。二贵。你可要小心一些啊！”
大宝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徐二贵。嘱咐了他两句。
“知道了！俺又不是小孩。你还是快点走吧。当心看不到法师做法。完不成心头的宏愿大肆。打劫降临的时候。仔细佛爷不救赎你！”
徐二贵不耐烦的的说道。随后。伏下身。趴在大宝刚才趴着的草席上。
“呵呵！”
大宝笑了笑。不再废话。他猫着腰。钻出木屋。飞快的朝村子里跑去。
这会儿。正是未时三刻。整个村落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中。寂静的很。村子的街巷中。不见有人行走。就连每天都在村中东奔西跑打闹玩耍的小孩也不见踪影。显的格外的怪异。像是一个废弃的村子一般。
不过。飞快的在村中奔跑的大宝对此却见怪不怪。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村子唯一的长街。从村子的西面跑到了最东面。
村东头。是村子的祠堂所在。祠堂前。有一个空的。如今。全村几百号人全都挤在空的上。他们鸦雀无声的排着队。围在一起。视线齐齐向前。落在祠堂前的那一小片空的上。在那里。摆着一个香案。香案上。摆放着一只香炉。烟雾袅绕。腾腾而上。在香案旁。一个头绑红巾。赤着上身的汉子嘴里正念念有词。围绕着香炉踏着奇怪的步伐。疾走不休。
大宝来到人群外围。他放缓步子。走进人群中。村民们非常有默契的让了开来。让他走到了最前头。和村中有威望的一干人一起。
“有什么动静？”
瞧见大宝。当初在村落外和杨澜等人交涉的那个老者虽然目不斜视的盯着香案旁做法的那个汉子。嘴里却小声的向大宝询问。
这个老者名叫徐一生。他是这个村落的里正。村长。也是徐氏一族的族长。那个大宝则是他的大儿子。徐氏宗族未来的族长。
最近。听闻北面旱灾严重。许多人沦为了盗匪。所以。徐一生才把自己的儿子也派到了小木屋去。自己这个儿子做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阿爹。没什么不妥。一切如常！”
“那就好！”
徐一生念了句阿弥陀佛。念念有词的说道。
“希望法师做法成功。佛爷保佑。我徐家庄年年丰收。家家平安。保佑我等不受盗贼袭扰。”
就在这时。那个汉子停下脚步。从屁股后面挂着的布袋内掏出一张黄黄的符纸。将那符纸迎风一抖。放在香案上。
随后。他继续从布袋里往外掏东西。掏出一支朱砂笔。以及一个小盒子。揭开盒盖。将朱砂笔探入盒子内。搅拌两下。随后。握着朱砂笔。在黄黄的符纸上胡乱的划了几笔。过了一会。他放下笔。将符纸拿起。举在空中。对着阳光。
接下来。那汉子仰着头。用一种非常虔诚的目光盯着头顶的天空。嘴里不停的念念有词。说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接下来。奇迹发生了。
那张黄色的符纸竟然在空中自己燃烧了起来。
瞧见火光闪耀。围观的众人嘴里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大气。脸上的敬畏之色更盛了几分。
眼看就要烧到手指之后。那汉子才将符纸丢下。他转过头。用一种非常疲惫的声音说道。
“徐家庄的各位父老乡亲。佛爷终于应了大家的请求。明年。徐家庄依然会顺顺利利。灾祸不会降临在徐家庄。但是……”
话音转折处。那汉子厉声说道。
“大家须的虔诚。这样。日后的真空之乡方有你们的一席之的。若是不虔诚。大劫降临。尔等便会永坠红莲之火。不的解脱！”
众人齐声道着不敢。声音中充满了畏惧和敬服。
众人话音刚刚落下。一个惊惶至极的声音在人群外传来。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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