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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笑着，衣带飘风，从山丘上落下，然后用力的踩在脚下的大地上向着远处激射而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月光下面，有些阴寒。
王家第四子紧跟在秦羽的后面，大步行去，速度并不是很快，他修炼的是杀人的法，并不以轻功见长，但也是每一步都跨出常人七八步的距离，爽袖迎着风飞扬，露出阴森森的长剑来。
不一会功夫，他们就穿过了几座山头，来到了一片低矮的山谷之中，谷中只有一些飞禽走兽，闻声仰起头，向着二人发出惊恐的吼声。
秦羽冷哼一声，宛如炸雷一般，在山谷中炸响，令那些野兽哀嚎着逃走，秦羽转身望着一路跟着他的第四子，笑着说道：“你果然还是来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有什么埋伏？”
“一个娃娃，难道我还会怕你不成？”四煞笑了，眼神轻蔑，十分轻视秦羽。
“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如此苦苦相逼？”血腥味刺鼻，秦羽在山林中生存了半月，与野兽相争，磨砺自己的功法，让自己的实力又有了提升。“只是我不明白，先前有几次你们是有机会杀死我的，可是为什么让我逃脱？”
“还有当初有个人想抢我的药材，才会丢了性命。”
“更值得人怀疑的是，洛阳城内为何会没有了医师，这么大的动作，这恐怕只有四大家族才能做到吧。”
“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羽一句句说来，将这几个月中他所遇到的一切联系了起来，而这一切的矛头全部指向了王家。
他们在做什么？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既然结了死仇，当然要赶尽杀绝，你太过于天真了，不懂得这人世间的肮脏。”第四子倒是觉得理所当然，反而教训了秦羽一番，将他当成了孩子。秦羽呐呐不能回话。
他又岂非真的是不懂这些道理，从对方的角度来看，自己所做的其实也算不得错，而从秦羽的角度来看，他们便是错了。
那么究竟是谁对谁错？
秦羽索性不去胡思乱想了，无论谁对谁错，只要自己问心无愧那就够了。“跟我回去吧，说不定还能饶得了你的性命。”第四子盯着秦羽，如同一条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没有一丝笑容，十分的冰冷。
秦羽忽然笑了：“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善恶，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我终于懂了。”
“以前的时候，村里的李大买的是假肉，但还是有许多人去买，我不懂，因为他是个骗子，觉得他是个坏人，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只是因为他家的肉比别人家的要便宜一半。”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只有小孩子才分对错。”
“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世间的那些对与错的秩序已经无法规划我，在我的世界里，我认为对的，才是对的。”
“而你王家，为非作歹多年，欺人霸市，臭名昭昭，今日又想来杀我，那么我便杀了你。”秦羽已经麻木了，自从他走出山村之后，他就发现这个世界与他认知中的不同了：“你们王家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可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我不是什么好人，因为我也做不到能够忍受所有的屈辱，而且，我也会杀人！”
秦羽忽然大笑了起来，猛地一脚踏在土地上，脚下的山石因为他巨大的冲击力而震裂，整个人如同离弦的长箭一般，向着第四子急速而去，他就像一个山中的暴猿，毫无任何章法，但是每一击中，都蕴藏着千斤巨力，几次下来之后，第四子就承受不住了。
“这还是个人吗？”第四子吐了一口血，当场运气轻功，拼命的向着远方逃去，他心中郁闷无比，本以为秦羽是个后天境的武者，对付他可以手到擒来，却没想到对方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快了，我已经感受到了，我快要突破先天了，等我突破先天之后，就是我回洛阳之时。”阴风在山谷中环绕，银色的月光洒落，照射在秦羽洒落着的漆黑的头发上面。
在他修炼了《化妖诀》之后，就已经不能凭这世俗的境界划分，此刻的他，早在吸收了楚云体内那股庞大的寒气之后，就已经到达了**先天的境界。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武者，他是一个炼体士。
第四子不敢有任何的停顿，直到他的内气全部耗光，才停靠在大树下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最终，秦羽还是追上了他，甚至秦羽的呼吸都没有一丝的急促，炼体士的强大在这一刻便体现了出来，无论是耐力还是爆发，都要比其他人强太多。
秦羽没有多说话，上来就是一拳，将第四子震飞，防止他再次逃走。
四煞顾不得剧痛，望着那黑暗中的身影，明明是那么的孱弱，瘦削的像个书生一般，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之强。
“到此为止了，四煞！”
秦羽笑着说道。
“我认栽了，给我一个痛快的吧，多活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赚了。”第四子嘿嘿笑了起来，他原本不过是洛阳的一个小乞丐而已，被送到了王家的训练营中，三百多个儿童，最后就活下来了他一个人。
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上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得死在别人的手上，做这一行做得久了，他也就看透了。
“告诉我，王家把那些医师都弄到哪里去了，你们千方百计的寻找各种稀有药材究竟是为了什么？”秦羽喝声问道。
“告诉了你，你就不会杀我了吗？”第四子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你自己去王家一趟不就明白了？”
“你这是逼我杀你。”秦羽喝道。
第四子道：“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这就是我的宿命，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王家消除异己。”
“这些年下来，我早就已经不是我了，若是可以选择，我宁愿做那个洛阳城内的小乞丐。”
“我的任务失败了，可以去死了。”
他嘿嘿笑着。
第四子死了，但不是秦羽杀的，秦羽就这么看着他，拿起自己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他竟然是在寻死。
秦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阵难受。
用那柄长剑撅了一个坑，将第四子的尸体掩埋之后，秦羽才离开这里，这是一个汉子，或者说是一个苦命人，他早已不是他，只是王家为扫除异己的工具，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冰冷，但没有人看透他心中的悲伤。
这么一个人，秦羽不想让野兽糟蹋了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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