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向拓跋宇的方向随意看了一眼,整个人浑身一震,此时拓跋宇也向她看了过去,那宫女见状,忙一路小跑着溜了进去。
没过多久,原先进去通报的太监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拿出了方才私吞的金条,对拓跋宇更是点头哈腰,哪有方才颐指气使的样子?
虽然有些奇怪,但拓跋宇还是跟着他进入了宫殿。本以为他会带着自己在前殿等待公主的接见,却不想那太监却领着拓跋宇进入了一个偏室。
一掀开帘幕进去,拓跋宇便闻到了阵阵的花香,与在御花园时也不遑多让,而在这浓烈的花香之中夹杂着一股檀香味。
房间里锦帏绣被,珠帘软帐,粉红的地毡上仍飘落着一些花瓣,右侧的窗边,放置着一个梳妆台,上面女子所用的梳妆物品一应俱全。
饶是拓跋宇没见过世面,他也知晓此刻的他竟闯入了公主的寝宫!
虽说有着义父令牌的保护,但如此进入公主的寝殿,仍说不过去。正待要掉头退出,那太监却先他一步退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正当拓跋宇焦虑不安的时候,一曲熟悉的琴声悠悠地响了起来,竟是前几日自己在洛河岸边听到的《风摆翠柳》,虽然没有弹奏得那天晚上那么精彩绝伦,但拓跋宇却从中隐隐听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到了此时,拓跋宇也豁出去了,索性不再想着开门出去,而是转身倾听着难得的佳乐。
一曲终了,拓跋宇也睁开了双眼,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人未至,拓跋宇便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弯腰施礼:“拓跋宇拜见公主!”
拓跋宇刚说完,前边就传来了一阵娇笑声,自后便归于寂静。
拓跋宇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擅自抬头,也只好仍躬身沉默着。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拓跋兄想不想去群凤阁见识一番啊?”
拓跋宇“啊”的一声,猛地抬起头来,发现一身盛装打扮的女子正一脸促狭的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拓跋宇定睛看去,发觉此女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竟是当日在洛河上有过一段交集的华轩晨贵公子!
只是此时的她换上了女子的装束,还涂了一些口红,施了些粉黛,看起来比当日的公子哥打扮更加明艳动人,灵动的大双眼此刻流露着一份娇羞与兴奋。
两人四目交投,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这样站立着,互相看着对方。
面对如此一个明艳照人的女子,正值青春年少的拓跋宇一时也看得痴了。
被拓跋宇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宣华公主虽然心里暗暗窃喜,但作为女儿家毕竟有些不好意思。
“呆子,看什么看?”宣华公主问道。
“拓跋宇参见公主!”拓跋宇又行了一礼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宣华公主不悦道:“这里又没有别人,何必那么见外?”
拓跋宇仍是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想不到华兄当时竟是女扮男装……”
“你个大傻瓜,就你最迟钝,连船夫都看得出来,就你没看出来!”宣华公主娇嗔道。
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拓跋宇不觉整个人都沉浸其中,说话也不再那么顾忌:“我当时就想,要是你是个女孩儿就好了,那得迷倒多少男人啊!想不到,你真的是女儿身,还竟然是公主!”
两人好像又回到了无话不谈的船舫上,尽管拓跋宇的言语有些轻薄,但宣华的心里仍是美滋滋的。
“不知作为男人的拓跋公子是否对小女子也心生爱慕呢?”
话一出口,宣华公主便后悔了,明艳的脸蛋立即染上了一层红霞,直烧到耳根子那里,自己也窘迫地低下了头,在那不停地摆弄自己的衣角,但同时心里也在暗暗期盼拓跋宇的回答。
突如其来的一问,使拓跋宇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要说心里不喜欢眼前的这位公主那便是欺骗自己,但喜欢又怎样呢,以自己卑微的身份,又怎么高攀得上呢?
况且一直以来,拓跋宇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个人——蝶衣,虽然她已逝去,可伊人的身影依然镌刻在自己的心中,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拓跋宇虽然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可以变得非常火热,哪怕燃烧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对于自己在乎的人,他更不想去伤害她。
拓跋宇的良心告诉自己,他不愿自己仍惦念着蝶衣的时候就去对另一个女孩儿投入感情,那样对她很不公平。
既然得不到,又无法忘记,又何必再去让她牵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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