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注视着安东尼,伊莉安娜魔幻般的黄金瞳孔闪动了一下、突然随口问道:
“我母亲苏菲雅在那方面是标准的享乐主义者、并不保守也不死守住一个男人。她当年为何惟独拒绝你?你是怎么向她示爱的?”
血海巨浪已要撞开庞贝城的城门,城墙都似乎在发抖、城内城外的人都手足无措地陷入恐慌中。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下,我们的伊莉安娜大小姐却突然发此妙问。生性残暴、但不失为绝代枭雄的安东尼此刻也一时语塞,自己没追到的女人的女儿对自己如此询问,就是他也难免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答道:
“……我当年直截了当地和你母亲说:‘我是将成为新罗马共和国大元帅和元首、甚至世界之王的男人,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啪!”地一记耳光落在安东尼的左脸上、比正常攻击快三倍。就在魔神化的新罗马大元帅勃然大怒时,伊莉安娜侧近身子、在他的右脸上吻了一下,轻声道:
“叔父大人,这个耳光和吻是我替母亲给你的,算是对你当年因傲慢而被拒绝的失落的安慰、以及刚才对我严格‘试炼’的回报。我现在不是你的对手,但总有一日会超越你并踏过你前进,在此之前我绝不会那么无聊地挂掉。另外,我并不相信你、但我相信我母亲对你的评述。”
安东尼心中一动、一痛。
(是的,当年我被拒绝的时候的确很失落、但当我知道你母亲真实身份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虽然我依然如此深爱她。相信自己的母亲是天经地义的,可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信任会为你在将来带来多大的伤害和灾难?)
一代枭雄突然有种父性的冲动,想拉住伊莉安娜说明些什么。但银发少女已无暇再顾其它事了,城外的血海洪水已淹至许多人的脖子、城内积水也已齐胸,而且城门和城墙都支撑不了多久了。
如同从漆黑地狱而来的昂翼天使、伊莉安娜昂起璀璨的黑白异色双翼,飞扬着一头闪亮银发穿过血海。所到之处的赤色洪水都被她硬生生地左右分开,如有生命般的巨浪试图阻止她、皆被纷纷激散。
当伊莉安娜飞回庞贝城、挺起光矛立于城门前,血海洪水胆怯地缩后、却始终没有退去的迹象。
城内的人们开始纷纷向伊莉安娜祈祷跪拜,伊莉安娜却冷笑一声——这群盲从羔羊们的心态、和几小时前新罗马第二军团的骑兵部队兵临城下时完全一样。只要有人能救他们,无论是什么人、哪怕是妖魔鬼怪都被会他们当成“神”供奉。
(对自己有利就盲目地崇拜为“神”,威胁到自己就盲目地惧怕为“魔”,不愿探究真实而宁愿相信肤浅的迷信。难怪“神”和“魔”都如此鄙视人类啊!这样的人类即使摆脱了世俗的奴隶制度、也会成为“神”或“魔”的奴隶,不!应该说是被自己的肤浅和迷信剥夺了自己自由的奴隶。)
念到如此,伊莉安娜抬头望向云端。即使是安东尼这般强大的魔神也忌讳的存在正在那里扫视着大地、扫视着她、扫视着人类挣扎求存而无动于衷。
“‘当夜空中出现宝蓝色的圆月、狂欢的yu望都市将被红色的赤海淹没。体内流淌着蓝血的王者将开启第一颗魔卵的双眼,此人乃蝇王之后裔、黑暗的王族,盲从的羔羊们将追随在其麾下从这个荒淫、糜烂、罪恶的都市开始涂血的洗礼。堕天的暗之王者将从此真正踏上无法回头的帝王之道……’。休依老师,你的这个预言已经发生了纰漏,因为至少我不会让这个城市被血海淹没!”
低吟声中、闪电似的亮黑光矛在一道神圣的白银光辉包裹中暴涨,直射入血海狂涛的深处。伊莉安娜面前和四周的赤色洪水被激荡得四散纷飞,而当光矛撤回的时候,那颗在之前战斗最激烈时开眼并失落的“yu望之卵”再次被伊莉安娜的光矛刺中、并落在她的手上。
而此时,如同最后的疯狂一般、地上的血海洪水猛地平涨高起,一下就吞没了平地上的一切,在城内街道上的积水也猛然涨至房顶。就在灭顶之灾中的人们感到死亡的窒息时,伊莉安娜嘹亮威压的声音在这个压倒性的绝望空间内响起:
“吾乃虚空之调律者,不知吾名者当怪自己愚昧!铭刻于心吧!吾名将化作冥王之烙印,对汝等下达最后的审判!祈求灵魂救赎者,即刻集结在吾之下!”
随着这个话声,暗之王女“银蝇姬”紧握着那颗向她露出诡异神秘笑容的蓝色人面晶石、一拳深深埋入了自己的胸腔。在这一瞬间,绝对压抑的黑暗紧密地包住了她的全身,而一连串像是某种事物被打破的清脆声音不断响荡。
无数被囚禁在此魔卵内的yu望亡灵安眠了。血海洪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中异常漫长的黑夜和宝蓝色圆月忽然消失了,姗姗来迟的太阳此时才从东方升起、悬挂在庞贝城上空。
“这样的结局让你意外吗?沃多女神,你想不到伊莉安娜在看清人性黑暗面的时候仍然选择站在人类这边吧?说实话,我并不赞赏这种做法、但实在无法讨厌这位既冷傲又固执的少女。‘
“……亵du神明的尸灵术师,上次和她一战后、我已承认她的自我……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复制品’的话,我早把她像以前那些‘复制品’一样处理了……这样最好,按照她这种性格,当她知道她的生母苏菲雅其实就是希尔梅莉雅的转世、是为了得到最理想的备用肉体而亲自生下她的时候,不甘被当作任何道具的她就会……那时,只要再唤醒沉睡在那个西西里亚王国公主体内的蕾娜丝,命运三女神就会再次集结,而奥丁大人也将真正复活……你想妨碍我最好乘现在……”
“我是不会妨碍你的,因为我想看看我这位少女合伙人如何成长、并打破自己的宿命。”
在云端中和沃多女神做最后对话的理查德以转移魔法方阵消失在这个空间中,只留下他坚定的话声:
“你已经说了,伊莉安娜是不甘被当作任何道具利用的,对‘魔’是如此、但对‘神’也一样。即使‘虚空调律者’继承人的宿命是要被至亲的亲人背叛而反目成仇,她也绝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如果万一她做不到……那么她最好死掉,我不需要软弱无用的合伙人。”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