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烟城,一处破落肮脏的住宅区。
这处住宅区只有唯一的一条街道可以供人通行,狭窄地最多只能让两人并行,而在街道两边,则开着许多用烂木搭建的破门通往地下的洞穴深处,就像是关牲口的笼子一样,这是孤烟城最肮脏的地段,也是孤烟城的贫民窟,充斥着污秽、肮脏与恶臭。
而在这条街道早已破烂不堪,污秽遍地的路面上,此时正走着两名小孩,一男一女,正是前不久在另外一条街道上被胡服大汉当众鞭笞的那两名小孩,只是现在这名小男孩看起来似乎有些萎靡的样子,被另外一名小女孩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似乎是脚也扭伤了。
而在这两名小孩的身后一处隐蔽处,一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却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随着他们一直来到了这处贫民窟的深处。
这两名小孩在一处最为肮脏与恶臭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处狭隘的地穴里,然而当他们走进去之后,却传来了那名小男孩不顾一切的哀求声。
“扎塔克叔叔!求求你买下我们吧,让我们在您身边做牛做马!别把这些馒头带走,奶奶就快要饿死了!”
这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似有疑惑地走近了些,然后藏身在一处烂泥堆的后面,也不在意周围散发着阵阵恶臭的不堪环境,仔细地观察着刚才那两名小孩走进去的地穴,而在她的位置,也刚好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
只见这处狭窄的地穴里面,一个满脸皱纹,须发皆白的老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而在这名老妪的身边则有三个人,除去刚刚走进去的那两名小孩,还有一位身着胡服,腰挂精致短刀的胡人大汉,身材健壮,正是刚才在街上当众鞭打这两名小孩的那一位胡服大汉。
但现在这名胡服大汉却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边上也溢着血,看起来状态不佳的样子,只见他不由分说地抓起老妪身边的几块漆黑的馒头就往自己的兜里塞,一边塞着还一边嫌恶地骂道。
“该死的卑贱的汉人!这生意我不做了,这些馒头我也要收回去,你们两个也准备饿死在这没人来的鬼地方吧!”
但这两名小孩却跪在地上,抓着这名胡服大汉的裤脚苦苦地哀求道。
“扎塔克叔叔!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跟我妹妹愿意一辈子做您的奴隶!只求您可以留下点吃得东西给奶奶!”
但这名叫做扎塔克的胡人大汉却没丝毫的停手之意,只见他一把甩开这两个跪在他脚下的小孩,凶神恶煞地道。
“滚开,两个肮脏的汉人小杂种!”
两个小孩禁不住这名胡人大汉的大力,一下子就被甩出了老远,直接甩到了墙角,顿时两个小孩都被撞地头破血流,但这两个小孩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一会儿又爬到他脚底下,边哭边哀求着。
“我要走了,你们就等死吧!”
这名胡服大人吐了一口唾沫在这两名小孩的身上,骂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但他却没有走几步,脚下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只因为他看到了一锭银子,一锭就像刚才被他塞进兜里的馒头那样大的银子。
此刻正在他眼前闪闪发光,晃得他眼睛生疼,但比这锭银子更加让人注目的是拿这锭银子的手,那是一只皎洁如玉般的纤纤玉手,这只玉手的手腕以上的部分被同样白皙的纱衣所掩盖。
就在这名胡服大汉陷入短暂的失神之际,这只拿银子的玉手的主人已经发话了。
“够了吗?”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一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这名胡服大汉自己在内心发誓这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女人的声音,他不禁抬头一看,然而让他失望的却是对方带着斗笠,整个面貌都被白色的面纱遮掩住了,让人看不清这个女人是什么模样的,但他却看能看到由面纱覆盖着的这个女人的脸部的轮廓。
仅仅是被面纱所掩盖的轮廓,就已经让他目眩神迷起来,甚至让他忘了刚才对方所说的话,直到对方很有耐心地再说了一次的时候,他这才回过神来。
“请问,够了吗?”
这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十分有耐心地再次问道。
“啊!什么?”
胡人大汉这才回过了神,呆在原地傻傻地问道。
“这些银子,够买下那些馒头了吧!”
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依旧十分有耐心,心平气和地道。
“够了!够了!”
胡人大汉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东西,这样一大锭银子就为了买刚刚那几个不值钱的黑馒头?他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便用比刚才拿进自己兜里还要快几倍的速度马上又将这些馒头又放了回去,然后一把接过这名女子一直用那只白皙如雪的手掌递着的那锭银子,并飞快地夺路而逃,生怕对方反悔一样,但在经过这么白衣女子身边的时候,他分明闻到了一股如兰花般清香的芬芳,他的大脑在不经意间又是一阵痴迷,但很快便走出这处地穴,转眼间在这条肮脏的街道上消失不见。
“多谢这位姐姐!多谢这位姐姐!”
两名小孩发自内心地感激道,但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名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却忽然间消失不见了,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咦?姐姐呢?”
......
此时在孤烟城城郊的黄沙之地上,一匹骏马之上,头戴斗笠的白衣女子纵马疾驰,而在她的身后,另外一匹骏马之上,一名同样也是头戴斗笠的白衣男子洒然一笑,目光迷离地看着前面那名白衣女子,痴痴地道。
“澜儿,你总是如此善良!”
这名白衣男子却并未用面纱遮面,惊鸿一瞥之间,却是一名英俊至极的男子。
那女子并未答话,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却让马跑得更快了。
“澜儿,等等我!”
这名英俊至极的白衣男子不得不快马加鞭,追了上去,但却始终无法追上那名女子,于是他便不得不一直这样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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