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
提起太平庄的“五大常委”,那可就有说头了;这和“花和尚”的罢免联系在一起的,“五大常委”就是“花和尚”的克星,导致他“败走麦城”的……
“花和尚”顾名思义,就是好那个“道道”;可不是行侠仗义的“花和尚”鲁智深。这个大队书记“花和尚”,好在女人身上“行侠仗义”;曾被马志才警告过,再趁职务之便干“那事”就抹了他的党皮。
那可是一桩风流案。
说起来话就长了。那是72年刚过年没多久的事,全县号召扒分洪道大河,全县的各口都动员回村支援。各村的男丁除了老弱病残,全部出动按工计分,由大队书记带队浩浩荡荡奔向分洪道各自的分段口。
当时在供销社当门市经理的禚富国带着支援物资,公社农机站拖拉机手冯立信开着一部拖拉机,也被分摊到太平庄大队;还有公社委员马志才也被分到太平庄所在的扒河段蹲点指导。
当时扒河场地**,干劲十足,一派大干社会主义欣欣向荣的好景象,冯立信开着拖拉机朝外吸水,大队社员们穿着禚富国带来的供销社支援的长筒靴战斗在泥潭中,由治保主任马大炮带领下,捞淤泥、扒石姜块、上车拉走;有时遇到乱石地,还得轰它一、二个土炮。“花和尚”呢,什么活也不干,只在岸上走马观花的瞎指挥;有时实在无聊,去找邻边的大队书记抽烟、吹大牛。不过马大炮带人干活他放心;马大炮虽说没文化,但肯听话、肯出力,这就是他提拔马大炮当大队治保主任的原因。
蹲点指挥的马志才看“花和尚”那油腔滑调的样子,说了他几次,叫他注意一下工地安全,他口是心非的敷衍着。
哪料没干几天,竟下了一场桃花雪,工地被迫停工,社员们都躺在工棚里盖被休息、取暖;有闲不住的打扑克、吹大牛。“花和尚”命令社员不准回家,否则扣工分,以待天晴开工;他自己却早早的回了家。
由于天气反常,社员们推荐老实憨厚的梅三回家给几个没带棉衣的社员捎棉衣;顺便回家看看新婚没几天的媳妇;由于“花和尚”不在,马大炮就批准了。
哪料高高兴兴回家的梅三,第二天就早早的回来了,把捎来的棉衣发完后,就傻呆呆地蹲在工棚里,啥也不说了,饭也不吃了,整个人就如霜打的一样蔫了!大伙给他开玩笑,说回家是不是和新媳妇闹矛盾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马大炮开玩笑地说他:“新媳妇是不是瞅他没在家,奈不住寂寞,偷了野汉子……”他闻言,登时脸色苍白,低着头走出了工棚。
刘德一和梅荣喜一看苗头不对,急忙跟了出去,问他到底出了啥事?他啥也不说,梅荣喜问急了,他才说了一句:“哥,我心里苦啊!说不出。”说完直捶自己的头流着泪。
蹲点支援的禚富国和冯立信也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三个人在那垂头丧气,走过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梅三简直就是一个闷葫芦!最后还是劝他回工棚吃点饭再说;外面还下着小雪,刮着风,太冷。
哪料!过了一天就出事了,天一亮,工棚里不见了梅三,大家慌忙去找,在工地的齐腰深的水塘里,人们发现了早已冻死被冰封住了的梅三。
蹲点的马志才慌忙派刘德一、梅荣喜几个人抓紧捞起梅三,用热火烤;身体软和了,人早已没了气;没法子派几个人送梅三的尸体回家安葬;并派人去找“花和尚”料理后事。
更奇怪的是,还没等安葬梅三;他的没过门几天的新媳妇竟然上吊死了。这下子轰动了太平庄;梅三原来是个孤儿,自小被梅荣喜他爹给收养作干儿,比梅荣喜小差不多十岁,所以给他取名梅三,他知道自己是孤儿,整天闷声不响的,就是长大了还是一个闷葫芦;好在好遛乡錾磨的梅荣喜托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要成家了没房子,经他干爹央求“花和尚”给了他一间大队部办公的闲房,改成了新房,前几天才把婚事办了,可现在……
梅荣喜看着两具冷冰冰的尸体,他的爹娘在伤心的抹着眼泪;坐不住了,找到“花和尚”要报案追查;可被“花和尚”以“一个不小心掉水淹死了,一个伤心的上了吊”为由,说没什么好查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公社公安助理也不会受理的。
梅荣喜想起在工地时,梅三最后说的那句话,“哥,我心里苦啊!说不出……”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当时刘德一在场;还有后来劝说梅三的禚富国和冯立信;他们都知道梅三心里有事,不知道怎么回家一趟就变成那个样子。现在梅三夫妻俩都寻了短见,莫非和梅三回家那晚发生的家里事有关!
想到这,梅荣喜坐不住了,伙同刘德一去工地找到马志才反映情况,并询问了禚富国和冯立信。
这时刘德一悄悄地告诉梅荣喜和马志才,说他媳妇告诉他在梅三回家的那天夜里发现梅三蹲在大队部门口,是她回娘家时看到的;当时跟他说话,梅三没理他,当时他媳妇没上心里去就走开了;现在想起来梅三那时心里一定有过不去坎的伤心事,否则他不会寻了短见;以至于小媳妇也随他而去……
五个人商量后决定报案,公社公安助理来大队调查。
了解到梅三住的房子紧邻大队部,恰巧那晚“花和尚”不在工地,也不在家,而在大队部;于是怀疑了大队书记“花和尚”是不是和梅三媳妇有染,被偷偷回家的梅三发现以至于……
公安助理再怎么拷问“花和尚”,他就是不承认和梅三媳妇有染,再说也没有证据,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安葬完梅三夫妻后。梅荣喜在收拾完梅三的遗物,准备关门时,突然他发现门缝里侧的石缝里有一根红绳头,拉出一看是一把钥匙,他掏出来试试梅三的锁,打不开;心中一念莫非是“花和尚”的,一看大队部办公室没人,试了一下“花和尚”的门锁,一下子打开了;心中一惊,一定是梅三夜归发觉了“花和尚”和媳妇有染,偷拿了“花和尚”的办公室钥匙藏在了自己的门缝里侧的石缝里,做个证据;后来想不开还是……
天可怜见!可怜的梅三!以至于他媳妇良心发现,也羞愧的随他而去!他把证据交给了公社公安助理,公安助理带走了“花和尚”,可下午又放了出来,“花和尚”承认是通奸,构不成犯罪,至于梅三和他媳妇的死那与他无关。“花和尚”只能受到道德的谴责!回来还在工地指挥扒河,还指桑骂槐地说着阴腔,讥讽马志才、梅荣喜等五个人多管闲事。
梅荣喜咽不下这口气,他知道公社书记是“花和尚”的表哥;恐怕自己扳不倒他;又联合马志才、禚富国、刘德一、冯立信五个人联合五十多名社员组成村民代表会,他五个人成了“五大代表常委”,签字画押给县党委书记寄了检举信,检举揭发“花和尚”这个道德败坏的腐败分子。
县公安局来人了,要逮捕“花和尚”。公社书记临逮捕前约谈了“花和尚”。“花和尚”以破坏社会治安拘留了二个星期,回来老实了。
大队书记由公社书记提名征得“五大代表常委”同意由马大炮接任;“五大代表常委”后来才知道马大炮也是“花和尚”临逮捕和公社书记定下的人选,不过他干得还不错,也就默认了,后来提了“花和尚”的儿子当了大队队长……
再后来“五大代表常委”中的禚富国、马志才、冯立信到了退休年龄,都先后的回到了太平庄,和刘德一、梅荣喜五个人成了村里德高望重的“五大常委”,从此太平庄的“五大常委”就流传开了,并为村民们办了不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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