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惩罚（1 / 2）

地窖里头，程老四的媳妇儿这会儿有点儿心虚的看着自家男人,眼看着这通道就真的要给挖通了,她顿时有些慌张的说道。

“咋？这眼看着都成了。你不想去城里了？不想回头不用干活儿了？”程老四这会儿已经红了眼,想着只要过了今天,他就能得了余红的好处。到时候,他去了城里,大哥还能比他过的好不成？

越想,程老四就越是觉得疯狂。

“你,俺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可今儿个大嫂都回来了,回头要是发现了这事儿咱们只怕没退路啊。”程老四的媳妇儿有些慌张的说道。

她可不是什么傻子。

之前之所以没拦着，那是因为家里头只有大哥在。

大哥就算是发现了这事儿,也最多说上几句，回头丢脸就得了。可……张家那死女人不一样啊。回头这是要出事儿的！

“怕啥？回头就算是出了事情，那也有咱妈看着呢。大哥还能把咱们给打死不成？”程老四一点儿都不在意。

这会儿他的心思都扑在了去城里的事儿上。

眼看着,程凤儿救的老太太的家人,这都准备好给二哥弄城里的事儿了。就等着二哥他们去呢。

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在村子里住着吧？

那得住到啥时候才能熬出头来？

回头去了城里，转正的话那是有城里户口的。

越想，程老四的心思就越是火热。

程蓉蓉在上头,这投影里，也是能听见他们说话的。不得不说，真的是有够不要脸的！

要不是为了抓着他们,程蓉蓉简直都不想再听了。

眼看着就剩下最后一点儿了。程蓉蓉想了想,起身朝着她爹妈的屋子去：“爹,妈。我听着这地窖里头好像有声音，一个人不敢下去，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程爸程妈本来也不放心闺女一个人守着的。这一晚上都是没敢睡。听见她说话，赶忙跑了出来。

程妈更是急忙的打开了地窖朝着里头下。程大旺怕媳妇儿吃亏，也赶忙的跟下去了。

程蓉蓉瞧着他们下去，转头拿着她爹平时在村子里吆喝村民开会的时候用的铜锣，到了外头猛地敲了起来：“抓贼啦！抓贼啦！”

这半夜三更的，本都在睡觉呢。听着这么大的声音，不少的人都赶紧的跑了出来。

左邻右舍的都朝着这头来了。

没一会儿的，程家的大门口，聚了得有十几个人。

外头还有人拿着火把的：“咋？哪里来的贼？谁家啊。谁喊的！”

“我爹说家里地窖去贼了，大伯大娘们，你们赶紧帮着我爹抓个贼啊。”程蓉蓉朝着外头喊，然后也把门给打开了。

“这不是蓉妞儿？村长家里头遭贼了？”

众人见程蓉蓉过来，这才看了个清楚，都是一愣，赶忙的都朝着里头去。

“干啥呢，干啥呢！”

老屋那头，老太太披着衣服跑了出来。心里那是扑腾扑腾的。她就说，这娘俩回来没啥好事儿！这就出事儿了！个小蹄子，咋不就死在了外头！

“你个小蹄子，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吓叫唤啥？”老太太说着就朝程蓉蓉打了过去。

程蓉蓉赶忙躲开。

开什么玩笑？她这身子骨，哪能打得过这老太太？

“奶你干啥？俺让人帮俺爹抓贼，家里地窖进了贼了。咋你还要打人啊。难不成这贼是你放进去的？”

程蓉蓉眼珠一转，就问道。

“呸！你个小没良心的，你爹的东西都是俺家的，俺做啥贼？你们都赶紧的回去！”老太太喊着。

“大家千万别走！赶紧帮着我爹抓贼啊。”程蓉蓉说着，把自家门打开了。

这会儿谁还能不知道是出问题了？这会儿的人还是热心肠的，瞧着老太太这蛮横劲儿，再加上程大旺可是村长，于是都一窝蜂的进了程家。

“你们干啥？都给俺站住！”老太太气的够呛。

程蓉蓉瞧着她这样，笑了：“奶，之前你想要偷我家里粮食的时候，咋就没想过会有这时候？没想到我和我妈会回来吧？也没想过会被外人知道吧？是不是还想着，回头要是就我爹一个人瞧见了，或者是就家里头知道了，就大事化小？别做梦了！”

程蓉蓉说完，也跟着进去了。

老太太没想到程蓉蓉竟然啥都知道，而且还给她说了出来。顿时气的半死。

“这，这小蹄子！个下贱东西！”

老太太气的直骂。

屋子里头，程老头也出来了。看着程老太太，脸色阴沉着：“还嫌不够丢人？还不赶紧的跟着过去看看！等着他们把四儿打死不成！”

老太太一听，也顿时不骂人了，赶忙跟了进去。

这会儿，众人都到了地窖里头。

程大旺本来是想着只有家里人知道的话，要是真的被偷了，那就教训一顿。咋也没想到，闺女竟然给喊了这么多人来，一时间，也是有些茫然。

而地窖里头这会儿，人可是不少。

程老四这刚挖开了地窖，脸上笑容还没掉下来呢。这会儿就给抓了个正着，一时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大哥？这，我咋跑这儿来了？”程老四佯装懵逼的望着众人：“这咋回事儿啊？”

程大旺都气笑了：“咋回事儿？你不知道咋回事儿你进咱妈的地窖？你不知道咋回事儿，你咋挖到俺家来了？你咋不往老二家里挖？”

“俺们是真的不知道啊，咱们说地窖不够大了，想要给拓一下，白天人又多，这事儿也不好给人说。俺们这才挖过来的。”程老四的媳妇儿这会儿可要比程老四聪明多了。

一副啥事儿都没的样子。

“对，就是俺让老四给俺拓宽的。”上头老太太刚下来，赶忙喊道。

程大旺一听，是彻底的给气疯了。

上头程蓉蓉也刚追下来，听完直接笑了：“奶，谁家拓宽地窖，啥都不挖，就挖一个洞的？你当这是耗子呢？”程蓉蓉这话，惹得在这儿的乡亲们也都呵呵的笑了。

“你个小蹄子，咋哪儿都有你！”老太太刚觉得找了个不错的理由，这会儿就给程蓉蓉说没了，气的半死，恨不得抓花了程蓉蓉的脸。

“妈，平时你吃俺的俺不说啥，你让俺给你钱买啥，俺也给了。俺对你够好了。你要赶走俺，俺这也准备借钱去盖屋子了。俺媳妇儿这都回去找俺老丈人去借钱了。你咋还要偷俺家的粮食？这回头，这一家子咋活？这是不给儿子活路啊！”

程大旺眼睛通红。

“就是啊，老太太你这太过了。”

“可不是？这啥事儿总该有个道理啊。”

“就是，咱们村长对您不错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老太太双眼通红：“你们都知道个啥？才不是俺……”

“奶你要是觉得不是的话，那这会儿咱们还是去报警吧，回头让人家同志瞧瞧，这咋？拓宽地道就挖一条小洞的？”

“你敢！你，你个小贱货，看俺今儿个不撕了你！”老太太气的是彻底的没了理智。

扬起手还没等打下来呢，这手就给人拉住了。

“你拉着俺干啥！”程老太太见自家老伴儿拉着自己，气的很。

程老头上去就是一巴掌，直接把老太太打的坐在了地上。

老太太这都嚣张了小半辈子了，这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哎呦！没天理了。这活不下去了。你，你竟然敢打俺，俺这命咋就这么苦啊。咋就嫁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你，你不得好死！”

“你给俺闭嘴！还嫌丢人不够多！老大，这事儿是你妈对不住你。这粮食没丢，这会儿，你是要把你妈给送去哪儿，那都随便你。”

程老头红着眼睛。

程大旺本来是生气的，可看着他妈被打的坐在地上哭，这会儿竟然也不忍心了。

低着头也红着眼睛。

一旁程老四瞧着，也赶忙跪在了地上：“大哥，俺也不想的，可家里都快吃不上了啊。你家里头富裕，俺，俺这才……俺该死！”

说着，程老四也开始打自己。

程老头更是上去就踹了一脚。然后自己竟然也跪在了程大旺的面前：“大旺，爹没管好你妈，爹不对。”

这会儿，双亲，亲弟弟，都跪在自己的面前。程大旺也站不住了。赶忙和他们一样跪着了：“爹，你们这是干啥啊。”‘

干啥？

当然是为了逃脱责任啊。

程蓉蓉心里冷冷的想到。

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

家里头真正当家的，一直都是程老头。不过小事儿，或者是出头的事儿，让老太太去做。

程蓉蓉心想着，就小声道：“爹，这事儿闹的这么大，你要是不管的话，回头别人家也出了这事儿咋整？谁管？你是村长啊。”

程大旺本来都想说算了，闺女这话顿时让他没了脾气。

他是村长啊。

其他人一想到，今儿个要是不严重责罚的话，指不定回头就到了自家兄弟的头上啊。

一时间，没人再可怜他们了。

“爹，这事儿要是去报警的话，就太严重了。不如这样就罚四叔把他家的粮食交出来二百斤给咱们家。然后把洞堵住。以后要是咱们家丢了粮食，那都得他们赔！还有，这事儿得全村通报！”

程蓉蓉说道。

她要的，可不是啥报警去，她要的是让她们抬不起头来。

毕竟要是直接报警，她爹心里头一定不忍心。

程大旺听了程蓉蓉这话，心里头顿时的就知道该咋办了。

老太太可不干啊：“大旺，俺可是你亲妈啊，为了你俺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你，你咋这么没良心！你让俺咋在村子里活？”

老太太越说越觉得伤心了。

“妈，这事儿蓉妞儿说的对，得罚。就这么定了。明儿个把粮食给俺，村子里通报，你们写道歉信！”

老太太顿时气的眼前一黑。

程老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程蓉蓉，拉着一家子就走了。

其他人瞧着这没了好戏看，也都跟着走了。

程妈把那个洞给堵住。一家三口从地窖里头出去了。

一到了上头，程妈就气的骂人：“程大旺！你个没良心的！刚才是不是打算放过她们来着！”

“俺，俺这不是……”

“呸！你不是啥？你就是不想让俺活了。俺，俺和你拼了！”程妈气的就要打人。

“妈，我爹这不是孝顺吗。奶和爷都跪在他面前了。要是还不犹豫的话，那回头指不定爹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的。而且，咱们这不是惩罚了吗？”

程蓉蓉赶忙打圆场。

“惩罚？呸！俺恨不得撕了她们！就该去报警！回头让她们去吃牢饭！竟然想偷咱们家的粮食！要不是咱们回来的早，这会儿东西都没了！就为了那个余红！”

程妈气不打一处来。

自打她嫁给程大旺之后，那就是一直给老太太效力。以前家里头没分家，她吃得少干得多，还得看了老太太的脸色。那会儿年景差，世道乱。她都是当牛做马的。如今她都有闺女了，还要听老太太的摆布。

越想程妈就越是生气。

最后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妈，你，你别哭啊，要不咱们还是去给报警。”程蓉蓉这会儿也是恨死老太太一家子了。她那个智障系统口口声声的说让她行善。

可……值得吗？

配吗？

程蓉蓉心中冷笑。

“你就哄俺吧。”程妈叹气。程大旺手足无措的站着，他也不知道这该咋整，可也清楚，这事儿是他的错。按理说，他就该给送去报警的。

可那是他妈啊。

“程大旺，俺告诉你，要么，你明儿个就开始给俺弄新房子的事儿，要么咱们没完！”程妈狠狠的威胁道。

“弄！明儿个就开始。”程大旺赶忙的保证道。

生怕程妈再气的好歹。

“今儿个俺跟着蓉妞儿睡。你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程妈说着，拉着程蓉蓉带着程蓉蓉的铺盖回了她的小屋去。

等到了屋子里，程蓉蓉就瞧见自家老妈脸上可没了气。这会儿就差没笑出来了。

“那老妖婆，可算是吃了亏了。”

程蓉蓉：……

“妈，你刚才不是？”

“妈刚才要不是那样，你爹这会儿指不定还要拿着咱们撒气呢。你爹孝顺，这会儿老太太成了那样，他嘴上不说，心里头不得劲儿。可不能让他得了理去。”

程妈得意的说道。

厉害了，我的妈。

程蓉蓉彻底无语了。她妈没去演戏，真的是屈才了。

“不过那老太太也真是过分！还真的是不打算给咱们留活路了。”程妈提起这事儿又是忍不住生气。

程蓉蓉当然也气，甚至隐隐的有些疑惑：“妈，我爹真的是我奶亲生的？”

程妈也沉默了。这事儿她咋知道？

她倒是希望不是亲生的呢，这样的话，还能舒坦点儿。

大旺也能不永再继续被这一家攀着了。

“闺女，回头给你找对象，妈可得给你找准了。”程妈想着自己这小半辈子，心里头那就是真的苦。

“妈我还早着呢，等回头了，我一定给你带个上门女婿回来。”程蓉蓉哄着道。

“成。”

程妈心里头舒坦点儿。

大屋里，程大旺这会儿也在沉思呢。他该不是真的错了吧？

还是赶紧的盖屋子搬走，这家里是不能住了。

老屋。

老太太捂着脸，这会儿脸被打的肿的老高。她气的半死，狠狠的望着程老头：“你个老没良心的，你敢打俺。”

“你一天天的就不能有点儿脑子。咱们家里头这都啥时候了？今儿个不打你，那老大能消气了？老四能回得来？也亏得你想得出来，非要让他下去挖地道。”

程老头气的够呛。

“你个老货，还敢说俺！之前你不也答应了吗！”

“不答应你还不得闹腾！”程老头气的够呛。

老太太也不敢再说话了。不过心里头就是委屈的很。

“老四！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咋就不能小心点儿！咋不知道听听？”程老太太气的转头骂程老四。

这会儿老四媳妇儿可不干了：“妈，这话咋说的？俺家老四这会儿累的要死要活的，还差点儿的出了事情，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会儿还让俺们拿粮食呢。这事儿俺们可不摊啊。”

“咋？你让俺们摊？呸！你个狠心婆娘。”程老太太更气了。要她的粮食，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老四，咱们走！”老四媳妇儿懒得和老太太分辨，真的当他们好欺负不成？

“你，你看看他们这些没良心的！”程老太太这会儿声音都跟着颤了。程老头也是头一次的开始后悔了。

这几个儿子，只有老大是最孝顺的。在老大没和他们闹翻之前，这些人一个个的还算是听话。

这会儿倒是好，闹翻了。他们也都开始折腾了。

心思都活泛起来。

“老头子你倒是说话啊！”老太太这会儿慌极了。她们给二百斤的粮食，那，那回头吃啥啊。

“说啥？这粮食，不给能咋办？老四都是你给惯得，这些年了，就紧着他。这会儿好了吧？”程老头冷笑。

老太太也不说话。

她偏心老四咋了？老四多好啊。也就是娶了个拎不清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