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懒得再和这个老头子虚以伪舌。他看了一眼楼上越亮渐浓的红光浓烟,直接对六剑奴和身后的众多秦兵发号施令:“上去看看火势如何。能灭则灭,如果灭不了,便尽量将更多的书藉带下来。”
“是!”
“得令!”
众人齐声应喝,随后秦兵们跨步前进,便要进门,六剑奴身形一闪,直往楼梯口冲去。
“藏书阁乃是小圣贤庄重点,闲人免进。”
荀子的声音忽然响起,随后破空尖啸声传来。
有暗器!
六剑奴心中一动,纷纷拔剑封挡。
下一刻,铛铛铛铛六声巨响,六剑奴迅疾的身形一顿,生生被震得停步脚步,握剑之手隐隐作痛,手中长剑嗡嗡颤鸣不绝。
同一时间,刚进门的几名秦兵突沉眼前一暗,一张方桌飞旋破空,呼啸砸来。
轰!
桌子破碎,门框被挤爆,木片飞溅中,几名秦兵吐血倒射而出,撞入身后的人群,压倒一片。
啪啪啪啪……
刚才先一步躲过桌子的赵高轻拍手掌,目光阴冷的盯着荀子,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从未与人动过手的荀卿竟然也是一位绝顶高手,儒家小圣贤庄果然藏龙卧虎。”
六剑奴也是看向荀子,脸上难掩惊讶之色。荀子伪装的实在太好了,即使身经百战,经历过各种奇谋诡讲的他们也没有发现他竟然身怀如此武功。
“老夫不过是养一口浩然之气,学过几手拳脚功夫强身健体罢了,当不得赵大人谬赞。”
荀子负手岳立,面目冷然,身上的儒雅气息荡然无存,或者,应该说是被另一股如天如海的浩然博大气势所覆盖,让人一见,便心生渺小惊悸之感,不敢,也不能忽视。
“荀卿何必如此?我等只不过是好心帮小圣贤庄灭火而已。难不成荀卿忍心看着这诸多珍贵典藉毁于一旦,化作飞灰?”
“哼,一派胡言。”荀子目光如电,看向赵高身后,某个捧着两柄连鞘长剑的秦兵:“那是太阿和秋水,是伏念与颜路两个孩子的佩剑,现在它们出现在你的手里,伏念他们也应该玉碎殉道了吧。你还有脸说是来帮小圣贤庄?”
“荀卿错怪在下了,伏念颜路两位先生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两把剑我们不过是暂时代为保管,以防他们太过冲动,做出一些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谎话连篇。如果伏念他们还活着,你岂会不把他们带在身旁,反而留在他处?或者,赵大人可敢将他们叫从来让老夫看一看?”
“这个嘛……”
一个是想拖延时间,一个是不想折损过多实力,两人不论性情还是身份都完全不合的人一时间竟然还能有来有往的谈了好一会儿。
赵高一边思索如何回复,一边在心里咒骂李斯。若不是他将弩弓都收到那边去了,自己何至于如此束手束脚。
“大人,还请快下决定,时间不多了。”真刚察觉到空中越来越浓的烟味,又看了看场中行势,不禁心中焦急,走过来提醒赵高。
“本座当然知道。哼,老东西,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上,全力出手,能拿便拿,不能拿下,便就地格杀!”
赵高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眼中厉芒一闪,寒声下令。
“是!”六剑奴与众多秦兵纷纷动作,潮水般往孤身挡在前方的荀子冲去。
“只要老夫还在,就不容尔等上这藏书阁一步!”
面对众多杀气腾腾的敌人冲击,荀子面不改色,一点地,飞腾而起,大袖翻卷,当先一掌,竟轰向前往二楼的楼梯。
掌劲浩然,似长虹贯日,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将楼梯上半段炸断炸碎,化成木片粉尘四下纷飞。
…………半小时辰后…………
时值清晨,朝阳升空,照彻万物。
桑海城外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大地碧翠,青草如毯,花木滴露,百鸟轻鸣。空气清新,带着花草泥土气息,行人往来,步履轻快,笑谈声声,一片生机蓬勃,明快清闲之景。
突然,车声辚辚,马踏沓沓,不远处一股烟尘卷起,沿着出城大道一路奔来,打破了晨时安静的气氛。
不久,三辆插满箭枝,血迹斑斑的马车出现在视野中。不光是赶车之人目光锐利,杀气森森,连拉车的马身上也是遍布伤痕,汗落如雨,散发着一股血腥气息。
很明显,人不是普通人,车队也不是普通的车队。
路上的行人见马车到来,纷纷退避。马车从身旁过后,同样加快脚步,赶紧离开。
此时的百姓刚历战乱不久,十分敏感,轻而易举的便能察觉出这个车队身上所挟带的灾祸不祥气息。
更别说昨天晚上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现在与陌生人凑在一起,一个不好,很可能就要引火烧身。
“必须尽快找个地方隐藏起来,现在的我们实在是太显眼了。”
车队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盖聂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衣衫,又看了看着行人们避如蛇蝎情景,眉头微微皱起。
“放心,在昨晚回小圣贤庄之前,我已经安派好了人手在前方接应,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到了。”
依然是一身素白,衣不染尘的李梦然掀过车帘走了出来,拍拍盖聂的肩膀,纵身跳上车顶。
“伏念师兄,颜路师路,荀子师叔,是我害了你们……”
最尾端的马车车顶,刚从昏睡中醒来的张良如木鸡呆立,面色苍白惨然,眼眸无光的遥望远方,两行泪水不自觉的从面颊流下。
他目光所往之处,隐隐可见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与早晨清宁安逸的景色格格不入。
那正是小圣贤庄的所在。
PS:汗,又少了几百字。年底银行水电局的人好多,排队排了一个多小时。我以我的节操保证,明天一定不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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