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山阳。
一个身高九尺的男子暴跳如雷:“暂缓几日,又是暂缓几日,军中已断炊多日,你非是不知,到了现在军粮还不与我送来,若是曹操不来也罢,曹操若举部来攻,我如何能战!”
声若疾雷,男子对面一青衫文士恍若未觉,淡淡的抹去脸上唾沫,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冷的道:“去年一年,兖州已是颗粒无收,今年又是绝收,各家实在是再拿不出粮食来了,将军若是不信,杀了陈某便是!”
“你,你道某不敢?!”男子大怒,一手揪住青衫文士胸前衣襟,将这青衫文士提了起来,旁边一人赶忙将他扶住:“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此事不干陈公台的事!”
“那干何人的事?”
“若你能击败曹操,那就没有这回事!”那青衫文士冷冷的道。
“听你的意思,是怪某无能了?”高大男子双目转厉,仿佛一头即将噬人的猛兽。
“公台慎言!”那劝架的男子回头低斥了那青衫文士一声,“军争,生死之事,吕侯岂有不尽力的道理,岂知天不亡那曹贼,竟让他死灰又复燃了!”
“哼!”高大男子松手将青衫文士推开,回身坐下,恨恨的道,“我那些弟兄,身无甲胄,连口饱饭都吃不上,曹军不来便罢,曹军若来,如何能战?”
这个高大男子,便是张飞最瞧不起了三姓家奴,谁挨上谁倒霉的当世第一扫把星、当世第一飞将、第一坑爹男的吕布,吕奉先!
青衫文士,就是曾被曹操引为腹心的陈宫,陈公台;劝架的,就是曾被曹操称为可托以身后事的张邈,张孟卓。他们两个,现在却是曹操最咬牙切齿痛恨的人!
“我军缺粮,曹军同样也缺粮,曹操纵然有心,也无法进攻我军,正如将军不能进攻他一般,这一点,将军大可放心!”陈宫淡淡的道。
“曹操已经从袁绍那里借到了粮食,我们的弟兄却还是一天只能吃一顿稀的,陈公台,你叫我如何放心!”吕布拔出宝剑,将身前几案劈为两半,大声质问道。
本已坐下的张邈忙又站了起来:“吕侯不必如此,袁绍那人我是知道,外宽内忌,曹操虽然从他那里借到了粮食,必然还有诸多为难,曹操一时半会,绝对是无法进攻我军的!”
吕布冷哼一声:“曹操来不来打是一回事,可我手下的弟兄,总不能每日这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吧!”
应该说,吕布虽然惯会坑爹,对手下弟兄还是不错的,否则连番大败之下,高顺张辽等人也不会一路追随他至今乃不放弃。
“宋宪不是带人屠了成武徐家,将军还担忧什么!”陈宫冷冷的道。
“你?”吕布“哗”的跳了起来,“你道某不敢杀你?!”
“公台,公台,不要意气用事!”张邈喉咙冒烟,对着陈宫不住的摇头,陈宫冷着脸,却不看他,直对吕布毫不退缩。
本来陈宫还是能筹到一点粮食的,可是宋宪屠了成武徐家的事一传开,那些有心捐粮的大户又缩了回去,还跟陈宫放了狠话,如果吕布也跟曹操一样,谁也保证不了他还能在兖州呆多久!
“将军应该明白,我等奉你为兖州之主,并非让你来屠戳兖州的!”陈宫冷冷的道。
吕布怒不可遏:“若你们能为我筹到粮食,某也不做那杀人抢粮的事!”
“你自要杀人抢粮,又何必要我等为你筹粮?”
“你?混帐!”吕布又一次拔出宝剑。
陈宫冷冷的对着吕布,张邈长叹一声:“将军,公台,何必意气用事?这能将曹操逼退不成?”
“这不是意气用事,将军应该明白自己该如何做!”
“军中缺粮,我又能如何?”
陈宫与吕布几乎同时说话,话音落下,又对视一眼,不再言语。
“许公前往徐州借粮,也该有消息了!”张邈松了口气道。
“徐州未必有粮借给我们!”陈宫依然冷着脸。
“那何人有粮?”吕布问。
“袁公路!”
张邈有些迟疑:“找袁公路借粮倒是可以,不过扬州太远,缓不济急,徐州?”
豫州汝南也是袁术的势力范围,不过袁术的大本营却在扬州九江郡寿春,豫州的沛国又控制在刘备部将关羽手中,所以吕布找袁术借粮,远不及找刘备借粮来得方便。
吕布大喝一声:“是某在兖州破了曹操,救了那刘备一命,今不过与刘备借点粮食,他若不给,某便踏平了他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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