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筱迎已如孤飞的燕隼般远在他处。她回头一望,见到身后的汉子没有继续追上来,这才略微安心了一点。苏若云和自己的生命,在刚才的关键时刻她自然会选择后者;只是她此刻最懊丧的是不该把岚玉丢给莫非尘保管!否则,还能有些可向上级交代的战绩。可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平白无故损失了好些人手!
但不管怎么说,留住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对吧!
还有王青,她现在剩下的唯一得力手下,此时应该还在郊外弃屋中看守着温秋。这会,最好还是先与之汇合,再斟酌下一步行动。
这次实在败得太惨。路筱迎暂时也想不出什么计划,只求尽快远离此地再说!
耳边只剩下簌簌风声,双眼中尽是黑漆漆的街道。
突然间,却有一个黑影映入眼中!
谁人?!路筱迎大惊。她看到那人急速向着自己袭来,而此时却已后无退路,身无寸铁!
还好她瞥见了大街的前右侧似有岔路可入小巷!她对自己的轻功颇为自信,只要催谷内劲,加快脚步,或许她便无须与来者迎面相逢!
现在,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她比对方更接近巷子的入口。那么,来得及吗?!
来不及。
路筱迎惊讶地看到对方以不可思议的身法加速袭来,片刻之后便已在眼前!她甚至都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但已来不及反应!那人只是伸出右手三指,配合上那匪夷所思的身法,如一阵风般掠过自己的身旁之后,便有两声闷响传来!
“啊!”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从两臂到手腕之间的部位传来!路筱迎吃痛地呼喊出来,但很快地,便有同样的巨痛从双腿传来!
一瞬间,疾飞的燕隼便仿佛被剪断了翅膀!路筱迎两腿经脉中的内劲仿佛被骤然截流,脚步顿乱,身子猛地坠向地面!
轰的一声!路筱迎四肢仿佛成了不属于自己的摆设。她甚至都不能撑起身子,只能艰难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双臂,却察觉不到任何血迹!她想起那人似乎只是以指尖拂过自己的手臂,便截断了部分体内的经脉!那可怖的手法,就像是能轻松剪断桑树枝叶的利刃。
胜负已定。
那人朝着路筱迎走近了些许,半蹲下身子,同时再度伸出右手。
路筱迎能感觉到自己的咽喉正被对方的三指按住。那冰冷的感觉,就像是抵住自己的尖刃。这感觉,是不是跟自己以前以长针逼近敌人喉咙相类似?她顿时苦笑起来。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她亦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就是适才在许府别院的年轻英俊男子。她现在还是温秋的模样,虽然这男子似乎识破了她的身份,不过她还有最后一招,或许还可死里逃生!
她的怀中藏有她自配的迷香。不同于莫非尘的暗香,这有着另外的用途。于是,她调整了下呼吸,双眸波光流转,嘴角娇笑轻拨,脸颊红霞蔓延,一声妖媚的低吟显得柔情万千。
“公子……”
这男子似乎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轻了一些。
路筱迎在下最后的赌注。她的媚术时效有限,但或许可撑半个时辰。如今她四肢尽残,而身边的人都已被杀,故她只能赌对方能受其迷惑而不下杀手,若能将自己送往韩江客栈那便更佳,那里是自己这批人在月浦的住宿地,有马匹可供逃离之用,说不定还有几个幸存的下手!
但这赌注终究还是输了。
她感到咽喉上的对方手劲,骤然再次收紧!
她发现了男子那嘲弄般的眼神,顿时绝望起来。
“很遗憾,媚术对我没用的。”男子笑着说。
“真是不可思议。”路筱迎知道在劫难逃,干脆自嘲道:“本人唯一的两次失败,竟都在这里。看来月浦真是我的葬身之地。”
“哦?”男子好像突然来了兴趣:“另一个是谁?愿闻其详。”
“一个会使用瞳术摄人心魂的小子,叫凌月缘。”路筱迎笑着问道:“难道你们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但就算是和尚,也挡不住这媚术才对。”
“别套话了。没用的。”男子回笑,缓缓收紧手指。
路筱迎很惊讶对方竟没有意思问她任何话题便要下杀手。难道他知道这次潜入月浦的人就只是她和莫非尘这些人?!
再联想起这男子先前在许府别院中的表现,路筱迎顿时更觉奇怪不已。她的易容术,就是林馨音也要耗好些功夫来验证,这男子是如何识破的?于是,她便干脆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假扮温秋的?”
“如果我不回答,你就死不瞑目么?”男子的笑容很温柔。
“是。”路筱迎很想知道答案。
“好吧。那便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男子松开了右手三指,转而摸向路筱迎云鬟中的步摇并将其慢慢抽出,说道:“这步摇不是你的,也不是温秋的。虽然样式一样,但温秋的是三十六珠,它只有三十五珠,有点小小的瑕疵。”
路筱迎愣住。她是完全不知道这个细节的,但这男子又怎么会记住这么细小的琐事呢?何况只凭这不起眼的步摇,就能判定她是假冒的?她很不服气:“就这样?”
“当然不是。”男子很自然地将步摇收入怀中,仿佛那是他自己的宝物。
路筱迎呆呆地看了男子片刻,不甘地问:“你到底是谁?”
“柳千里。”男子回答。少顷,他又补充说:“傲天阁。你该明白了吧。别太小看天正盟。”
“哈,哈……”路筱迎仿佛大彻大悟地笑了好几声。她甚至笑出了眼泪,好一会后才继续说道:“我就要死了。能不能请你做点好事,帮忙带点遗言?”
“带给谁?说什么?”柳千里似乎不反感路筱迎的怪异要求。
“曲红依。”路筱迎很认真地交代说:“就跟她说,筱迎先走了,请留意家里。”
“月仙子?你怎知道我何时会遇上她?”柳千里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傲天阁的人为什么要帮你传话?”
“你不是傲天阁的人。”路筱迎的语气非常肯定,她仿佛因为抓住了对方的破绽而变得自信无比:“你的武功,如果我没猜错,应是:东篱·采桑指。所以,你一定会回关中。既然会回关中,你就会遇上她。”
“哦……”柳千里很赞赏地看着路筱迎。这女人居然还能反过来识破他的身份,以及猜到一些错综复杂的瓜葛,实在是了不得。只可惜,她今天却必须死在这里。
“我现在挺佩服你的。”柳千里右手三指重新紧紧扣住路筱迎的咽喉,很是可惜地叹道:“但是你不死的话,后面的事会很麻烦,所以不要怪我。至于你的遗言,我会考虑帮你传达。”
“谢谢。”路筱迎笑了起来。她已心无遗憾,只因她死前的最后直觉,是她的讯息必会传达给曲红依。
片刻的静谧后,又是一阵闷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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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千里走在静悄悄的街道上,耳中只传来他自己的脚步声。
他走路的姿势甚为轻松,就像是一个人在静寂的夜里情趣怡然地散步。
因为,一切都结束了。
再走过一段路,他便看到前方正有一个汉子正蹲在地上。那人似在察看地上的一具尸体。
“发现了什么?”柳千里走近几步问道。他似乎相当熟悉这剑法高超的汉子
“或是岚玉。”汉子抬起头,挺立身子,将袋口松开的荷包交给柳千里,并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已没了呼吸的莫非尘:“是在这人的手里发现的。”
“是勾魂使啊。看来他的魂魄被阎王勾去了。”柳千里笑着看了一眼汉子,接过荷包之时,跟着看过那死不瞑目的莫非尘,感慨道:“这人还真对岚玉的神效深信不疑呢,只可惜这灵玉却真如传说所言是会认主的。江湖上的人都只认准传说的前半句:与其结缘,天赐奇能;却独独都忘了下半句:非其心属,反噬身心。”
“不过,今天还是有幸见识岚玉的真容呢……”柳千里从荷包里掏出岚玉端详一番。只是,当他对着手中的岚玉盯得越久,便愈发感到一股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气息,虽然这神秘的气息让他确认了此物必非赝品,但亦令得他不禁蹙眉道:“岚玉是传说中的圣物,怎会给人如此古怪的感觉?好像比缕玉还要再邪几分。”
“那么,现在如何处理?”汉子问道。
“自当是物归原主。强求之物,必非祥兆。”柳千里四下观望,却只看到地上的两句男尸,便问了一句:“苏二小姐呢?”
“依然昏迷不醒。适才已将其置于车厢内歇息。”
“那,温秋呢?”
“也在车厢中。”汉子思索少顷,报告说:“中午在城东郊外,拦劫温秋车队的歹徒中有不同寻常的高手。我一路暗中跟踪,发现这伙人到某处偏僻的山下弃屋后,很快就起了火并。接着又有一女一男相继到来;待得稍晚些,离开的人中却是有着温秋模样的女子和另外两个男子。我暗中继续探查,才发现真正的温秋被关押在里面,并有看守一直不离其身。大概在中午过后不久,似属商帮的两个探子骑马至此,谁知他们刚察觉有异,便被留守此处的人追击狙杀。而我则乘机出手灭了那看守,方顺利救回温秋。”
“还真是一波三折啊。第一次听你讲这么长的事哪。”柳千里顿了片刻,小心地问道:“温秋,身子还好吗?”
“……”汉子静了一会,才答道:“她受惊过度,精神受创很重。我救回她后,迅速赶回月浦并找寻了城内有名的李老医师,但终究为时已晚,虽然她身体调息后尚能恢复,但怀着的……却是保不住了。”
柳千里呆了片刻,呐呐地说道:“我昨晚与严冬喝酒时听说温秋已怀孕的喜讯,当时还为其高兴不已。而今天下午那假扮温秋的女人潜入府内后,那身姿矫健的样子是让我最觉异常的破绽。虽然也听说温秋似因惊吓导致流产的事,但我总在心中安慰自己说那不过是对手耍诈之举,没想到现在却……哎,真的是连累到温秋了……”
“也不全是如此。”汉子解释道:“绑架温秋的是粤地本土恶帮,不管飘云居介入与否,公子……来或不来与否,都会发生这不幸的事。”
“哎。”柳千里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个安慰太苍白了。”末了,他又想起什么事,便说道:“话说回来,此时此地就你我两个活人,还叫我公子?”
“公子和我约好的事,自当坚持到底。”汉子认真地回答。
“行了,你个木头脑袋。”柳千里转而吩咐道:“先帮忙把温秋和苏二小姐送回许府吧。”
“好的。”汉子得令,转身向马车走去。他跃上马车,正待将厢门打开之时,却见到柳千里跟着上车后就在靠近车辕的地方随便找了只小凳子坐下。
“咳。”柳千里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贵为公子,如今天时已黑,男女岂可同处一屋?”
“哦。”汉子不置可否,随手将门帘放下。接着,他弯腰在另一侧车辕附近的杂物箱中搜索了片刻,拎起一个小药箱。他打开药箱后,伸出食指逐一点过内里各色各样的小瓷瓶塞子,最后挑出一只蓝色小瓶子,并找了一些纱布后,方对着柳千里说道:“伸出左手。”
“嗯。”柳千里也不询问汉子为何能发现他的伤势,只是很听话地挽起衣袖,露出纤巧的手腕。那比寻常女子更为细腻白皙的肌肤上,却有着一片紫青的肿块。
“腕骨似乎裂伤,恐怕经脉也有受创。为何要正面硬拼?”汉子一边打开瓷瓶木塞一边皱着眉问道。他虽然不在当时的现场,却似乎能准确地想象上一刻的恶斗场景。
“情势所逼啊。”柳千里将左手朝着汉子再伸近几分,嘟着嘴说道:“很痛啊。”
“知道了。”汉子将瓶中的黑色药膏倒在纱布上,对准柳千里的手腕伤处仔细敷好后,又轻慢地绕着其手腕缠起一圈接着一圈的纱布,直至见不着半点伤痕或药膏的透色。他就像是为柳千里戴上一只洁白的护腕,衬得其雪肤纤手更显英姿焕发。
“凉凉的,舒服了许多。”柳千里抽回左手,举高些许扭了扭手腕,颇为欣喜地看着其上的缠布:“样式也挺好看。”
“只能起到镇痛效果,权宜之计罢了。最好找个好医师看看。公子怎么打算?”汉子收起器具,转而调整好位置,提起缰绳准备驭马。
“没事,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原先怎么打算就怎么做,不用变。”柳千里似乎没打算在月浦寻医。
“好吧,公子决定就行。”汉子对柳千里的决定既不赞成,也不劝阻。
“对了。待会你要把这附近的尸体都处理下,别吓坏了路人,乃至引出其他变故。”柳千里嘱咐道。
“晓得。”汉子回答。
“这条街道前方还有一个女人的尸体,别忘了。”柳千里提醒说。
“好。”汉子应道。
“注意不要用这车子载尸……这还要坐人的。”柳千里越来越啰嗦。
“嗯。”汉子随便应了一声。
“话说刚才那女人逃跑的时候,你怎么不追上来?”柳千里貌似有点不满。
“有些不便……而且预感到公子会来。”汉子解释。
“是吗?”柳千里撇着嘴,仔细观察了汉子一遍,发现了对方身上大小长短不一的新伤痕后,才关心地问道:“哟,受了不少伤啊。”
“那女人的最后一招是全力以赴,我只能裆下正面最为致命的暗器,其他的无暇顾及。”
“嗯。”柳千里点了点头,评论道:“还好你的脸上没多几条伤疤。”
“这有什么关系?”驾着马车的汉子,目光只是盯着前方的道路。
“你这人太冷了,所以到现在都找不到老婆。”柳千里笑出了声:“在与淑女交际方面,你除了一张俊脸,一无是处。”
“男人不靠脸而活。”汉子反驳道。
“非也。俊脸走遍天下。”柳千里笑开了怀:“热诚如虎添翼。比如我。”
“哦。”汉子随便敷衍了一声,继续驾驭马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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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府别院,厢房之前,焦急万分的林馨音此时却一筹莫展。
旁边的叶悠悠正就地打坐调息。她双眼深闭,眉头紧蹙,全然没了适才轻松说笑的神情,不一会还甚至咳出点点血丝,看来真的是受了颇重的内伤。
过了好一段时间后,叶悠悠方睁开双眼,缓缓站起。她的脸色还略为苍白,但总算能松一口气:“这死男人下手可真狠!半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下次再见到他,非把他刺成蜂窝不可!”
林馨音相信叶悠悠说到做到,不过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悠悠!你说的留香丸是怎么用的?如何跟踪到若云?”
“不是告诉你们了么……”叶悠悠闻言便脸色一沉,接着便大呼一声:“不好!”
“啥?”林馨音被吓得也慌了神:这会又有什么变故?
“留香丸是要捏碎了才有用的,且时效不过半个时辰,距离不超半里路……”叶悠悠颇为郁闷:“也不知若云用了没有?”
“……”林馨音这才想起,当时叶悠悠分发留香丸时也确实快速讲过一些注意事项,但彼时路筱迎已经假扮成温秋前来偷袭,故也没有太多时间去仔细消化那些貌似无关紧要的叮咛……更何况后来她们三人都被摄魂暗香所制住;苏若云随后还被路筱迎打昏,那里腾得出手捏碎留香丸?
“没办法了。”叶悠悠一看到林馨音的苦瓜脸便知大事不妙。幸亏对方离去也不算太久,自己的内劲亦恢复得七七八八,若凭借风行术,或许还能追寻到对方的踪迹。于是,事不宜迟,叶悠悠立即对林馨音说道:“小音,我先循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探寻一番,或能发现些什么线索。你不晓得轻功,或者便先留在此地吧。”而就在她欲走之时,她又再追问一句:“对了,那个柳千里离开之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只是说:等他。”林馨音见到叶悠悠又要孤身离开,有点不放心地说道:“就你一人……行吗?”
“时间宝贵,不冒险不行啊。”叶悠悠也很无可奈何,但还是有些信心:“好了,别担心我啦。这会是深夜时分,他们若想出城,怎样都要通过城门……所以我只要判断出他们是通往何处便可,到那时我会来叫你一起去的。毕竟他们也是残兵败将,不比我们好多少。”
“好吧……那你早去早回。”林馨音无奈地妥协。别说轻功,她就是奔跑个几里路都感费劲。虽然她拥有精彩绝妙的心眼瞳术,但也不能无限制地使用。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或许让叶悠悠去充当斥候的角色是最合适的。
“放心~~~”叶悠悠对着林馨音嗲过一声长音,一道媚笑过后,便如疾风般消失于夜幕之中。
只剩下自己一人了。林馨音在院子中百无聊赖地走了一段路,来到某地后,却停了下来。
那是柳千里最后说话并离开的地方。
她印象中的柳千里,一向都是话多,但上一刻他却破天荒地只说两个字,为何?
她联想起苏若云的瞳术。那是一种令人精神如沐春风般的温馨异能,可柳千里却似是被那瞳术所灼伤一般甚为不适,这又是为什么?
她又想起了柳千里最后的声音,更是无法理解。
很想不通。她重新踱起步,心中的谜题却缠成一团乱麻。
再过片刻,幽静的院子中,忽然传来了一阵异响。
谁?林馨音敏锐地感应到外来的气息。不过,这气息并无敌对之意。
她看到黑暗中的一个男子身影。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位少女。
“啊……”林馨音惊喜万状:那竟是柳千里以及苏若云!
“呵,馨音,我回来了。”柳千里的声音恢复了常态。他走至林馨音身旁,轻轻地将怀中的苏若云扶好。
昏迷良久的苏若云,双眼虽然紧闭,睫毛却在轻抖。看来,伊人即将醒来。
林馨音听着柳千里变得正常了的声音,却反倒觉得不寻常。呆了一会后,她迷惑地看着柳千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是柳千里吗?”
柳千里怔了一下,少顷便恢复了那温柔的笑容:“自然是我呀。怎么了?不信的话,你再问我个什么问题好了?”
林馨音真的思索了一会。这会叶悠悠不在此处,苏若云亦未醒来。她可以再问一个更为隐秘的问题:“那时在新阳镇时,你给我脸上抹粉,是……上什么妆来的?”
“泪妆。”柳千里不假思索地笑答:“宫中的贵妃娘娘首创的。”
“哦……真的是你。”林馨音放下心来,虽仍有些疑虑,那眼前的柳千里绝对是本人没错。忽然间,也不知脑海中闪过什么念头,她便笑着反问了一句:“是那位贵妃娘娘啊?”
“珂妃。”柳千里却很认真地回答了林馨音的玩笑问题。他看着林馨音少刻,缓缓说道:“若馨音来到长安,或有缘相见。”
林馨音一时哑然。
天边的明月再度显出皎洁的身姿,厚重的阴云正在悄然消散。
沉重的今夜,终将成为过去。明天的白昼,必为晴空万里。
只是,此刻柳千里那对明亮而深邃的眼眸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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