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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宁(1 / 1)

时别多年后,鬼使神差地,我和宁进了同一所高中,而且是同一个班。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我听到这个噩耗时的第一反应。

开学第一天早晨,在进入新班级之前,我习惯性地在门口做短暂逗留,思索以什么姿势走进去比较能显示出中国猛男的风范,给大家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从而一举奠定我在新班级苏联老大哥似的地位。冤家路窄,正当我冥思之际,宁无意从班级中走出来。当时我们都吃了一惊,然后就是长达半分钟的对视,我当时想“好事不出门”这句俗语应该改成“好人不出门”。最终还是宁打破沉默,一个箭步上来抓住我的衣服,我心里暗暗叫好老子等的就是这一天,举起拳头就要反戈一击。不料宁却在关键时刻退缩,出人意料地说:“衣服不错!”我哭笑不得,妈妈从小教育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怎敢辜负她对我的孜孜教诲,于是拳头在击中他心窝那千钧一发的0.01秒之前恢复成手掌的模样,推开他说少来这一套,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伊拉克与科威特般势不两立。

“你这个同学怎么这样啊,对同学这么不友好?”身后传来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判断依据就是他的声音就很成熟。

我转身一看,果然是个成熟男人,而且还是个彪形大汉。这个大汉就是我们的新班主任隋思玉。我们给彼此留下了糟糕的印象,他一定把我当做了恶贯满盈的邪恶轴心,我则把他看做多管闲事的国际警察。

宁像二郎神的啸天犬一样机警,在他企图给我一个下马威那刹那间,彪形大汉突然出现,收手已经不可能了,反而会引起大汉的怀疑,于是他就把话题转移到我的衣服上来了。其实是个人就能听得出宁这句话是无比虚伪的,就像*的就职演说。我们那天穿的都是校服,从小到大我踏破铁鞋也没发现过可以用不错这个词藻来形容的校服。而且我们这一届的校服,和校外建筑工地的工作服是一模一样的,据说是学校为了图便宜临时和建筑工地联姻购买的,因为一次性买得越多,单价就越低。

就在那一天我和宁化敌为友,颇似春秋时的管仲与鲍叔牙。

下午放学,隋思玉组织全班同学打扫卫生,美其名曰教室就是我们的家,所以我们要像爱护自己的家一样爱护教室,还上升到思想的高度说此举可以增强班级的凝聚力。我在家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享其成,所以不可能响应他的号召,趁其不备背起书包临阵脱逃。

我又一次输给了宁。

出校门的时候看见宁在大排档吃烤肉串,他挑衅地喊道:“你怎么跟我学啊?”我颜面尽失,气急败坏地绞辩:“你怎么能贼喊捉贼呢?我早就出来了,到操场踢了会儿球。”宁说你这是画蛇添足,还是我最先出的学校。我说:“但丁说过,画自己的蛇,让别人去说吧!”这一句话把宁噎得无语了,于是我就得意儿的笑,得意儿的笑,笑着笑着就感觉肩膀被狠狠拍了一下:“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听声音就知道又是隋思玉,怪不得宁又不说话了,为什么这小子每次都比我率先发现敌情呢?

我和宁只能乖乖地被他押解回班,还好一路上没碰到几个人,使得我们没有游街示众的感觉。

一到班级隋思玉就当众宣布:“同学们,现在我宣布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你们可以回家了,剩下的活就让这两名同学干吧!”小孩子们不谙世事,听到这消息比听到香港回归还高兴,异口同声地喊道:“回家了!”然后就背起书包一窝蜂似的回归了。这个消息没有使我们两个感到振奋,说明隋思玉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

为了重新夺回自己的人权,我忍辱负重,在劳动过程中向宁提出了和解的想法,理由就是高中老师的确手段高超。以前像我们这样雄才大略的逃避劳动还不是砍瓜切菜,可到了高中第一天就这么狼狈,被人家当瓜砍,当菜切,昔日威风荡然无存。宁说我正有此意,咱们不能窝里斗,要一致对外,这样下去只会内耗无穷,让渔翁得利。

就这样我们一拍即合,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我觉得自己就像认贼作父的吕奉先。

我们的抗日统一战线就这么建立了。劳动结束,我们被隋思玉留下教育了半小时,从小到大我从没干过这么苦的活,当时已半梦半醒,所以只能一边憧憬着妈妈做的排骨,一边横眉冷对喋喋不休的隋思玉。那天晚上,宁执意要庆祝一下,说我们俩能聚在一起不容易,为了这段难得的友谊,一定要请我喝酒,还说要介绍他妹妹给我认识。我说才第一天你就献殷勤,还把自己的妹妹当诱饵,不会是鸿门宴吧?宁说咱俩不打不相识,海可枯,石可烂,山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手牵着手。我说好的,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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