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出走（1 / 2）

楚天翔还在沉沉昏睡着。

白海风看着她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又看看坐在一旁的洪亚，突然拉着他向外走。

一直到院子里，他才放开洪亚的衣服。洪亚有些莫名奇妙地问：“你怎么了？”

白海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冒出一句：“我出问题了！”

洪亚更糊涂了，道：“你哪出问题了？”

“我……我……喜欢……喜欢上了一个人！这怎么办？”白海风措着词。

洪亚笑了，道：“你喜欢上一个人？那很好呀，有什么怎么办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话实在太难出口，白海风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目光却不自主地向屋子里溜去。

洪亚一愣，即而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道：“这是很正常的，你都20多岁了吧。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害躁的？”他拍拍白海风的肩，笑道：“按自己想的去做吧，又何必为难！”他转身走开。

白海风站在院子里，张着嘴，他还没有说完，洪亚就冒出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实在无法理解。这算什么！他回到屋内，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琢磨起洪亚那一番没头没脑的话。

床上的楚天翔突然动了动。白海风从凳子上弹起来，蹦到床边。

楚天翔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白……白老大！”白海风笑笑，道：“你睡得好沉哪！”

楚天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笑道；“我又睡了多长时间？不会又是两天吧！”白海风笑着摇摇头。

楚天翔笑着，有些费力地坐起来，胸口还是有些绞痛。

白海风看着她，问：“你出问题了吧？怎么会被那么个小人物伤得这么重？”

楚天翔看了他一眼，道：“她不是小人物，她是我师父！”

白海风大叫道：“你师父，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只用一招就把他的胳臂给御了！你的功夫这么好怎么会是他的徒弟？”

楚天翔象看怪物似地看着他，道：“你说梦话哪！就凭你，也想一招就御掉她的胳膊，做梦去吧！你在一百招之内连我都不可能碰到，你还想碰到她！”

白海风象看陌生人似地看着她，回道：“这可是你说的，那家伙已经被小年子看起来了。你要不要去证实一下？”

楚天翔“腾”地蹦到地上，向门外冲去，向身后甩了一句：“去就去！”白海风在后面摇头叹着气，道：“我发现你发起脾气时象个小姑娘！”楚天翔的脸立刻红了，一步蹿到了门外。

在梅庄后面的小柴房里，一个人被绑得象个棕子似地缩在墙角。年亦青坐在天光下的一张椅子上，端着一杯酒，慢慢品着，不时瞟那人一眼。

楚天翔看看那人，问白海风：“他是谁？”

白海风道：“他不是你师父吗？”

楚天翔叫道：“你有没有搞错，我师父可是个女的耶！”

白海风耸耸肩，道：“是你说的呀！”

楚天翔道：“算了，算我错了。我见过这人，他是给那个龙主赶车的！你从哪逮来的？”

白海风道：“他当然就是伤了你的人了，不然我抓他干嘛？我闲出屁来了！”

楚天翔瞪着那人，突然道：“没人伤了我，我没事！”

年亦青在一旁道：“没人伤了你？那天晚上白老大把你扶回来的时候，把我们都吓死了，脸白得象僵尸！真没人伤了你，那你是怎么了？中邪了？”

楚天翔不理他，揪起地上那人，问：“你是谁？”

那人两只眼凸出眼眶，满含恐惧地盯着她，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没死？”

楚天翔“哼”了一声，冷笑道：“笑话！你看我象短命鬼吗？就凭你也想杀我？说吧，你到底是谁，谁派你到这儿来撒野的？”

那人两眼一闭，扭过头去不理她。年亦青道：“你别费心思了，我都撬了一整天了，也没撬出一个字来！蓝珈和洪亚把他们所能想到的都用尽了，这家伙的嘴比死鸭子还硬！”

楚天翔一笑，道：“我就不信他不说！给我刀！”她笑得很自信，也很残酷。白海风吓了一跳，道：“你怎么这么笑，好象活鬼！”楚天翔斜了他一眼，笑道：“你知不知道人都是有两面的。有残酷的一面，也有善良的一面。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残酷的一面，我能把吴欲的功夫废了，我也能把这家伙的死鸭子嘴撬开！”

年亦青递过一把匕首，匕首很利，隐隐吞吐着寒光。

楚天翔轻轻弹着匕首，用眼角斜着那人，道：“你知不知道蜜渍鸭子是怎么做的？”那人不回答，楚天翔继续道：“既然没见过，那我就让你亲眼瞧瞧！”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阴森。白海风在一旁看着她，耸了耸肩膀。

楚天翔一把撕开那人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背，后背上刺着一个血红的“仇”字。楚天翔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复仇者里的杀手！杀手最可恶，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她右手挥出，匕首寒光闪闪地从那人裸露的后背上划来划去，虽不深，却也痛得那人冷汗直冒。

那人背后已经血肉模糊了，楚天翔冷笑着抛开匕首，站起身，回头问年亦青：“有蜂蜜吗？”年亦青点点头，问：“要那东西干什么？”楚天翔淡淡一笑，道：“你别管，告诉我哪里蚂蚁最多？”

白海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要……”楚天翔笑着点头，白海风摇头道：“我真希望我不认识你！从哪学来的？”楚天翔道：“恐怖！”

年亦青端来一碗很浓的蜜，白海风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又把年亦青的眼睛捂上。年亦青打下他的手，道：“你这是干什么？”

白海风道：“别人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家伙比女人还毒，你还助纣为虐！快把你的眼睛捂上！”

那人显然明白了楚天翔的意思，脸已因恐惧而变了形。他躲着楚天翔的手，楚天翔站在那，用刀一般的目光盯着他，“说，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盯着她手里的碗，叫道：“我说，我……我全告诉你，求……求你别往我身上抹那东西！”

楚天翔嘴角一撇，不耐烦地道：“快说！少废话！”

那人喘息着，道：“小人姓王，我叫王季，是右掌手下的无名指，是专门为龙主驾车的。那夜在街上闲逛时见到了新王，他告诉小人龙主要出门，命令小人随龙主去，并杀一个和龙主见面的人，还告诉小人不许让龙主怀疑到我！我按龙主的要求把车停在一个山坡下，就远远地跟着龙主走。我看龙主进了树林，我也就跟了进去，可当我出来的时候，龙主已经不见了……”

楚天翔急急地打断他，道：“龙主是谁？”

王季道：“龙主就是圣手龙女萧玉姬！”

“那个新王又是谁？他和你们龙主是什么关系？”

“新王是……是个很怪的人，总拎着一个很大的箱子，里面有什么他从不让我们这些下属看。龙主对他非常好，要我们都得听他的。龙主说新王的暗器很厉害，而且很准！”他的眼里有对那个所谓“新王”的人的某种畏惧。

楚天翔心里一动，她对这个被称为“新王”的人有种特别的感觉。她蹲下身子，盯着王季的眼睛，又问：“告诉我，这个新王长得什么样子，他的暗器是什么样子的！”

王季措着词道：“新王长得还算英俊，他在我们这些人面前显得很高大，短头发，我们怀疑他做过和尚。他只对龙主笑，有时对我们连看都不看。他和龙主说的话我们都不大明白，他是个很奇怪的人，龙主也不总是听得懂他的话，可很信任他。新王的暗器通常都是藏在箱子里。我想，打起来没人会等你把暗器从箱子里拿出来再杀你！他从来没把暗器从箱子里拿出来过，我们这些下人没眼福，从来都没见过！”

楚天翔捅了捅白海风，道：“你把洪亚和蓝珈叫来！”

洪亚看着王季，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王季点头。

蓝珈道：“也许就是那家伙了，”她看向王季，“那个新王住在哪儿？”

王季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这些属下从不敢过问上面的事，只有左右手知道！”

洪亚有些泄气，楚天翔微微一笑，道：“这没什么。要真是的话，早晚都能找到他的，那家伙野心挺大！”她又看看年亦青，道：“怎么样，死鸭子我也能撬开他的嘴！”

白海风在一旁不出声，好象在沉思。楚天翔推推他，问：“你怎么了？”

白海风道：“我在想那个圣手龙女萧玉姬。你和她有关系吗？”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奇怪的神情。

楚天翔愣了一会儿，甩甩头道：“我不知道！我回去躺一会儿。”她按了按又开始绞痛的胸口，转身走了出去。白海风象看个陌生人似地看着她的背影。

楚天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痛得很厉害，衣服几乎要被冷汗湿透了。好闷，她坐起来，按着胸口不停地喘息着。她知道，“蚀功散”的药效在夜里发作得最厉害，她觉得自己应该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她穿好衣服，慢慢走出门去。刚到门口，有人在后面轻轻叫她，她回过头，白海风的眼睛亮亮的。

白海风微微笑问：“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