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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2 / 2)

「好┅┅好啦!我┅┅语哥我很喜欢┅┅总之你快点下来!」讲完了重点,回头瞪止後面窃笑成一团的风云会众,虽然试图掩饰害羞而难以成功,凌语仍是不忘自己维护霜霜安全的任务。

霜霜不以为意,爽然笑道∶「太好了,我便知道语师哥人最好了!」

她自然没看到这话又使树下的大师哥再起潮红,然而他已没时间再害羞下去,因为少女接下来的异想天开,让他从迷蒙中吓醒∶

「好,我要下来棉!语哥,你要接住我!」

在凌语反应出话中涵意以前,少女已在众人惊呼声中,从高起码九层楼的杉树顶,纵跃而下。

「霜儿!」凌语冷汗并冒,随即意会到该如何做,不愧是做为一门的统领,他立持冷静,双手向前,在上布满了「力」,站稳马步,准备拼死一搏。重力加速度果然是极快的,他刚做好这一切动作,瞄好位置,霜儿轻巧的身躯便不偏不倚地落到他两手之间,给他接个正著。

「语师哥,多谢你!」霜儿很快地从凌语怀抱中弹跳起来,不等他发话,回头朝他微微一笑∶「我就知道语师哥一定接得住我,真好玩!」

「真好玩」?凌语的额头滴下一滴滴冷汗,脸色苍白,这辈子心跳从没现在这麽活泼过。饶是接住了霜霜,但因事发太过突然,他早已吓得浑身微抖,比和最凶恶的敌人对峙还要紧张百倍,刚要发难,霜霜却一举手,像个郊游的小鸟般雀跃奔去。

「走吧!师哥们,小猴子!我们到清真寺去!我刚才在上面看见了,很漂亮的一间寺院呢┅┅」

凌语叹了口气,连脾气也懒得发了,像霜霜这种人,往往是很难对她发什麽脾气的,因为跟她生气,等於和自己的人生和心情过不去。

望著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已成了个光点,苦命的大师兄不禁摇头∶

「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夕阳,寒鸦,同时在清真寺的白顶後乍然升起。

***

「歌声┅┅?」

仰头望著连绵起伏的山峦,以及那如烟缭绕的云霞暮蔼,腰间配剑的男子却突地被某种不该在此出现的声音所吸引。虽然距离相隔遥远,声音已听不甚清,然而馀音袅袅,反而更添飘缈之感,宛如这声音来自天外,不属凡物。

「难道这附近有歌妓表演?呃,该不至於罢,这里又不是天照奈河┅┅但是,这声音┅┅」

放弃猜想歌声的来源,此时此刻最适合的就是享受,他不自觉地放空心灵,放开防备,随著那道清流融入自然┅┅直到回音消失在山谷中,他才悠悠地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竟想随著歌词的尾音而去。

「怎麽会┅┅」惊於自己刹那的脆弱,剑傲立时惊醒自己的处境。从傲来客栈潜逃,依据敌人素来的习性,一定後有杀著,为避免麻烦,他索性挑了个全皇禁城最地狭人稠的观光盛地,一方面好鱼目混珠身份,另一方面,藉逃亡之便游览山水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都是那歌声。彷佛只要那些音符充斥空气一刻,这世间所有的诡诈和杀戮,都应暂时休兵。

擦去额角的冷汗,剑傲终是重新执起剑鞘,接续之前的风景欣赏。上皇的名胜其实很多,云渡山是其中一个,另外还有玉帝池,观音冢,以及前世人类唯一留下来的历史遗迹「长城」等等,都是西地人不远千里都要一睹为快的难得景点,自己在这些名胜古迹间绕来绕去,不是被人追杀就是追杀别人,因此真正来游玩的时间反倒少了。

「啊┅┅这地方真漂亮┅┅」

剑傲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人家说运动後吃饭最香,风景最美,看来这话倒是不错。他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感觉山岚的气流穿过肌肤、指缝间的奇妙感受,好像能将他身上的血腥之气完全洗去,他在地上随意滚动,半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真讨厌,这样我就不想爬上去了,在这睡一觉,要比什麽都值得,可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上皇朝,下次再来又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好难下决定喔,唉┅┅」

仰望山顶那一座明显的白色圆顶建筑,大概谁也不知道这看外表看起来忧郁,历尽沧桑的男子,竟会为了这种无聊小事在犹豫罢?

「这云渡山清真寺,有多久没有来了?好像从两年前来过一次後,就再也没有靠近过他了。这里每次都没好事,也难怪,那位热心的沙漠精灵动不动就想帮人解决纷争,想要不出事也难。」提起信仰伊宗的精灵,剑傲的语气一顿,似乎想起了什麽,旋即很快地将它抛弃,继续自言自语起来∶「这次的风云和崇洋的纷争,必也难以善与,既然不能善终,一定又会打起来;一打起来,清真寺就必定遭殃,照两流的功夫层级,半毁是难免,全毁是可预期的,我看上皇这次乾脆不要出钱维修了,直接让穆斯林追本溯源搭帐篷还比较快┅┅算了,也不干我的事,」

微微一笑,他忽地举高双手,仰视蓝天,对握著拳,

「好,既然这样,我就来猜拳决定,右手赢了就上山,左手赢了就在这里睡觉,一招定胜负,开始!剪刀,石头,布┅┅」

或许是一个人在外面晃荡惯了,剑傲自言自语的功夫大概可以排在大陆前十,他甚至可以一个人跟自己讲上一整夜的话,开一整夜的玩笑,还可以玩一人象棋,一人酒拳,一人弹珠┅┅一般人自我猜拳都会猜出平手,然而可能跟他的使剑技巧有关,他的一人式猜拳经常是一招便定胜负了。

「右手赢?喔┅┅怎麽会┅┅以前明明都是左手赢的啊,算了,」愿赌服输,即使是跟自己也不能诈赌,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骗,那做个人还有什麽意趣?剑傲贪婪地吸了吸新鲜空气,这才心情愉快地一跃而起,沿著山路主线向上攀去。

山腰的茶铺到了幕色将近,依然是十分热闹,茶博士忽来倏往,忙得不亦乐乎,这大约是日落之前最後一批生意,因此他也忙得格外殷勤。

望见这茶铺,剑傲兴奋如见天赐神恩,这倒不是他看见茶铺上的那个「茶」字,他与茶的分缘可说是缘薄情淡,所著眼的当然是摆在那一盏一盏的清茶下方,看似十分有历史的酒坛,而他与天下所有的酒,大约都有十年八年好交情的。

於是,他舍下山道,悄悄朝茶铺走了过去。

不晓得刚刚经历过什麽事情,茶馆里人人议论纷纷,兴奋异常,好像刚刚有什麽上皇出巡,亦或是突然有陨石砸下来似的。茶博士更是喋喋不休,讲得口沫横飞,跟每一个路过的客人说长论短,说的好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某件事情,而全天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只有他似的。

「你不知道啊,那姑娘说有这般大胆就有这般大胆,跃下来的时候,可阿弥陀佛吓死我啦,可是你道怎样,那侠士真是好功夫啊,他就这麽把手一伸,嘿!┅┅」那茶士边说边比划,口水都溅到客人的茶中,他却不以为意,继续加油添醋的说著。

「那里有茶博士来一下好吗?请给我一盅万年青┅┅」

「那个姑娘,看起来可真神秘啊,脸上带著一个白色的面纱,美得像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样,一个姑娘家跟著这麽多大男人上山上去,也不知是什麽来头┅┅」

「对不起┅┅」

「人家说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我瞧那姑娘家啊┅┅」

「对不起┅┅请问一下┅┅」剑傲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音量太小,或是太缺乏存在感,又试了几次,依旧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已走进茶铺,於是他只好叹了口气,迳自走到一张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桌子旁,反正没人理我就是叫我自便,剑傲觉得自己理由正当,所以靠在茶铺子旁的一盅好酒,早不知什麽时候自行跑到他桌上去了。

基於好奇,他边享用杯中物,边倚颐倾听了半天。这位茶士讲话极快,又带有上皇北方的口音,虽然讲了十分钟的话,剑傲所能分辨的大概只有其中十到二十秒的内容,约略知道他是在谈一群人和一个姑娘的事情,至於是这些人携带一位姑娘,还是挟持一位姑娘,还是这位姑娘率领一群男人,虽然剑傲自认理解力不差,但这回也只得举白旗投降。

「先生,那姑娘的事,可否见教呢?」

终於受不了,剑傲换了个方式,顺便举起酒盅来揭了一盏,他倒不是真的对他所讲事情有什麽兴趣,只不过既然大家对「那位姑娘」都这麽兴致昂然,那麽问问也不赖,也胜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说书入耳乱心。果然那茶博士听见有人问,马上兴奋地像家里多了个新生儿似的,忙靠了过来,还没看清问得是谁,唠叨声已不绝於口∶

「哎,客官真是问对人,这少女┅┅」

然後他就呆了一下,原因是那坐在那里的人,全身染满了血迹,在微映斜红的落日下,显得特别幽深;腰间一把代表危险的长剑,毫不遮掩的悬挂著,更令人不得不注目的是,那人的头发竟有一半雪白,一半乌黑,配合著眼眸闪动的光芒,叫人捉摸不定,似乎时时都在思考,刻刻都在计划。

那茶博士就算脑袋不大灵光,但在这里工作久了,人实在也看得多了,能给他这种怪异感觉的,至今莫过於眼前此人。无论从体态,年纪,说话,衣著等各方面,似乎都允人一种非比寻常的震撼,叫人移不开目光。

尤其是,那笑容。

一愣之间,茶博士突地忘记自己原本想说什麽,基於天性好奇,竟也没有想清楚一般人该不该问这问题,指著剑傲的衣襟便道∶

「客官怎麽┅┅弄得这样子?」

他其实早该找地方把衣服洗净换掉的,但是一来他懒,二来又没什麽衣物可以给他替换,他的衣服就这麽一千零一件,如果不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脱guang衣服洗澡,是没可能处理这杀戮的痕迹。他不经意地往自己身上一瞧,微微一笑,也不疑迟,答道∶

「你老人家,在下看你颇为博学多闻,小的我尊敬你,这才和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一定,一定,小的绝对不说。」茶博士非常认真惶恐。

「好,在下跟你老人家实说,其实我家是开染布坊的,近来从日出藩引进了一批新的染料,据说染在衣服上,经过日晒风吹,不出几天,生布可以便熟布,麻可以变丝,而且色采鲜艳,质料卓绝,价钱可一下提高数十倍,但缺点是刚洒上之时,颜色像血,不大好看,不过也是值得。怎样,您老可有兴趣,等下捎一些来孝敬你老人家。」

自己也觉得很扯,剑傲的心在暗自滴汗。他跟人开玩笑惯了,虽然讲得话连自己都不想相信,他也可以说得面不改色,煞有其事,而那锐利而坚定的眼神,更添教人不由得不信的筹码。

果然那茶士听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

「真奇,真奇,我活那麽大,竟孤陋寡闻至此,你当真愿意送我?」

嗯?不会吧,他还真的相信?剑傲忍住肚痛,仍然面不设色,语气温柔缓慢∶「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什麽肯不肯的。不过无故平白,倒是有点不妥。这样罢,你老赏小子我一杯水酒,改日我就请家父派人双手奉送,不知贵店可否有酒?」

那茶博士高兴得手舞足蹈,点头如捣蒜∶「有、有,绍兴,陈年女儿红,烧刀子,应有尽有,如果你老不满意,还有从西地来的「琴酒」,「伏特加」,虽然不多,但绝对都是极品,包你喝了不後悔,来!」好像深怕剑傲还会反悔似的,他连忙把一大桶酒坛放到剑傲面前,陪笑道∶

「那便万事拜托了,阁下真是慷慨,跟刚才那位大侠一样是真英雄,大豪杰。」

剑傲必需捏紧桌边才能控制自己不至於大声狂笑,心中大感有趣,用这六个字形容他的人,只怕从他出娘胎开始还没半个∶

「敢情刚才那位大侠,也送了你不少甜头?」

茶士猛然大力摇头,神色极为认真∶「不,不是,客人没见刚刚那群人的领头,高头大马,武学上的造诣啊,肯定┅┅肯定比所有门流中的人都强!」他本来想举个例子的,但一来真的打架他没看过几场,也不知道凌语的强弱如何,一时找不出适当的比喻,只好含混过去。

剑傲将手中酒一饮而尽,见那茶士似乎嘴痒的很,遂顺水推舟地问道∶

「那群人服饰如何,兵刃如何,你记得起来吗?」

「当然记得,可记得清清楚楚。」茶士得意的点点脑袋,长年的三姑六婆经验使他培养起惊人的八卦记忆力,使他轻而易举便能简述凌语一群人大致的年龄相貌、兵刃和行事作风,饶是他思想单纯,记忆力倒也甚为了得,竟说的相当详细。

剑傲越听越是皱眉,但那眉一凝即舒,听毕呼了口气,侧头笑道∶「原来如此,难为你了,真的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心中却道∶「原来风云会这麽早就到了,那麽我在客栈里见到了两人,必也是赶赴这场大会的罢?如果跟他们碰头,也有点儿不妙。」转念又想∶「管他的,又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一个路人甲,长得那麽不起眼,谁会在意?」当即又淡然微笑起来。

那茶士见夸,心中万分得意,没注意到剑傲一瞬间神色的换变,笑道∶「这还不算什麽,不是小的跟你老吹嘘啊,我打从儿提时开始,所见过的人,所遇过的事,没有一项可以忘得记的。更何况那一群人的首领这样的气宇宣昂,就好像那个什麽来著——戏码里的大将军呢!」

剑傲默默地啜了一口醇酒,默然暗忖∶

「皇禁境内城中有那样气度,有那样功夫,还有那样组织领导力的,偏生又那样年轻的,非风云第一弟子凌语莫属,可是整个风云会组织里,最领头的应当是风云会舵主凌风云,这麽大的一个梁子,好不容易盼到清真长老解决,为什麽来得是凌语而不是舵主?」虽然疑惑,但脸上还是春风如煦,朝那茶博士轻道∶

「这样的人被你一说起来,还真是令人想见见他,瞻仰一下他的仪容呢。」先不说剑傲恶劣使用的双关诅咒性词句,语气倒也诚恳至极。

其实话是这样说,剑傲倒是远远的见过他几次,风云会的首代弟子凌语,在东土的门流间,算是名头不小的人物。举凡白道门流大会,武学评比等等,都常见他代师父出来主持大事。剑傲对他的评语是「与其做人,还不如去做一块石头。」

就他来说,一个人活得这麽严谨,这麽被重重礼教所包裹束缚,倒不如死一死算了。

却见那茶博士拍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道∶

「正是,我上次听戏文里说的,说什麽有个前世人类的大英雄,说过大丈夫当如┅┅┅┅什麽的,我是不记得了,但是那段话所讲的,该就是这样的人罢?」

「大丈夫当如是也」,剑傲在心中暗忖,是啊,大英雄,大豪杰,往往都是这样的人罢?伟大的人物想太多,对他那颗浑脑袋实在没有太大用处,於是他决定继续与杯中物交流,举盅又饮一巡。

天色渐渐向晚,客人终於开始散去,大抵上皇人游山时段已过,那茶博士好容易盼到一日生意结束,面带愉快地洒扫收铺。只有剑傲一个人仍留在原处,独饮半晌,复又问道∶

「话又说回来,你老人家刚才提到的那位姑娘,我还稍微有点兴趣,你可知叫什麽名字麽?」

他是兴之所至,随便问问,倒也没有什麽特殊的意思,只是想找些话题,那茶士却猛点头,道∶

「自然知道,我听那大侠,都唤那姑娘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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