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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中(2 / 2)

宛如天降纶旨,跪伏著的黑乌鸦众人均是背脊上一颤,有些看起来较洛u~轻的竟已开始冒起冷汗,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令人分不清楚是那一方位,那一地域的声响。霜霜却毫无迟疑地朝大厅中那口大铜钟上看去,如动物一般的精密耳力,使她准确地辨识出发声的主体。

果然,在那大约有六人合抱的巨形大钟上,坐著一个刚刚所不在的身影。

霜霜凝神看去,发觉那身影实在是十分娇小,如同一只敏捷的猫,蜷伏在钟的圆滑面上,霜霜大感有趣,不自觉地用双手抓著栏杆,将身躯倚靠其上,此时的她,连会不会被发觉,她都不去管了,只要能看热闹,就算出卖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乌鸦」的人群里产生了一阵骚动,这人的出现,似乎解了黑乌鸦一直以来的等待,但是人人脸上都殊无惊喜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惊疑。

娇小的身影站了起来,霜霜只觉眼前一花,夹带著一股淡淡诡异的幽香,来人已凌空飞起。霜霜见得暗自叫好,普通人看不见的过程,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那人影在空中如同猫一般敏捷,双手张开,连转了四,五圈,以一个优美的扭腰,才翩然落地。霜霜「轻身」功夫纵是极好,却也自忖不能在这麽短的距离内做到这种事。

黑乌鸦却完全无心欣赏,随著身影的落地,他敢忙诚惶诚恐地伏下身来,额角滴汗∶「小人「乌鸦」第十六代香主,黑乌鸦,恭迎「百鬼」使者。」

一头黑发高高倒竖,肌肤滑润白皙,霜霜确认那灵活的身影属於少女。原先落地时背对众人,闻言她缓缓直起沈来,带著笑靥蓦然回首,众人这才看到她的面容。

霜霜在高处,看得尤其清楚。「好可爱的一个少女!」她在心中暗道,的确,这个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和霜霜差不了多少,却满脸精灵之色,小小的唇,如猫眼一般深邃而水灵的大眼睛,更衬得她不算大的脸蛋更加玲珑。

但黑乌鸦一班人显然无心审美,低著头不敢抬起,续道∶「使者降临,我等有失远迎┅┅希望使者大人原恕则个。」

少女闻声望向了黑乌鸦,眼睛眨呀眨的,好像还不能认出眼前众人,微一停顿,才突地「啊」了一声叫了出来,樱唇微开,露出夸张地吃惊表情∶「唉呀,这个不是黑乌鸦大叔吗?自从上次在女儿节见到你之後,就没有再看见你了呢!猫又还以为你们被什麽人给干掉了,喵,大叔,怎麽你们都给猫又跪著啊,快起来快起来。」

霜霜微微一愕,听著她调皮可爱的声音,心中也觉好笑起来,她本来以为黑乌鸦们大费周章等的一定是个正经八百的大人物。「没想到她只是跟我一样的小女孩!」霜霜定论道,却见那位自称「猫又」的少女边说边伸出了短小精悍的手,作势欲将地上的黑乌鸦扶将起来。

那知黑乌鸦却不领情,像是看到什麽毒蛇猛兽,不露痕迹地跪退两步,尽可能的远离猫又的臂弯范围,脸上手上已都是汗水。

「不,不敢劳烦使者,黑乌鸦自己起来。」边鞠躬边慌慌张张地站起,随即向後退了七八步,退到了离猫又较远的角落去,眼睛仍是一刻不敢看向少女,好像只要看见了一根睫毛,就会立刻被生吞活剥。

猫又露出失望神色,好像好意被拒绝让她很伤心似的,但随即又露出笑容,手伸向了旁边的乌鸦门众∶「唉呀,既然大叔不喜欢猫又,那末,你们也跪了很久了,我来扶你们起来罢!」

那门众闻言更是吃了一惊,欲待要闪避,但猫又此次动作更快,那人又不如黑乌鸦身法敏捷,当下便被牢牢抓住了手臂,猫又轻轻往腕一提,就将他扶了起来。

那门众先是一呆,凝定著说不出话来,宛如魂魄被袭夺而去,忽地大喊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然後就在地上剧烈地打起滚来。

「哎,哎呀!」众人无不大惊,包括在楼上观看的霜霜,明明猫又就只有碰他一下而已,怎麽那个人肚子就痛了起来?猫又的表情却比她还要无辜,刻意看著自己纤纤玉手,侧头疑惑道∶「咦,奇怪,猫又明明就有洗过手啊,怎麽会这样?这位大哥,你得了什麽宿疾麽?」

那个门众似要答话,才微一开口,便又抱著肚子蹲了下去,配上惊天动地的惨叫,有那麽凄惨就有那麽凄惨,周围的人均都脸色惨然,但就是没一个人敢靠过去慰问。

「唉呀,怎麽会这样呢,我不过刚刚碰你的时候,稍稍对你施以「逆风」,怎地你就会痛成这样,这应该是很安全的术法才对,否则就是你的问题了,乌鸦的大哥,你一定没有乖乖的当个好孩子,对吗?」猫又仍旧在自言自语,灿然的笑声配上那人剧烈的惨叫,更叫然感觉毛骨悚然∶

「你一定之前有使用过什麽恶毒的术法,否则我这能将原术的逆火回转到施术者身上的术法,是不会打中你的,那是你自己不好,可不能怪我喔。」

黑乌鸦眼见此景,面色惨然,却不敢置一言词,旁边的门众也一样,眼看自己的同门师兄弟露痛苦之色,竟无一人上前埙uㄐA若是单纯惧於猫又的淫威,似乎还不至於此。

「黑乌鸦大叔,」或许是玩腻了,猫又窈窕的身影忽地竟转过身来,朝黑乌鸦灿然一笑。

「啊┅┅是,是的,猫又大人。」黑乌鸦连忙一步向前,再度下跪,心中大发警报。

猫又瞥了他一眼,忽地跨腿坐到一旁的座灯上,闲暇地剃著指甲,一边淡淡微笑起来∶「刚刚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言,黑乌鸦大叔,听说有人在朝见使者的过程中,遇见你们贵门,起了一点点小冲突,我说是吗?」

黑乌鸦心中一惊,他和艺苗的事,竟传得这样快法?心中暗叫不妙,却见猫又边说边笑吟吟的将食指钩在一个木牌似的事物上,高兴的甩著圈圈,黑乌鸦心中恍然大悟,他认得它,那是「艺苗」的代表信徽。

门流之间,有斗争是常事,「艺苗」和「黑乌鸦」两个门流,因洛ua域相近,所干的生意和椿脚又相当,利害紧紧相扣的结果,特别容易起冲突,东土门流,尤其在上皇朝和日出城两个所在,一般是小门依大门,大门再依著一个最大的连盟,後台老板的靠山越大,越容易在门流中生存。

而这次的献礼,正好是门流向信主「百鬼」表示其忠诚的好机会,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乌鸦当然不希望和他们利益相关的「艺苗」也得之,一但「百鬼」若是在这个地域中选择支持了乌鸦,那麽他们也就不用在这个地方混下去了。

那知「艺苗」这次竟先下手为强,乌鸦懊恼地咬住了下唇,按理在名义上,乌鸦和艺苗同为「百鬼」在地方的信徒,乌鸦的私心,对於艺苗或百鬼,自然都是不能容的。

事到如今,黑乌鸦忖踱著,艺苗不晓得在百鬼前告了多少状,自己再怎麽分辨都没用,还是早点俯首认罪,可能还少吃些苦头。思及此,黑乌鸦当及伏身请罪∶「小的┅┅罪该万死!」

「咦?黑乌鸦大叔怎麽了,猫又并没有定你的罪啊,我只不过觉得你们跟「艺苗」的青竹丝大叔起了一点小冲突,所以想要帮你们调解调解,怎麽就道起歉来了,猫又不懂啊!」说罢还真的有模有样地抓了抓头,一幅大惑不解的模样。

「黑乌鸦知错,破坏了百鬼麾下门流和平的原则,当即立刻把解药奉上,以解与艺苗之间的嫌隙。」黑乌鸦见猫又装傻,心中颤抖更甚,只得压低著声音强道。

「嗯?我要解药做什麽?喔,大叔是说艺苗他们说中的毒,那个没关系,慢慢来,反正他们人这麽多,死几个也没有关系。倒是猫又真的对大叔很有兴趣呢!」

很有兴趣?黑乌鸦一挑眉,弄不清楚这个小女孩话中真意洛uC

「对啊,我远道而来,还帮你们调解了纠纷,又弄得我好累,你们应该要慰劳慰劳我一下才对嘛,你说是麽?黑乌鸦大叔?」猫又闲雅地伸了个懒腰,回身又躺回地板上,懒懒打了个呵欠,竟像只猫般闭眼睡去,娇媚的姿态,竟让身在危险中的众人也不免心中一荡∶「我真的好累,黑乌鸦大叔,让我睡一下,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

众人也不禁面面相觑起来,虽说风闻百鬼「猫又」的任性,然而这样的使者,还是让年轻一辈的乌鸦门众大感惊奇,这实在与他们原本想像相差太多。当下有人轻哼了一声,声音虽然并不大,在这寂静的禅房中倒也颇为明显,猫又的耳灵动地抽动一下,本已要睡下的双眼忽地又睁了开来,虽然只有细细一线,却无限邪媚,毫不保留地奉送哼声所来的方向。

那发出声的门众吓的浑身一颤,那知猫又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似乎懒得言语,转个身又趴了回去。那人却知道意思,微一颤抖,下定决心开口道∶「使者大人,请您网开一面罢,师匠他是因为遇到┅┅」话未说完,似乎一般是黑乌鸦的直属弟子,也跟著接话∶

「使者大人!师匠才不是这般的人,实在是艺苗┅┅」

话还未闭,只听得黑乌鸦大喝一声∶「住口!」声音之大,震得屋顶都隐隐作动。两人一吓噤了声,黑乌鸦连忙倒跪回去,朝猫又似乎已睡去的纤细背影深深一拜∶「属下教徒无方,冒犯使者大人,此事错全在属下,烦请使者再降惩罚。」

猫又笑笑,慢慢将娇躯旋了过来,那美丽的姿态,促使两名徒儿如著魔似地全身一荡,彷佛连灵魂都要随她的笑容而去。「你们两个真乖,帮师父这麽多,猫又夸奖你们都来不及,怎麽还会罚你们?我待会儿有奖赏给你们。」语音充满甜意,真教人不由得相信她话。她回头望了望黑乌鸦,忽地娇眉一凝,惊呼道∶

「哎呀,黑乌鸦大叔是怎麽了,多日不见,一只耳朵怎地就不见了踪影?」

黑乌鸦闻言心中一惊,见门众大多向他看来,心中大感尴尬,他原用紧束头罩隐藏著,不愿众人知晓他昨晚的窘态,那知猫又眼睛实在太利,看出他隐藏在头罩下左右不对称的形貌,竟然一语道破,登时令他汗流如注∶「承┅┅承蒙猫又大人挂心┅┅属┅属下前阵子习练武术不慎┅一不小心割了自己耳朵,实┅┅实在赧然得很,让猫又大人见笑了。」

猫又灿然一笑,似乎对黑乌鸦的说词无条件相信,怜悯的点了点头,「不会啊,我倒觉得黑乌鸦大叔很适合把耳朵割掉,这比长了耳朵还要好看。对了对了,我看这样罢!」无视於黑乌鸦闻言已然满脸阴霾,猫又开心地一拍手掌,似是灵机一动∶

「我想到黑乌鸦大叔怎麽慰劳我啦!我想你们在这跪了这许久,应该也很辛苦,所以猫又也不用你们做些什麽,大叔,我对你的两只眼睛,右手,左脚都很有兴趣,可是如果猫又全要了,未免就有点嫌太贪心,而且百鬼大人就没得要了。所以黑乌鸦大叔,你挑一样送给猫又罢!」

黑乌鸦闻言全身冷汗,终知道猫又想要干什麽,一时间呆立在那儿,不知是在思考是否要照她话做,还是认真在挑选那个部位,猫又却不容她细思,像个还孩子要糖般地催促∶「快呀,大叔,猫又好期待呢,而且猫又没什麽耐性,如果再晚一点的话,猫又就想换要别的棉!」

见那小女孩一只邪眼在自己的命根子上瞄来瞄去,黑乌鸦冷汗直流,生怕待会这小女孩一时兴起,真的要了自己那玩意也未可知,於是一咬牙,从旁边门众的腰际唰地一声抽出把亮晃晃的大刀。

霜霜在上头看得惊掩住口,她怎麽也想不到黑乌鸦竟要真砍,她久在声威景然的风云会,门流间的残酷与腥风血雨,一向都是与她完全隔绝的。虽然心中害怕,但霜霜却不愿闭起眼睛,目光像被钉住似的,移也移不开来。

猛地刀光一闪,黑乌鸦手起刀落,一条手臂竟真就这麽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虽然他已经尽量控制刀的落势和走向,功夫亦不算太弱,可以减少些欲断不断的痛苦,然而大量的鲜血还是染红了霜霜的视线,黑乌鸦则痛得倒了下去。

「仅献┅┅百鬼主公┅┅一只臂膀┅┅做为贺┅┅礼┅┅啊┅┅呜┅┅乌鸦门忠诚之心┅┅永┅┅矢┅┅咸┅┅遵┅┅」

亏他还能说完整句,语音一落,黑乌鸦再也支撑不住,断臂的痛楚让他伏地晕去,血染红了整个古老寺院的地板,众门众全都骇然,却仍无一人上前帮助他。

霜霜看得心神激荡,几欲晕倒,呼吸间放开了口,竟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猛地,又一双温软,又十分粗大,粗糙的手,突地从霜霜的後方,粗暴的掩住霜霜的口。

「呜嗯?」霜霜心头猛地一惊,心脏似被人一提又放了下去,身子竟微微发颤起来。

这个温度,这个她在梦境中感受到的温度,不算太冷,也不算太暖,恰到好处地令她安心的标准温度。

「李勾勾!┅┅」不用做任何猜测,彷佛从温度中本能便知道那人是谁,纵然被捂住了嘴,霜霜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欢喜,发音不标准地高声惊呼。

蓦然回首,一对深邃而又漆黑的眼睛已在她身後熊熊燃烧,眼睛的主人正是剑傲,那个一再去而复返,现在又神奇地出现的家伙。

原来剑傲一处理完黑乌鸦的事情,又回到霜霜下榻的那儿,他立於霜霜前良久,望著她的睡脸,心中竟无可抑止地涌起了一股类似父爱的怜惜,这在他是十分难得的情况。一向他对陌生女孩只有惧怕和恨,三年以来一直如此,他弄不懂霜霜究有什麽魔力,竟能瞬间解了那层咒语。

在客栈休息时,他就已经写了那十六字纸签,但是思来想去,总觉得再留一晚好,晚一点离开,似乎也伤不了他什麽,却可以救眼前这不通事务的姑娘一命,所以他再度滞足,多陪了她一个早晨。

但经过早上黑乌鸦闹这麽一连串事情後,他便知道,如果再这麽留在她身边,一个危险人物再加上麻烦人物,势必两人都要倒大楣,越早离开霜霜,对彼此来讲都越安全。他不想等到佣兵团的人再次缠上,和霜霜的追杀者混作一道时,那时双手难敌四拳,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死亡。

更何况,他从很早开始,就勒令自己要恪守一个原则――决不要多管闲事,也决不要和任何人有所牵扯。

於是他终於下了决定,在离开之前,他深知像乌鸦这样的门流,素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如果不给一个威赫,霜霜必定自身难保,就算她有些许惊人业艺,防得了明却防不了暗,难保不会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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