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现在要你忽然表明想法,对你这小呆子也是困难了点。」她道,伴随著来回不断的散步∶
「现在,老身凭藉星星的传述,留下一段话给你。翼人之王啊,如果你能明了并且善用,他会改变你今後所有的命运。」星读少有的一长叹,这句话她在预言前必定提起,然而对於莱翼,她却格外的慎重而严肃∶
「因为是你告诉我,神明给了星占预知的能力,并不是要他失去希望,而是神只希望我创造希望,创造希望,是罢?」
不等莱翼回答,星读的语声还未落,木造的长杖已挥舞起来,在空中划绘中形成淡淡的光圈。然後,光圈幻化成音符粒子,一首莱翼所陌生的,宛如诗歌的事物倾囊而出。
诗歌,在无数的古老故事里,作为吟游诗人传述,讨论,歌讼的最佳抒情题材,他含蓄的本质,却正好为预言或神喻的神秘感,找到一个最恰当的传输方式。
「遽分的两条平行线,不因为相隔遥远,就算近在咫尺,相交而亦遥遥无期。
遽交的两条垂直线,不因为形影相近,就算远在天边,欲离而亦不可轻得。
而散布於线外的星子啊,光芒即使微弱,却是组成连线的,必要元素。」
诗歌吟毕,金色的光芒在星仪的杖端冉冉漫灭,彷佛不曾出现在那里过一样。同时间,星读身子一侧,扶著杖端倒了下来。
「大人!」莱翼担心的趋向前,想要助星读爬起来,但手指对她来说都嫌太大,他实在不知道该怎麽扶她。
「担心你自己就好,能力者在使用完能力之後,此本为现象之必然┅┅你瞎操心什麽?」不肯服输的倔个性,星读老而不朽,边喘气边靠著长杖的力量,小小的身体在榻榻米上重新站起来,摇了摇首,满身大汗兼满眼晕圈。
「你懂多少?」
莱翼大力的摇摇头。「一个字也不懂。」果真是有够「模拟两可」,「似是而非」,莱翼觉得那比较像家乡几何学的期考题目,不像是个对自己人生的预言。
「果真是笨,」星读转过身来,在星空的沐浴下轻轻踱步,嘴上却毫不饶人∶
「算了,如果你记忆力够好,就把他用背的罢――应该没有人会比静流那丫头更不擅长记东西,她都能记起来,你应该没问题。」
「好┅┅好的。」虽然字数多了点,但由於是对仗性的诗句,所以并不怎麽难记。不用星读提醒,他自己已悄悄的默记起来∶「多谢大人的教诲┅┅」
「还有件事,我必须要叮咛你这笨蛋,」不等莱翼的客套出口,星占毫不留情地截断鞠躬,长杖在榻榻米上重重一顿∶「明晚没事的话,少往天照的东北方跑,听到没有?」
「东┅┅东北方?为什麽?」虽知质疑老者的话有悖礼貌,对这奇怪的要求他还是不自觉冲口。
「你管为什麽,照做就对了!年轻人棉哩叭唆,真不像话!」
「是、是的,对不起,小生受教。」连忙低身鞠躬,莱翼诚惶诚恐。
「好了,现在老身累毙了,你可以滚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莱翼的身份给予应有的恭敬,连现在下逐客令也毫不留情,星读背过了身去,转身躺回蒲团上面,竟是一句话也没在多说,就这麽睡起觉来。
打呼声,依旧如同她嗓门一样响彻云霄。
莱翼不禁生平第一次苦笑,要是没有出来走这一遭,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世界上怪人如是之多。不愿意吵醒她,莱翼悄悄的以跪坐姿倒退回纸门口,朝蒲团上已失去知觉的星读再深深的一鞠躬,双手抚开紧阖著的纸门,倒退出门。
「或许现在不懂,对你来说,比较去他的快乐,虽然这是一种逃避,但逃避却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纸门已然阖上,莱翼早已经退了出去,原本不应该再有其他声音的斗室里,星读比原本更为苍老,疲累的声音,突地毫无掩示的流露∶
「因为明白未来,很累┅┅」
踏出星仪室,不知不觉竟天已大明,他竟和星读在室中聊了一整夜。
丹枫的红叶还残馀几片在叶梢尖端,此时落到了莱翼金色的细发上,他将他一取而下。枫叶的纹路好生清楚,不知道为什麽,他并非过目不忘,但是适才的「预言」,却深深的植入他的心里头。
但是,却令他怎麽也参详不透。
「神意果然是不可揣测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历史上有太多自称先知的人们,就连他所信奉的唯一神也曾被人称为当代的先知,但真正能参透天意的又有几人?
如果要他自己抉择,他宁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比起去掌握一个缈茫的未来状况,去抓住现在的真实事物,好像要容易多了。
凉风吹过几片残落的红枫到发,他抬头,突地望见了星仪殿旁的一株丹枫,日出的枫和日出的樱都是美出了名的,而这株枫傲然挺立於周围渐趋潇瑟的晚秋景色中,更显踞傲而独特,参天的枝丫向已抹微红的天空肆无忌惮的伸去,五角的枫叶疯狂的缀满其上,在屋顶上方形成一片火红帷幕,这情景,竟像是神社的屋顶整个燃烧起来了。
正在赞叹枫株之美,莱翼忽地听到身後的树枝发出喀啦一声,连忙回头,却见到一株丹枫後头,那熟悉的身影竟在悄悄向她招手。
「邪马台大人┅┅」
莱翼对於静流的出现些许讶异,他的体术不是很好,否则如果是一般东土武学之士,刚才静流在外面拙劣的偷听术,早就被他查觉了,她实在是偷窥的太过明显了一点。
「别在叫大人大人了,教宗大人,仆只是个侍奉神道的巫女,您这样叫,会害仆被御神降罪喔,」虽然知道这是近似於哄小孩的话语,但是对於这位教宗,用这种话反而更会让他相信,静流露出灿烂的笑容。
「叫我静流小姐吧,我好久都没有被人叫作小姐了。」
「好┅┅好的。邪马┅┅静流小姐,」临时改如此亲昵度提升的称呼,年轻的教宗不胜脸红之至。「阁下有什麽事吗?」
「没什麽要紧事啦,你见完星读大人了吗?」虽然自己全程偷窥在眼,但装傻为人生最高之要务。
「啊,是的。非常感谢您,是小姐才让我得见星占市子大人。」单纯的教宗诚恳的鞠躬。
「感谢?你见完她之後,还想要感谢我吗?」非常惊讶,这一辈子大多只看过政治家从星仪室气呼呼的拂袖而去,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安全走出来心神毫无创伤後还记得跟她道谢的。
「嗯?这是当然的,星读大人┅┅实在是个非常伟大的长者。」瞥去一些他所难以理解的细节不谈,他是真心这麽想的。
好久没有挖耳垢了,静流煞有其事的掏掏耳朵以确定自己的听力在最佳状态。「你确定我们两个讲得是同一个人?你说的是那个倭台族人,年逾百几岁还爱诳u~轻人时髦,喜欢拿长杖戳人家鼻子的老女人星读?」
「是,是的。」没有开玩笑的细胞,莱翼老实答道。
静流露出一副快被打败的神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我在这个神社里待太久了,已经和现在世人的价值观脱节了。啊,对了,这个是不是你的东西?」
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静流边说著边从身後掏出一纸巨大的锦盒,只见锦盒上铺著柔软的和垫,而七彩缤纷的垫子中央,七荤八素的躺著一只显然是晕去的鸟类,正是自从帮莱翼带圣言走後,便不知去向的鸟之天使。
「艾瑞尔!」莱翼惊叫道,不敢置信的掩住口唇,连忙伸手将他自锦盒中捧了起来。
「果然是你的东西,原来他叫艾瑞尔,我刚才拷问┅┅不,我礼貌的问了他好几次,他都不回答我。」静流人畜无害的轻笑著,一只手轻松的卷著耳旁的发丝,完全逃避解释艾瑞尔如此悲惨下场的原因∶「所以我还以为他是无主的式鸟呢,差点就要把他烤来┅┅,养来当自己的宠物了。」
「他┅┅他形体化还未完全,不会说话┅┅」紧张的在艾瑞尔身上灌输术力,企图让他醒过来,还没有看过一只鸟眼冒金星的样子,没时间去细想他究竟遭受到了怎麽样的待遇,单纯的教宗著急的从事急救工作。「艾瑞尔,艾瑞尔,你还好吗?」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鸟类的哀鸣,艾瑞尔无力的在他手上滚动一寸,伴岁著无数落下的鸟羽。
「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呢。这是我在下去迎接大人之前,看见他飞过伊耶那崎的上空,往主殿的方向飞去,我看他长得白白胖胖的,又美丽的很,所以就用弹弓把他打下来,想要跟他好好相处相处。」静流完全无辜的陈述事情的经过,魔手又伸向了艾瑞尔乱成一团的毛,轻轻的拂著∶「可是他还真是只好不听话的鸟呢,我的手臂被他咬伤了好多地方,不过最後她被我的「诚心」所「感动」,终於肯安静下来,你看他现在多乖。」
「他┅┅他还好吗?」听不出来静流话中有话,莱翼单纯的询问静流的意见,边用手指撑开艾瑞尔吐著白沫的深喙察看情况。
「应该是很好吧,我一看见他,就知道他被某人下了「圣言」,我想要知道圣言的内容,但是这只鸟好坏,我不是施术者要传达的对像,他就怎麽也不肯释放言灵。所以我一直将他「特别保存」到现在,锦盒里的空气应该很充足吧?」理所当然的单手支颐,静流觉得自己的物理概念应该很充足,
「如果还是治不好,那把他留下来好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康复为止的!」
边用单手埙u蒴蝥萼竣芫_苏术,莱翼抬头困惑的望向静流,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是吗┅┅好是好,但是┅┅」
不愧为耶宗随侍兽中的最高层,艾瑞尔的反应卓绝。就在他的笨主人几乎要答应的一刻,原本奄奄一息的白鸟竟然挤尽他身上的肾上腺素,猛然从莱翼手上腾空而起,在被主人的单纯出卖之前,以完全不似於原本稳重踞傲的神态,匆匆忙忙的瞄了静流一眼,逃命也似的振翅遨向长空,於伊耶那崎的顶端划作一条白色的弧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奇怪,艾瑞尔平常不是这麽容易紧张的,一定是生病了┅┅」毫无怀疑身边微笑的巫女,莱翼担心的望著自己的随侍兽。算了,反正这只鸟的脾气和情绪,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艾瑞尔从今以後,绝对不敢单独为莱翼去办事了。
望著艾瑞尔飞去的背影,两人静默下来。静流突地开始玩起自己的衣摆,充份表演害羞时所应有的状态,这种表现让莱翼想起对方的来意,连忙询问打破沉默。
「静流小姐来找小生┅┅除了艾瑞尔的事情,是否还有什麽吩咐?」
「其实也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啦,只是┅┅想请教宗大人埙uㄓ@件事情。」声音转低,静流玩完衣摆开始玩自己手指,边非常夸张的展现她所从来不曾有的害羞著。
「静流小姐有命,只要不违背神的意旨,莫敢不尽力办妥。」莱翼深深的一鞠躬,赶紧回答。
「真的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大人,」静流见到莱翼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笑的如梨花轻颤,却又极力的持住庄严∶「在下斗胆,想要请大人为仆作一次信差,不知可否?」
「信差?」
莱翼一呆,还来不及发问,静流已从怀中抽出一封白色唐纸所弥封,中间结有红蜡的信,双手捧著塞到莱翼的手中。
「帮我带著封信,给一个人,一个女孩子。」静流正色了起来,虽然还是挂著一抹淡淡而优雅的微笑,「因为我不能离开这里,终生都不能,所以大概是永远也见不著她了。教宗大人会在各国间旅行一年罢?旅行之中,碰到的人应当也多,虽然说碰到她的机会非常缈茫,但是,我总是要让这封信从我手上离开。」
没有去细嚼静流语气中比字面更多的含意,莱翼细看著那信件,白色的信封虽然经过持有人的细心呵护,但岁月的刻痕是掩示不了的,微泛黄的纸膜诉说著它已被主人保存良久的证据。
「这位小姐,是邪马台大人的┅┅?」礼貌的,莱翼侧头轻声询问。
「妹妹,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妹妹。」静流笑了,似乎感觉到自己情绪上的失态,笑的比任何一刻都还要灿烂,「她小我七岁,我们分开的时候,她只有三岁,我只有十岁。如今我们已经十多年没见面了,她应该┅┅也和教宗大人您差不多大了。」
善解人意的没去问她们分开的原因,莱翼直觉得觉得应该不会是太愉快的原因,小心的收起了信封,「如果神允许,让我得以见到小姐的妹妹,那麽小生一定不辱使命。」
「你不问我和我妹妹分手的原因吗?」完全猜中莱翼那一瞬间犹豫的心事,静流侧著头俏皮的询问。
「这┅这个┅┅原本的确是想关心一下┅┅」自己原本是好意,那知竟然被对方当事人一语道破的给抖了出来,莱翼只得尴尬的点头承认。
「讲到这件事情我就生气,」语气蓦然的一遍,静流忽地气鼓鼓的插腰倚树,脸上充满著怒容。「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带她上街,那时候是推古街的庙会,整个天照城闻名的繁荣,到处充满了各式的小贩,大人,您知道人形烧?」
莱翼颔首表示明白,那是日出的一种传统甜食,用面粉包裹著大量的红豆馅下去烘烤,变成像鸡蛋糕一样的褐色酵品,通常是作成鱼类的形式。但他想不透那跟静流姊妹两如何分开有何关系。
「没错,就是那天逛庙会的时候,三岁多的一个小孩喔,你知道她有多麽的嚣张,多麽的无礼。她说要买人形烧,我说人形烧太甜,吃了会渴,渴了又没水喝,就不给他买,」
静流说著说著,脸上又露出怒容,好像当年的愤怒还无法消除似的∶「结果她就跟我闹,说如果我不给她买,她以後就要去开一家人形烧卖店,天天喂我吃人形烧,让我渴死。我怕得很,就告诉她要开店她自己去开,姊姊恕不奉陪,她坚持两个人走著瞧,她一定会成为日出里最佳人形烧专卖店女老板。於是,她就离开了我,我也躲得她远远的,一直到现在,真是气死我了。」
她停下来,喘口气顺便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完全无视於莱翼已然目瞪口呆的状态。
「原,原来如此┅┅」还真是难以理解的分开原因,莱翼不禁啧舌,静流的确和家乡的那些女孩子很不相同,但是此时不宜表态太明,说不定静流现在後悔了,从她低头沉思的表情略窥一二。
半晌她抬起沉思的头,忽道,「教宗大人,你评个理,人形烧是不是一种甜到很腻的日出式甜品?」
原来她还在思考这件事情,忧郁和後悔果然跟静流永远是无缘的。
莱翼认真的想了一下。「我┅┅我没吃过。但是有吃过从日出藩来的和菓子贺礼,装饰的很漂亮┅┅是甜了点,只有一点点。」
看著静流阴沉下去的表情,莱翼连忙表态安慰,知道不宜在这个论点上深入探讨太精细下去,他选择用言归正传来掩示他心中的疑惑∶
「那麽,我该如何认出令妹来?请问令妹的芳名是┅┅」
「这再简单不过了,亲爱的教宗大人,」静流微微一笑,好像把刚才人形烧到底甜不甜的争议抛到九霄云外,把脸凑近莱翼,「她从小就长得和我很相似,若是你看过我,再看到她,认不出来她是我妹妹才有鬼。还有,我们姊妹两在额心上,都有一个淡淡的印子,这似乎是我们家族特有的标记。」
她撩起额头,果真额上有一个原因不明,似乎是三个弧状的波纹,向中心旋成一个圆弧,彼此再以点交织成一个个花瓣柄的图腾,那图案极是暗淡,不仔细去瞧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邪马台家的人才有这样的印记,我不能跟你说她的闺名,那是日出的规矩。但大人如果有兴趣,把信交给她的时候,顺便把她人也一起绑走,叫她送给你作老婆罢,我不会在意的喔,」日出对於直呼姓名这件事,视为极亲密的代表象徵,尤其是一般陌生男女,往往认识一辈子都不会互相称对方的单名。静流的表情毫无变化的微笑著,说出的却是如此令人错愕吃惊的话语,莱翼连忙以比蜂鸟翅膀拍动速率还快的速度猛力摇头。
「什麽┅┅?作┅┅作┅┅不会的,我不能┅┅不,我不会做这种事的。」
「为什麽?教宗大人嫌弃我,嫌弃我妹妹?」静流闻言哀痛欲绝,变脸变得比变天还快,驱邪刀缓缓举起。
「不,也不是┅┅是因为我┅┅」莱翼慌张了起来,不知道一时之间该怎麽样解释现在的情况,她实在害怕静流又真的跑去寻死。
「呵,跟你开玩笑的,」
蓦地,静流一直捂著的脸颊突地抬起头来,上面一滴眼泪也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灿烂的笑容,与骗倒对方的得意。
「只要将这封信烦请带到就行了,那就在这里先谢谢教宗大人了,静流告辞了!」
蹦蹦跳跳的赶过玉桥,静流的身影丝毫看不出殆滞,只留下莱翼端著那封白色的信纸,在秋风中,呆然凝立。
***
「你竟然会来见我,我怎麽没预知到明天会有太阳从西方升出的世界奇观?」
双手按住地板,在背後轻轻的阖上白色和纸的纸门,伊耶那崎的现任主持巫女端坐在星仪室门口。
星读就算表情没变,嘴巴还是不饶人的调侃著,两人深深的对望一眼。会如此彼此吐槽,不用言语就可以明白对方大半的话语。
「翼人之王走了?」星占的声音糊。
「哟,对人家这麽客气,我以为你是谁都不理的,」静流跪坐在榻榻米上,调整好姿势後轻叹,仍不忘回敬似的嘲讪一下。
「还有,我以为你不会真的让他见你的┅┅一直是这样以为,但没想到,你还是这麽做了,而且真的给了他那份预言。」
「那会是老身应该走的路┅┅」星读抱著长杖,倨傲的神情依旧不变的望著晨天∶「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那是我应该尽的天职,也是那个年轻教宗应该走的路┅┅」
「所以可以牺牲掉他?牺牲所有年轻的生命┅?」静流瞥过头,烦躁,不似平常的稳重∶「只因为达成你自己的使命┅┅我以为你还有一点良心的,星读市子大人。」
「丫头,你也变了,你对那教宗的态度,跟以往的政治家都不相同,」就算是严肃的话题,星读老迈而锐利的眼睛却丝毫不放松的放出熠熠光芒∶
「这又是为什麽?」
错愕的停下说话,主持巫女闻言沉忖良久。
「GoodNature,」静流双手环抱胸口,好像还在回味那临走前的一份祝福,终於回答了她:「他与「那个人」所相似的地方,就是┅┅那一个真挚,纯朴的感情和心。虽然因为环境和过去,表现的方式有些不同,但是在本质上,灵魂有相同的波动。或许是因洛up此┅┅我才会有想要同情他的妄念。」
「就因为奶是天下「生魂」的支配者┅┅「邪马台」家的「魂占」吗?」星读停在她肩头,面对缈远的星空,手水舍的水滴声格外清明孤单。
「或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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