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此咒文,散落世界各地经商的约宗精灵,将会获得召唤而前来此地,与我进行交易。」
剑傲点了点头,还来不及回话,一抹微弱的光晕忽地在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绽放,像是畏怯著什麽似的,那光晕放了又缩,缩了再放,探测似的闪动著,直到稣亚的手掌警告似地重重一敲桌面,那光芒才猛然四溢,然後从光芒孕育之花的中心,腾浮出一个娇小的身形。
「仅遵您的召唤,吾尊贵的法师大人,请问您高姓大名,族系洛uH」
一个礼貌而试探的声音缓缓随著光芒的漫灭而扩大,笼罩住稣亚不耐的目光。剑傲兴味昂然地看著眼前身高不到十公分的小生物,看来是个男性的妖精,拍动一双近似透明的翅翼,以视线所难以捕捉的频率上下掀动著,态度恭恭敬敬,脸色闪烁机灵,与稣亚愤怒沉恨的脸色恰成对比,促使他在一旁露出了隔岸观虎斗的淡雅微笑。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要向你交易一样事物,即火象法愿的媒材「荧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毋需废话。」稣亚铁青著脸,黄瞳染上寒冰。
「喔┅┅那您必是威震西地,本领无双,盗贼闻风丧胆的奖金猎人稣亚大人,您是我们的老主顾了,久仰大名。」一猜即中,剑傲对这小妖精有了极好的初步印象,对方又恭敬地朝稣亚弯腰而下,这样小巧的身体在半空中鞠躬,模样逗趣而引人发嚎,又见那商人如此形容稣亚,他心中更感有趣,不禁噗嗤出声。
稣亚抽空以馀光横了他一眼,正眼却丝毫不离那妖精左右,没好气地道∶「你既然认得我,那该知道我要什麽,十枚「荧惑」指环,五千通用币,我只要你一句话。」
妖精露出了极为夸张的讶色,显为稣亚的报价∶「哎呀,莫非稣亚大人最近功成身退,贵人多忘事?荧惑的行情现在水涨船高,十枚起码需到一万通用币,大人难道不知?」
「为什麽!?」虽然早有预感,稣亚的嗓音还是充满质问的厉色。
「因为上皇在南郊的小型战事,迫使该地的藩属关闭了商路,加深了法愿媒材从西地运来的难度,若是大人在西地交易,还有降价馀地,但是身处东土,价格不能再低。这是我们看在稣亚大人是老主顾的份上,加意调低价钱的结果,请大人万勿再危难在下。」
剑傲不禁暗中大呼厉害,望著那小型生物再次鞠躬的妙姿,他对这老练的小妖精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样讲法,旁人实在很难加以反驳,加上那恭谦有礼的态度,叫人想对他发脾气也嫌鲁莽。
果然稣亚气息一窒,优美的双眉爆怒地凝起∶「我没有那麽高的金额!如果那真是你的最底线,我只好放弃交易,最好让我遇上敌人,又因缺乏媒材而阵亡,我倒想看看还有怎样的火象法师,愿意向你族人购买这种吃人的媒材!」说罢将百宝袋中的钱袋往桌上一丢,两手摊开,似是叫那约宗妖精自己数数,以确认他话中的真实性。
剑傲瞄了一眼稣亚,却见他黄瞳之中,虽然那份怒气是真,但却隐藏了些许阴谋在其中,於是他端起茶盅,微笑著啜了一口。
妖精盯了一眼稣亚扔出的东西,铃铛似的大眼眨呀眨的,似在考虑稣亚所言。
「既然如此┅┅这样罢,久仰稣亚大人的威名,基於景仰的缘故,在下再让一步,八千通用币,这真的是最底线了,若在消减下去,只怕在下的同伴,以後难再和阁下作生意了。」妖精的舌头熟练而恭谨,眼睛无时无刻观察顾客的神情,既然稣亚抬出了交易中断的威胁,商人也有样学样起来,果见稣亚烦燥的眼神凝定下来,显是正思考著。
「随便你,我认了。」重重的一拍桌子,茶具又是随波颤抖,好似稣亚捏著钱袋的双手∶「我们成交。」
剑傲微笑的看著那妖精将荧惑一个个运来交到稣亚手上,再看著他满脸愠怒的交出西地的钱币,约宗的商人还点了好一会儿,这才恭敬的再一鞠躬,身子宛如来时一样,在半空中如花朵凋谢般,遽然隐没。
雅座又回复原来的亮度,还有散落一桌的指环,艳得难以形容的红色装点稣亚五指,剑傲这才知道,原来荧惑的色彩,是会随著能量的消融而暗淡的。
「看不出来你也懂些交易的技巧,」
送走了那约宗妖精,稣亚甩了甩重戴环戒的双手,确定固定无误,谨慎的收好所剩不多的钱袋,剑傲支著颐看著他的动作∶「只可惜那小妖精机灵的很,把伪价提得那麽高,结果到最後妥协的价钱,也相对提高。还好我对法愿一无所知,纯武术的花费,看起来是单纯多了。」
「法愿师本就不如世人想的那样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每一种职业都有他的限制在,而尤以向神借力的我们为最――而且现在世道乱起来,不只法师难为,盗贼相对变得凶狠,奖金猎人的工作亦一天比一天难做,」馀怒未消地翘起一只腿,稣亚傲慢地坐在原本应该恭恭敬敬跪坐的碎花坐垫上,样子活像个古日出战国时代的浪人∶
「吃瘪,受伤,甚至死亡的同行层出不穷,盗贼渐渐不再坚持个人主义,人数渐长而素质相高,个个团结一心,专和捕盗的官家和私家的猎人做殊死抗争。任务难度提高,官家奖金反而因为内部贪污纳贿而减少,这行饭,於是一天比一天难吃。」
「那麽你还不改行?」剑傲一般地不规矩,随意在垫高的榻榻米上躺下,神色佣懒。
「没办法,做习惯了,」稣亚的脸扬起一抹野性的笑,燃起满脸火∶「虽然危险,但是这类刺激却不是寻常工作可有的,能同时兼顾赚钱和「玩乐」的职业,奖金猎人是唯一的选择。」
「即使因为「玩乐」而丧命?」剑傲笑笑。
「拜托,人能够活得多长?与其像只乌龟活在污泥里千百岁而枯燥乏味,我宁可像流星似地在夜空中燃烧,纵然只有几秒的生命,但却万众瞩目。」稣亚嘲笑似地发表他的豪语∶
「所以我的原则一向是――既然要钓鱼,就要钓来大鱼,与其抓一,二十个伸根手指就能手到擒来的小笨贼,倒不如处心机虑地计画几个月,抓那些悬赏单上排行前几名的人头,既露脸,投资报酬率也高。」
「听起来是个很合理的打算。」榻榻米上的懒骨头转了个身,一手举起来挡将太阳,让稣亚看不见他的脸。
「所以了┅┅我常常就在想,若能抓到世界奖金猎人悬赏单上赏款排名第一的那个人┅┅」薄唇露出笑容,稣亚玩了玩自己的手指,神秘地欲言又止。
「喔?能够在拍卖体制中超越「流星」的人头,一定是个穷凶极恶倒行逆施的家伙罢,真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剑傲又翻个身,这回面向茶馆,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你不知道,不可能罢?」稣亚语带微讶,目光锐利的望向地上的剑傲,薄唇微启,彷佛要蕴酿一下情绪,培养气氛,才能配合他接下来所讲的那个字汇∶
「在西地直接被称为「Devil」,而在东土┅┅我记得,你们叫他「魔剑」。」
难得地,稣亚最後那个皇语名词发得字正腔圆,显是听过无数旁人转述之後,才能有这样熟稔的成绩。
「喔,我似乎听过他呢,」剑傲淡淡颔首,爬起来喝了口清茶,彷佛要藉此缓下自己重蹈覆辙的咳嗽∶「他是个杀人不眨眼,六亲不认,任性妄为,危祸世间,丧心病狂的杀人魔。」考较自己使用成语的能力,还好他的敌人朋友们已然教了他许多。
「就拜他恶贯满盈之赐,那些吝得脱裤子的「达官贵人」们才肯委下身段来,和公会议定这样难得的高额奖金,否则要他们出半毛钱追补一个江洋大盗,可都比从西天摘朝阳还难。」
稣亚懊恼而愤恨地双唇紧抿,从他束成袋状的百宝箱裙袋里翻出一叠纸张,剑傲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正中央大部份还有著显明易见的图像,心知那必定是稣亚提及,由奖金猎人公会所发的悬赏单无疑。
西地的各种职业都有公会,为了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中保护同行,医者有医者的公会,商人有商人的商盟,行业的性质越是特殊,就越需要一个统整的机构来发号统筹,职业殊异如奖金猎人,这样的机制自然就更加不可少了。
稣亚在一叠悬赏单里翻翻找找,剑傲看著他把所有缺少图像的悬赏单先行挑出,然後把桌上的茶盅挥开,将纸张一字摊开,展现在他面前。
「这几张,是你我将要合作捕获的对象,」
他瞄了那一排纸子,俐落地挑掉几张署名不同的悬赏单∶
「「流星」的通缉,大都是各国官方函发的,要不就是世界知名的门流首领,因为他素来只杀名利双收的人头,寻常老百性的恩怨情仇,「山中暗夜」可是连闻都不闻。而且说实在话,肯发文悬赏的也只有自居清流,不肯顾用杀手暗杀政敌的少数政客。在众多「Wanted」之中,他也是属於至今未曾有人见过的神秘人物。」
他将挑出的悬赏单抛掉,然後慎重地把桌上高达三四十张的纸片重新抹平排开,双目凝视前方,静静地端坐著。
「剩下的这些,就是自「那件事」以来便一直高踞悬赏金额榜首的人物,通缉令来自官方组织,各大门流,以及各行各业三教九流的苦主,全都直取一个人的项上人头――那位至今行迹飘忽,相貌不明,几成传说一般的神秘人物。」
剑傲将茶盅里的茶尽数肃清,再倾壶斟了一杯,他原先不是那麽爱喝茶的,但是没有好酒,只得望梅止渴。斜眼瞥向桌上的清单,真是的,西地的人怎麽老爱拼错他的名字?
「在这之中,目前奖金出示最高的是那个单位?」剑傲抚胸止住轻咳,啜饮一口清香,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你说最高的奖金啊,」稣亚在一大叠悬赏单里翻翻找找,细细把每张纸尾附上的金额多寡都翻了个遍∶「喔,有了,好像是┅┅两亿三千万西地通用币――真难想像,我稣亚只消夺了这小子的人头,下辈子大概可以用金子洗澡了。」
「怎麽没写罪状,谁发的通缉令?」面无表情的接过那章悬赏单,剑傲边又闲适的啜了口茶,心中想著如果他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去换两亿三千万,不晓得值不值得?或者对方接受分期付款,他可以先剁自己的耳朵换个一百万,等这笔钱花完,再剁根手指头┅┅翻找著悬赏单上的罪状明细,剑傲不禁狂想。
「喔,因为委实太多了一点,正面写不完,所以写到背面去了,你把下面的别针拉开,这章悬赏单是折叠式的,」
稣亚也学他啜一口茶,但随即面色不善地停下了吞咽的动作,在剑傲注意不到的情况下悄悄吐了回去,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研究关於魔剑的其他单子。
「那是「奥丁」第二商盟「托尔」主人发的悬赏,聚说魔剑杀了她女儿一干侍卫,把那些人肉烤来吃之後还把她女儿奸杀,最後还毁尸灭迹,所以他曾经气得派出商盟大军剿杀那位魔剑,但是好像怎麽找也找不著人,那家伙一向神出鬼没的很,所以他一气之下出上重金,务要魔剑的项上人头。」他微微皱眉,跟著彷佛十分惋惜的一拍大腿∶
「真可惜,只消我的情报网再丰富一点,就算打不过那个杀人鬼,嘿,难道整不死他麽?」
剑傲并无回应,只是依言拉开那张悬赏单,转到背面,果然见上面面密密麻麻的以耶文写了大批千奇百怪,连当事人看了自己都觉得,如果他真能干出这种事,非佩服自己不可的各式恶行。包括了一夜之间屠杀了从奥丁边境村到奥塞里斯南方的一级村镇,放火烧白了神都「耶和华」的文物博物馆「亚伯」,以及一晚之内强奸了小国「素熙地」中一户大人家的所有妇女,在秦淮河畔凿沉花船,在「菩提」闹区设置炸弹等种种匪夷所思,异想天开的罪行。
「很有趣。」终於速读完所有细项,剑傲简短且诚恳地下了评论∶
「我猜这位魔剑先生┅┅或者小姐,不是性能力很强的怪物,就是他可以十几天不吃不喝,不知道想睡觉这种感官洛u哄A一心只为干坏事而干坏事的变态恶魔加三级。」
「天知道,这种神经不正常的变态,本就没人能够忆测他的心中所想。」稣亚丝毫听不出剑傲话中的深意,语带轻讽地喃喃说道∶
「照我看,这种人定是对世界不满,心志懦弱,态度消极,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情绪,因而以残害他人生命来掩示自己的空虚,让鲜血麻痹他欲逃避现实的眼睛。这种人也算可怜,但绝不值得同情。」
语毕,稣亚低下头来仔细翻找成山成堆的悬赏单,看还有无可以列洛u瓞{之一的漏网之鱼,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人的反应。过了好些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谈话的对象竟一直没有出声,这才不禁疑然抬头。
却见剑傲茫然望向前方,原本层次分明的浓稠双目竟融为一种色彩,好像两枚黑色圆月,嵌在他棱瘦如乾涸凹谷的眼窝里,稣亚发觉自己手中的茶盏竟然坠落,跌了一地热茶,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许久许久,眼睛的主人才呼出一口气,手捧茶盅,却不饮下,只是任陶瓷的杯壁温暖冰冷的双手。
「或许你说的不错┅┅」黑色的圆月罩上晨雾,剑傲微笑著颔了颔首∶「或许你说的┅┅很对。」
感受到那双琥珀色瞳夹带异样紧紧迫压著自己,剑傲知道自己失态已激起了对方的疑心,稣亚对他来说是个比岱姬更危险的存在,他完全无法保证自己在合约条件完结之前,能够保持身份的完璧。但至少在霜霜康复之前,他不希望再横生枝节,他的罪应由他自己承担,不是这颠倒众生的世界,不是这冷暖无常的社会,更不会是他的朋友。
「你在不安些什麽?」稣亚问道,难得又掐住了剑傲的心头,「不安」,这词用得真好。
「我只是┅┅忽然很想见见你说的那个人,」很快恢复常态,剑傲无忌惮地展开笑容∶「听你这麽说,该是个很值得挑战的角色。」
「我也想。依我看哪,哼,这种人绝对是满头红发,身长九尺,一双妖异血红的眼睛,说不定还有对长而尖的门牙。」稣亚也倏回兴致勃勃的模样∶
「那天我们一起合作擒下他,我可以考虑和你九一分帐。」
「一言为定。」剑傲爽快地答应道,心中却苦笑著,不知自己的父亲,听见这种话会做何感想?
寻求心安似地,他暗暗摸向了自己怀中那无论遇何危难,始终被他贴身收藏,唯一可以回忆亲人的事物,也是那在死谷救了他半条命,差点同他一样,遭到粉身碎骨命运的黄金色短剑。
但是他很快的希望落空,五指空荡荡地在怀中摸索三十秒,抽出来时依旧是空无一物。
剑傲颤动起来,浑身冷汗雨下,虽说镇定二字是他一直以来的座佑铭,此时却派不上用场。那把短剑对他来说比什麽都重要,一向他是贴在内衣里侧,与他的身体形影不离,奈何竟会不见?剑傲死命回想从死谷以来的所有细节,从那辆牛车想到岱姬和三郎的茅屋,猛地拍桌而起,震倒桌上一干茶碗同胞∶
「糟了┅┅┅┅」
稣亚大感愕然,端坐凝眉,看著他异乎寻常的举动∶「你发什麽神经?」
剑傲再不多说,转身便踏下榻榻米高座,穿起破鞋,作势欲冲,稣亚更是大惑不解,单手扯住他衣袖,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想去那?」
剑傲毅然甩去他制衡,稣亚从未见过这微笑小子表情凝重如斯∶「我掉了一样极其重要的事物,我非去取回不可,你在茶馆等我,我找著东西立刻回来见你!」
「慢著,你莫忘契约的内容,想逃吗?我和你同去!」
稣亚大为奎怒,什麽时候这小子才会搞清楚合作的真谛?正想将剑傲拍肩拦下,突地眼前一花,自己颇洛u赤熊掖漱M失去了目标物的踪影,来不及移动准心,这回却换自己肩头被人一拍,诳uㄕ^头,一秒钟前失焦的剑傲早已神奇的移形换位,重新出现在他背後。
「你┅┅」感觉自己被冒犯,稣亚又怒又惊,骂词却被剑傲淡漠地打断∶
「论体术,你再怎麽样也无法胜出於我,我拜托你待在这里,以免碍事。」
不用去强调事情有多麽严肃,剑傲的眼睛就有强制别人听话的特质,稣亚无畏地凝视他半晌,忽地重重呼出一口气,终於妥协似地向旁退开∶
「日落之前回来,否则我必召Apophis去追杀你,顺便还可以试试新购的荧惑。」
连声谢字也来不及说,剑傲感激地朝稣亚微一颔首,随即闪身门口,一面在心底咒骂。
该死!
他竟然没有想到以岱姬的强制热心,竟然帮他换下了内衬,那把短剑自然附冀尾的一齐卸下,留在岱姬家里。剑傲开始祷告神明,千万别让她发现那把短剑,就算发现了,也不要因好奇而拔出剑体,即便拔出了剑,愿上天让她看不见上头的字迹┅┅
返身便冲出「野u苤v茶铺,剑傲心中焦急,脚步便难免紊乱,才掀起那恼人茶吊布帘,迎面一个人影竟不合时宜地打头奔来,速度也是快极。剑傲一个煞车不住,一秒之内无从反应,碰地一声,与来人撞了个满怀。
好在他体术佳,连忙滑步向後,缓住反作用力道,这才没有远被撞飞出去。但那股大力仍是让他身形微幌,双方同时一屁股跌了下去。
「啊┅┅对┅┅对不起!」
满眼冒星,剑傲被撞得意识空白,自己都来不及先实行礼貌,对方可能是对这种情况极富经验的缘故,竟已先抢著代劳了。一个清脆好听略带稚气的童音传入剑傲耳内,促使他微讶地擡起头来,正好对上那一双著急而歉然的目光∶
「我撞伤你了吗?对┅┅对不起,我太著急,所以没有看清楚前面,真抱歉,不知道你┅┅」
剑傲已经暂时忘记初衷,双眼目不转睛地瞪著眼前那惊慌失措道歉的路人,蓝色的眼珠印著天空的颜色,因为慌张而泛上些许薄雾,眼前这人虽然清秀可爱的超乎一般水准,但是却不如绫女那样会给人错认成女性,他的秀雅予人一种灵动纯真的感受,而且很明显的,他知道他是个男孩,一个他生平所仅见,寻遍莫亚大陆也找不到第二个的可爱男孩。
「你┅┅受伤了吗?」见剑傲以一种近乎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瞧著自己,唇边微带笑意,男孩吓得以洛u灾v让对方脑袋出了什麽问题,差点就要在胸前画上十字跪下祈祷。
「啊,嗯,你说什麽┅┅?喔┅┅我┅┅没有受伤,你放心。」从呆然中惊醒,剑傲很快的调整自己的思绪,泛起一个邻家大哥哥的微笑,主动伸出手来,一跃而起,作出扶持意愿的手势∶
「倒是你,还好罢?」
开玩笑,自己被陨石砸到都不见得死得了,他对自己的体术很有自信,不过刚才一撞之下,他发现对方的防御力实在不高,所以要担心受伤的是他,而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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