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屏和郁俞就在这极度不安中度过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三十年那般漫长,身处在黑夜中,总也看不到天亮。
最悠闲的人就是巴克朗,这三天来他一直呆在宰相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神情专注地画着一副女子的画像,这三天里,李鹰算是最忙碌的人,一来他要跟手底下的人联络,又要担心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一直神神秘秘的,那五百人又不能明目张胆地住进宰相府,他和他们联络自然是倍加小心,自从得知自己的身份被箫屏知道后,李鹰的神情一直高度禁绷着,他觉得轩辕国京都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已经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
这三天来,原本气宇轩昂的他变得憔悴不少。
李鹰不等管家带路,直接走进巴克朗的书房,和往常一样,巴克朗仍旧在描摹,李鹰刚想开口说话,巴克朗先他一步说道:“李兄,这三天来,你似乎过的不太安稳,是巴某疏忽了,没有尽到地主之宜。”如此说着,他手中的笔却未曾停下。
李鹰苦笑道:“巴兄竟还有闲情取笑我,都快大祸临头了。”
巴克朗淡问道:“何出此言?”
李鹰道:“每次走在路上,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这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巴兄可曾体会过?”
巴克朗这才停笔,看着与往日似有不同的李鹰道:“看来,我国国主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哎!”李鹰的一张脸更苦了,“回去的路都被封锁了。”
“李兄可有想到什么办法解决?”
“若是有,本王也不会如此苦恼。”李鹰低着头像在思索什么,无意识地答道。
巴克朗干笑数声:“没想到,王爷不管在大唐还是在轩辕国,似乎总受制于人啊!”
“本王活的窝囊,但是总有一天,本王会让那些胆敢让本王活的如此窝囊的人付出代价。”李鹰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辣,他是善于伪装自己的人,若不是现在他被这种进退两难的处境逼得六神无主,疑神疑鬼,也不会在巴克朗面前表现出来,他之所以被发配到守边疆就是因为碰了皇帝最心爱的妃子,皇帝一气之下,不顾手足之情把他派到边远关,从此他便恨上了大唐皇帝,一心想着报复,但这件事后也让他养成了多疑的性格。
“哦,巴某就期待着王爷你扬眉吐气的一天,但是,眼下,就不知王爷该怎么办了,我国国主挡在王爷繁华前景的路上,王爷回不到边远关,时日多了,怕是大唐皇帝也要对你起疑心了。”
“好你个箫屏!逼急了本王,大不了我和他拼上一架,可惜,我手上没有皇宫地图,否则,真到了那个时刻,我也多筹胜算。”
巴克朗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他缓慢地从画轴中取出一张羊皮纸,铺开放在李鹰眼前。
李鹰的瞳孔急速张大又迅速收缩,他一把抓起那张羊皮纸,惊讶地看着巴克朗。
“这……这不就是……”
巴克朗平静地点点头:“没错,这就是皇宫地图,本相把它交给你,等于是把命交到你手里。”
李鹰握着羊皮纸的手不禁颤抖起来,这份地图对他的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嘴唇因此开始哆嗦起来。
李鹰激动地道:“巴兄,李鹰知道,若是这份地图泄露出去的话,巴兄就会被判为卖国,李鹰一定会妥善利用,感谢巴兄还记得盟约的约定。”李鹰就算之前对巴克朗有所怀疑,现在对他也完全放下心来。
“本相就期待着你的表现。”
李鹰抱拳一礼,扣起食指和大拇指放到唇边重重吹了一声,突然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天际,李鹰和巴克朗信步走出书房,来到后花园,一只中等体型的飞鹰停靠在大树枝头,一声声鹰鸣从它口中不断传出,飞鹰圆大的眼睛看到李鹰,“唆”的一声快速飞向李鹰,乖巧地停靠在他肩头。
李鹰从袖中拿出折好的纸绑在飞鹰的翅膀上,再用飞鹰翅膀上的羽毛遮好,他再度吹了声,飞鹰便一飞冲天,不久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这是我驯养的家鹰,不瞒巴兄,三天前,我就和部下商量好,如果箫屏真的逼得我回不了边远关,我就给他来个鱼死网破。”李鹰咬牙切齿地恨声说,“飞鹰已经去报信,守在边远关的弟兄会假装大唐对轩辕国发动大面积战争,牵制住军队的力量,不出意外,箫屏会在日落之前收到战报,到时,我再带着五百名部下乘黑潜入皇宫。”
“看来,李兄都已经计划好了。”巴克朗脸色平静地从袖中取出一个蓝色小本子递给李鹰,“这是皇宫的守卫力量以及被我收买的皇宫侍卫的人员名单,还有执勤换守时间等等情况,就给你吧,还有这个,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
李鹰情绪更加激动,从巴克朗手里接过蓝色小本子和腰牌,紧紧地握在手里:“如此,本王的胜算就更大了,巴兄放心,箫屏欠你的,本王会替你加倍讨回来。”
“李兄小心了,军部的人我也认识不少,本相会替你争取时间的。”
“巴兄对李鹰的恩惠,李鹰已经无法再言谢了,日后,我的一切都是巴兄的了,李鹰这就去安排,先告辞了。”李鹰向着巴克朗深深一礼,转身离去。
李鹰走后,巴克朗便回到书房,管家已经恭立在一旁:“主人,这一招借刀杀人真是高,不但可以松懈国主的注意力,方便李鹰得手,又不用脏了主人的手,主人的才智,真是令人佩服。”
巴克朗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书桌前,目视着无脸的女子画像道:“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管家更加恭敬道:“主人真是神算,据从大唐那边传来的消息,少主人也已经成功地和严府的人接触,相信主人得到飞鹰组的情报甚至是整个飞鹰组指日可待,而且严府不久之后将变得鸡犬不宁,甚至严令会变得妻离子散。”
巴克朗这才朗声大笑道:“属于我的,终究还是我的。”他轻轻地抚mo画中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呢喃道:“你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箫屏啊箫屏,就算你千般阻挠,到头来,你还不是输得一踏涂地!”巴克朗兴奋地大笑起来,“密切留意皇宫的动向。”
“遵命,主人。”管家恭身应答后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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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的季节,位于南方的轩辕国,依旧炎热如北方的夏季,天上明月已圆,月华如水,照得轩辕皇宫影影复重重。
郁俞的寝宫里一片灯红通明,她失神地坐在床边,箫屏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不时烦恼地敲敲宽阔的前额,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这个时候,大唐发兵攻打我们,难道我们注定是在劫难逃?”郁俞失神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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