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朝木阿甲这边靠拢:“要变天了,今天的活儿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今天下午众人已经送了一趟柴回滴水岩。只是石云想到白野的话,接下来雨水多,怕到时候不好打柴,树枝又点不燃,就让他们再出来一趟,多砍点柴火。
众人都忙得满头大汗,此时阳光一退,山林间吹起风来,都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木阿甲点点头,朝都陀道:“吹号子吧。”
号子,其实是拿竹枝削出来的哨子。原本是为防备进山打猎,分散开来后遇到危险,联络求救用的。后来渐渐发展出用不同哨音表达不同意义,联络功能得到强化的重要工具。形态也从一只小竹哨,变成了一指长的小竹管。
都陀拿出一支“号子”,吹起了两短一长的哨音,不一会儿便听见了回音。都陀回了一个短促的哨音,表示听到了。
众人火速把砍好的枝桠捆好,返程。
现在村民们都住在山上的滴水岩,背后就是密林。砍个柴也不用跑多远,只是人多,就分散开来,各自走了一个山头。
相去不远之下,众人很快就在离滴水岩不远的一个山坳里聚到了一起。
此时的天色晦暗不明,不过木阿甲等人忧心家人,脚步匆匆,无暇停下来看天。
“啊,看哪!”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众人抬头,只见天空中云翻雾涌,不停地翻滚起伏。时有金光隐现,只是没有光亮透过云层照射到地面来。
天上厚厚的云层波涛起伏,仿佛汹涌的潮水。而这些人们都没有见过大海,只是觉得这诡异翻滚的云层后面积蓄蕴藏着极大的能量。
不由觉得胸中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一群汉子都有点怔然,呆立在原地。
木阿甲沉声一喝:“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看着天色,恐怕就是祭司大人说的灾难来了。
“走!”
“走啊!”
先清醒过来的推搡着还迷迷糊糊的人,一起快速返回滴水岩。
此时刮起风来,从东边吹来的风,吹得树枝唰地全部横向了西边。一行人逆着风,走得十分艰难。
滴水岩。
由于是岩洞,风从这里刮过的时候显得尤其猛烈,好在内部被侵蚀的溶洞颇多,形成天然的石室,村民们可以在其中躲避。
但是风从岩洞边缘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孔洞中刮过,便响起各种或尖锐或凄厉的声音,实在令人胆颤。
大人被这样的天象和声音吓得目瞪口呆,躲在背风处,紧紧围在一起,有的孩子则是被吓得哇哇大哭。
这个时候,白野站在崖边。胡子被风吹起,几乎贴在了另一边脸上。旁边的东黎几乎站立不住,还是石云拉着他紧靠在他身后,才勉强站立着,却也是缩在石云身后,连头也不敢露出来。
开玩笑,露个头出来,要被风吹得口歪眼斜的呀!
东黎内心几乎是崩溃的——爷爷,你站得跟磐石一样,倒也顾及顾及孙子我嘛(〒▽〒)。
白野看着天上的翻滚的云海。
滴水岩已经接近山顶,崖下没有什么高大树木,所以风很大,不过视野也十分开阔。
从这里可以看到厚厚的云层缓缓地压下来,几乎触到了对面的山尖。
云海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线阳光来,但天边翻滚的波涛之中,时有一线白光隐现。
白野凝目,定定地看着天边那一抹白光闪现的地方。
果然,不一会儿,那一处云海的波浪形状开始改变。像是一张大嘴在吸气一般,阴云开始旋转,并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移动的漩涡像是一个深渊,又仿佛是一个出口。因为气流的涌动,云团都向漩涡中心汇集,边缘偶有云层稍薄的地方,能够看到蓝色的天空一角。
这个时候,哪怕只是一丝光明都显得十分可贵。
楚恪也看到了那个漩涡。他蓦地感到那处漩涡有着某种神秘的吸引力,让还只是灵体状态的他仿佛也化出了肉身,并将他的躯体大力地引向那个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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