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曲游到有乔城,千里之行,在楚彦慈的带领下,几个小孩子都玩得很起劲,倒感觉日子过得很快。今天又玩了一天,初到有乔城的几个人都很疲惫。
这次随行没有带着女眷,楚彦慈自己照料楚玥,吃完晚饭后早早地带着小女儿休息去了。
楚恪和楚怿兄弟俩睡一间房。楚怿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楚恪却还枕着自己的手臂,睁着眼,望着帐顶想事情。
他觉得在进入和韵斋地下室之后,整个世界都不太对劲了。
先是自己莫名地昏睡了三天,做了个长长的有头没尾的梦。再是父亲在例行考较功课的时候,会突然问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还有娘亲,从自己醒来之后没有再问过关于梦境的事情,向她问起被打断的对话时总是避而不答。就连一向行规蹈矩的大哥,这些日子也时不时地做些出人意料的事。
他转过头去看看胸膛微微起伏的楚怿。人前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但是他却知道,楚怿偶尔会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嘀咕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楚恪拧着眉,其实自己现在才是在梦里吧?!自昏睡醒来之后,总感觉是自己起床方式不对,以错误的方式打开了这个世界。~~(╯﹏╰)b
近两个月来,他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梦境中的神木村世界总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却一次也没能再进入梦境中去。
楚恪脑中充斥着各种念头,半夜才沉沉睡去。
翌日,楚恪起来是发现屋中无人,自己穿戴好了,走出门才发现墨和守在外面。
墨和说楚彦慈见他很是疲累的样子,看离着去神木堂的时辰还早,就让他多睡一会儿。等他醒了再一起吃早饭。
一早上,楚彦慈都慢条斯理地,还跟前些日子在路上游玩一样。楚怿和楚恪都看在眼里,却没多说。楚玥却有点兴奋,连催了两次快出去玩。楚彦慈知道她不是真要去玩,只是想去看神木堂,都轻飘飘说“不急”。
楚家一行人到神木堂的时候,见陆家一众都站在门外等候。
而他们是三家里来得最早的!
楚怿和楚恪想到父亲说过的那些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悦。
虽然他们楚家如今是不如以前,但荣家和尉迟家也太自持身份了。——楚彦慈早已经打听到了荣家和尉迟家的住处,落脚处离神木堂都只隔着三四条街而已。自家则刻意在离神木堂最远的东城门落脚。
这样看来,似乎让人不自觉地会认为荣家和尉迟家有故意拖延的嫌疑了。
楚恪抿紧了嘴唇,打量着神木堂,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神木堂位置并不显赫,在有乔城的北部,靠着一道小山岭。四周都是些低矮的平民屋舍,没有高墙大院。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含珠的龙头,和楚家地下暗室的青铜大门有些相似。不过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颜色有些许晦暗,龙头也不鲜亮了,所以并不显得惹眼。倒是大门两旁两棵高逾三丈的香樟树,有些抢眼。两个老爹都合抱不过来吧,楚恪心想。
楚怿却微微翘起了嘴角,挂上了得体的微笑,亦步亦趋跟在楚彦慈身后。
楚彦慈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跟迎来的两人寒暄:“成则、文勉,让你们久等了。”
为首站着两个中年男子,靠前一人着天青色直缀,头带高冠,上缀一块美玉。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打理得整整齐齐。面上带着微微笑意,既不冷淡,也不显得过分热情。
这人是陆家家主,现金神木堂的掌舵人陆则。楚玥的周岁宴时,楚恪曾见过的。
侧后方站着的却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噢,说是络腮胡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实难形容此人的胡子。
时人非常看重胡子,若有美髯,更是能给人的第一印象加分不少。一般男子三十蓄须,楚恪所见过的留胡子的人大都极为注重胡子的保养(虽然目前为止他见过的留胡子的人并不算多==)。
拿楚彦慈来说,他今年年方三十二,刚蓄须两年,只在唇上和下颌留了少许胡子。他从不放任胡子自由生长,每日起床后必亲自打理一番,保证胡子长度不超过自己所允许的范围,同时也不能越过划定的生长范围。
陆则留的是最常见的山羊胡,下颌的胡子不过寸许,也同他的头发一样,一丝不苟,梳理得整整齐齐。
相比之下,这人的胡子似乎从未修理过,简直就是一堆杂草,在山间随心所欲地蔓延,连脸也遮住了大半。不过依楚恪的观察,这把胡子捋直了估计也就两寸长。而此人生了双与天青色直缀男子十分相似的剑眉,目光清明,眼中隐约有精光浮现,在云山雾罩的下半张脸衬托下越发显得眉目迥然。
与他身旁之人形成鲜明对比的还有他的衣着。
陆家迎接的人,个个都是衣着鲜亮。
天青色直缀男子所着衣衫样式、头冠虽然普通,面料却都是极为罕见的云锦,云锦因是由上古大湖云泽周边的云麻纺织而得名。脚上的一双靴子也是做工精细,想必正是陆家家主、如今的神龙堂执事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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