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么快就要参加角斗了。”亚斯兰低声咒骂着,环顾着身边的同伴。
包括他在内的一百名角斗士,穿着清一色蓝白相间的短衣,一块小小的铜甲保护着右肩,同样材料的小型护胸包住了心脏部份,青铜头盔则牢牢的罩住了头部,只露出了双眼,鼻子和嘴。左手持着一面小圆盾,右手握着柄一米长左右的宽剑。眼前的对手则穿着相同的防具,只是短衣是绿色的,武器换成了70厘米左右长的弯刀和小方盾。
“一定要赢,一定要活下去。”在心中默念着这两句话,亚斯兰蹲在地上,把长剑交到了左手,右手缓缓握起一把预先铺好的沙子,在掌心来回的擦拭着。
“那个家伙是个老手啊。”站在高处的伊鲁克看着场心中亚斯兰的动作,转头看着伊秀和氏尾,“这样就算是沾到再多鲜血,手也不会打滑。这个家伙不是个老兵就是个杀人老手,让我很期待啊。”
“哦?得到我国第一剑圣的如此赞美,可真是罕见呢。要不要收他为徒呢?”伊秀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开玩笑,我还打算赏遍世界各地的美人呢!怎么会被徒弟这东西给捆住手脚?!而且这种角斗太没意义了,公主只要拉掉面纱,估计全广场的人都会只关注这边了。”伊鲁克的调笑还没结束,就被远雷般低沉的号角所打断,也正好解救了某个剑圣,不至于被一位已经抽刀出鞘的老伯当场拔刀斩杀。
“防御队形!”
随着场中禁卫军首领的高呼声,圆型的禁防军防御圈又猛后退了一步,所有士兵单腿跪在地上,把大盾斜顶着地面,手中的长矛横架在盾上,围起了一圈牢牢的黑色防御线。古拉提斯则走到了圈边,转身看着广场上和高廊上黑压压挤满一片的观众,高声宣布着。
“高贵的奥古斯公民们!为了今天这个悲伤的日子,为了我们逝去的好友兼父亲般的高贵皇帝,我们最尊敬的第一公民,罗马的庇护者,高贵的慈父皇帝陛下。我们将奉献一场灵前角斗!以此来取悦众神,愿诸神赐于我们逝去皇帝与永远的安乐,庇护我们奥古斯于永远的安泰!”
他的话语立刻带起了全场暴风雨般的喝彩和掌声,这股巨大的声流瞬间淹没了之后的致辞。看着已经为了即将到来的流血而疯狂的观众,古拉提斯转身高高举起了双手,面向着圈中的角斗士们,重重的挥下了手臂。
“开始!!”
看到了皇弟手势的观众们立刻屏住了呼吸,刚刚还在勉怀逝去明君的悲伤瞬间化成了对血的渴望,全场变的一片寂静,只留下了角斗士们踩到沙粒所发出的沙沙声和金属盔甲的磨擦声。
“请好好欣赏,这里是全场最好的位置,可以看清晰发生的一切。这是场百人队之间的战斗,双方都是一百人一队,完全的模拟真实战场。”提那罗斯在伊秀身边低声介绍着,他的神情就象是诱惑凡人出卖灵魂的恶魔,带着邪恶和yu望的气息。此时的回廊已经站满了奥古斯的贵族,全部聚精会神的盯着场内那两队角斗士的一举一动。
“我一定会的。”伊秀看着场内开始慢慢排例阵形的角斗士,胸口起伏着,呼吸变的有些异样,“他们只能活一个下来?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
“是的,这是不可破坏的传统。”提那罗斯坐在了侍从搬来的长凳上,“似乎你从没看过大角斗吧。百人对百人,就算是那些最长寿的奥古斯公民一生也看不到几次的。今天你就会知道,什么是奥古斯人。等血和疯狂的味道,深深的刺激到你灵魂深处,很快,你也会喜欢上这种嗜血的感觉和疯狂的冲动。”
亚斯兰似乎并不知道远处有人正在夸奖自己,只是在队长的命令下缓缓和同伴排成一个方阵,角斗士们都弓起了身体,紧绷着神经,注意着眼前对手的一举一动。场上只有脚步缓缓踩动着沙土,沙沙作响。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并没有太多的命令,短剑和弯刀砍在盾牌上的声音连续响起,两队原来毫不相识的人互相攻击、斩杀着,盾牌的碎片四溅,到处有人发出惨叫,倒在地上。
“看好你的敌人!!别忘了守护住你的同伴!!他活着你才能活着!”魁梧的队长怒吼着,一剑砍飞了猛冲过来的敌人,另一个敌人想趁机会偷袭,却被他用左手盾缘猛抽了一下,颈骨发出了可怕的断裂声,“守住,你们这帮混帐!”
这个声音似乎很熟悉,亚斯兰略微分神看了一眼队长的背影,一个对手想趁隙偷袭,弯刀带着寒风斜斜的劈来,被亚斯兰用盾牌边缘顶住了手腕,狠狠一剑砍翻在地。
“剑法真是差的一塌糊涂,不过天赋似乎不错。”伊鲁克趁着氏尾观看着角斗,努力的蹭到了伊秀的身边,指着场中的亚斯兰,“那反应和动作,都值得称赞一下吧?”
“的确不错,天赋相当的好。如果能好好学习一下剑上的技艺,应该会有相当大的潜力可以挖掘出来。”伊秀丝毫不在意已经把脑袋蹭到耳边的伊鲁克,看着场内血肉横飞的惨象,“他们知道自己必定落得和死亡作伴,竟然还能持续战斗下去,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他们似乎是被逼而战的,但还拥有战士的自尊吧?”氏尾一把狠狠抓住了伊鲁克的耳朵,猛的拖开,“就象我们侍,知道面前是死亡,也要保持着武士的尊严。”
“他们只是些斗犬罢了,低贱的奴隶配不上赞美,他们的自尊只是我们娱乐的调料罢了。”提那罗斯插进了三人的交谈,虽然语气充满着不屑,但老头仍然不肯把眼神移开一下,伊秀看着从来没这么投入过的远东总督,微微摇了下头,重新把目光放回了场上。
场上已经很明显的分出了胜负,穿着蓝衣的角斗士只剩下了五个人还能够站在场上,对手却还有十二人,满地的尸体保持着临死前的状态,躺满了地面,原本浅黄的沙土被鲜血染成了深褐色,全场的观众一脸满足的神态,精神亢奋到了极点,贪婪注视着场上角斗士的一举一动。
“混蛋。”亚斯兰满头大汗,剧烈的喘息着,被撒裂的衣袖外露出了强壮的手臂,一道伤口不断溢出鲜血,机械的用盾和剑格挡着对手的攻击。
“靠过来,互相掩护!”
队长用已经嘶哑的喉咙大吼着,招呼着剩下的伙伴靠拢,五个人紧紧的互相掩护着,形成了一驾小小的战车。虽然亚斯兰和队长这两柄长矛依然锐利,暴风一般的攻势先后击倒了五名强壮的对手,但这战车的轮轴却已腐朽,护板也早已千创百孔。他们的三个战友早已精疲力尽,随着接连三声短促的惨叫,三把插在致命部位的短剑瓦解了这最后的防御。
“还有7个!!他们不多了!啊!!!”队长大吼着,突然被一个对手一刀刺入了大腿,被痛楚所激怒的他一把紧扼住来不及拔刀的对手,一刀刺进他的小腹,带出一股血箭,狠狠把他甩向紧跟上来的敌人。
和着队长的节奏,亚斯兰转身砍倒了另一个,但疲劳的身体却无可避免的漏出了空隙,另一把弯刀带着寒光,砍向了亚斯兰的脖子。
“当心!”队长的大吼和全场的高呼似乎都已经无法拯救亚斯兰的生命了。
“这下完了。”勉强着转动着身子的亚斯兰脑海中只闪过了这个念头,突然脚下一滑,浸满鲜血的沙土救了他一命,重重摔在地上的他幸运的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好运气啊。”伊鲁克看着倒在地上的亚斯兰狠狠砍断了对方的一只脚,赞叹着,“一个好剑士不光要有技术,运气也相当重要啊,这个小子看来运势很强啊!”
随着全场观众雷声般的喝彩,亚斯兰漂亮的顺势滚出了包围圈,眼中燃烧着嗜血的光芒,乘势割开了一名对手的喉咙。少年象一头冲出陷阱的豹子,一下打乱了敌人的节奏,剩下的4个敌人不得不重新调整了队形,分成了两拔面对着队长和亚斯。
“这样就简单多了。”亚斯兰乘机调整着呼吸,还活着的角斗士互相戒备着,只是包围和被包围的人换了一人位置,亚斯兰和队长两个人像圈外的猛兽,用血红的双眼紧盯着圈内的猎物。
吼叫声撕开了场上令人窒息的寂静,亚斯兰和队长同时猛扑向对手,被牢牢压住气势的对手一呆,瞬间被打乱了队形,随着两人剑刃的飞舞,带出一篷篷的血雨。
随着亚斯兰把剑尖送进最后一个对手的心脏,全场的观众沸腾了,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全场奥古斯观众丝毫不吝啬的将掌声送给了这两位浑身被血和沙土所包裹的角斗士。戴着野兽面具的仆从拿着烧红的烙铁走入了场中,来回检视着地上的尸体,用手中的小铁锤结果着每一个未死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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