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寒当时并没醉。”在不久之后的联系中陆长空告诉张残阳“如果他当时醉了的话,我当时就不是只退一步那么简单了。”
“我们的确让人羡慕啊,长空,乘风,不是吗?生自豪门,有着比其他人更优越的多的物质条件,所以我们一直被认为是最优秀的,可真的是这样吗?温室里不乏奇珍异草,但能傲立于风霜的寒松又岂是温室里所能培养的。我们,最多不过是温室里被宠坏了的花草,经不起任何风雨。我们就像是被一束看不见的线操纵的木偶,一切的生活,命运都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像这样的我们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的所谓的理想又是什么呢?……”易水寒满怀不甘地质问到到,但他质问的对面却并不存在。
易水寒这一席话激起了张残阳的强烈共鸣,他底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么大了,张残阳还是第一次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独立地思考自己的理想,未来。
在张残阳的回忆录中,并没有过多的提及今天所发生的事对自己的影响。而在众多的野史之中却将发生了‘啤酒馆事件’的今天称为‘新纪元的转折点’。他们认为在这一天里,张残阳认清了自己人生未来的道路,并踏上了自己所选择的人生之路,其证据就是他将自己的假名改为张残阳。
而当时的事实是,张残阳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继续再想。一阵狂暴的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易水寒的情绪比刚才更加激动了,只见他继续吼到:“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他妈该死的命运!一成不变,永无更改的命运!!!我不服,我决对不服,绝不……”吼声越来越高,到最后一下子哑了。
易水寒将刚才从桌上拿地红酒,举过头顶放在眼前呆呆地盯了几秒,然后猛地喝了一口,毫无先兆地将酒杯连带剩下的半杯酒狠狠地向墙上掷去。随着‘啪’的一声,在原本雪白的墙上多了一滩暗红的酒液,稠稠浓浓的象血一样的缓缓地沿墙流下。
易水寒看了之后,立即仰天大笑,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
张残阳不知道一向定力极好的易水寒为何会这样,也不知道他一会会再变成什么样,但他却知道不能让易水寒再这样下去了。
张残阳抬眼向陆长空望去,却惊讶地发现陆长空竟对着正在看墙上残酒的易水寒微笑着。当时张残阳因为太紧张而将这一细节忽略过去了国,但当他日后再想起这件事时觉得很奇怪,并试着解释陆长空奇怪的微笑,结果只得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满意的答案,陆长空已经认为易水寒当时并没有醉。
陆长空在发现张残阳在盯着自己看时,立即隐去了嘴角的微笑,却轻轻地摇了摇头,拒绝和张残阳一同再次尝试制服易水寒,然后用眼睛向张残阳示意先坐回桌边,等易水寒自己回复清醒。纵然是不解朋友的意思,张残阳还是坐回了原位。
等待并没有多久,只见易水寒用力的摇了摇了头,似乎是让自己从昏乱中清醒过来。当他转过头的时候,眼神虽然还是同往常一样放荡不羁,但其中的醉意以经明显的淡了几分。
“今天,我们三人一别,要再见……,已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我相信我们三个人绝对不会平淡地活着。不如我们来一场竞赛——只凭我们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家族的力量去打天下。在我们下一次时我们就以之前的事业来排个名次吧。”这是易水坐下后的第一句话。
是啊,今晚三人一别,不应该是说和陆长空一别,要再面就不可能和现在一样了,甚至还有这个机会吗?
张残阳是对这个提议第一投赞成票的。三人一直亦友亦“敌”,撇开家族不谈,三人是无话不谈,毫无隔阂的朋友,却又是暗中较劲一直想胜过另两人的对手。
在以往的较劲中张残阳略逊易水寒半筹,却领先陆长空半筹。不过对于易水寒这个提议张残阳却有把握能获得头筹。少年气胜,易冲动,现在张残阳这样评价过去的他,但张残阳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实力。
与之相反,陆长空的反应则相当低调,他深思了一会才摇头否定:“对不起,我不能参加。因为在三年前我以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现在的我以经没有选择的权力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想到这件事,张残阳的脸色立即有些不大好看。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对于此事张残阳实在无可奈何,作为一个朋友,自己希望尊重陆长空的选择,同时更希望他能够平安,但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希望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意外所打破。
易水寒站起身,微笑着道“长空,我知道你的难处,像我们三个人这样生在帝王家,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我尊重你的选择。何况我所说的靠家族的力量也并不是要你放弃你的选择,夺取一个旧有的势力并不算犯规。”说完主动伸出右手。
“谢了。”陆长空也笑着握住易水寒的手,但下一刻,他却毫无先兆地一拳直击向易水寒胸口。而易水寒却像能未卜先知一样,在拳头及体的前一刻抽身退开,并笑吟吟地盯着陆长空道:“这么狠,要杀人么。”
在张残阳惊诧间,只听见陆长空吼到:“是你还是我?我的手现在还能用吗?”说着抬起刚才与易水寒相握的右手。
只见陆长空右手又肿又红,活脱脱一个红萝卜。张残阳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三个人虽然是极好的朋友,但他们三个人性格上却有着不同的特征,张残阳年轻气盛,充满活无限活力;易水寒性格如水,无常性,但时常扮演开拓者的角色;陆长空则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若将张残阳比作一条奔流不止的长大河,那么易水寒就是击打着岩礁的海浪,而陆长空则是一潭不见底的水。
“不敢。您说我有多大胆敢对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做出什么越轨的事,难到我不怕满门抄斩吗?”易水寒正颜说,但说到一半他就很没诚意地笑了起来,并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动机“唉呀,现在不整够本,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好,如果我有幸登上帝位,水寒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让整个易字世家只留下你一个人,你信不?”陆长空笑着回应到。
“你做得到?”闻言易水寒斜眼扫了陆长空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亮光,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帝国,能够执帝国命运之牛耳的四大势力之中在名义上最强的是代表正统的皇室,但只凭皇室一家的力量却不足以同其它三家中的任两家之和相抗衡。而易字世家正好是另外三家之一。
易水寒抓起一瓶酒,灌了一口,淡淡地道“要让易字世家退出历史的舞台,我不会反对,和寡头比起来,独裁倒是一个不太坏的选择。但如果要灭亡整个易字世家,我是不可能置身于事外的。”
“你会帮我吗?”易水寒说出了自己的最后底线,陆长空感激地望着他,并问出了一个一直不好开口的问题。
而张残阳的头却一下子整个乱了,帮助好友的代价是整个世家的衰亡,一方是不多的一个好友,另一方是整个家族的利益……水寒,这个问题好难。张残阳心中暗叹到,你的回答会是什么样的?
“不会!我相信你的能力,更何况我的身份并不适合帮你。现在帝国的四大势力以经达到了一种平衡,我没有办法视整个易字世家的利益不顾,纵然是我个人的加入也会被认为是易字世家的表态,从而打破现在平衡,这对现在的你和易字世家更没有好处,你能明白吗?”
“明白。但到我如果登上帝位呢?”
易水寒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良久之后才缓缓地给出了他不是答案的答案“我现在不想考虑太遥远的事,这个问题到它真正出现的时候再说吧,其实真正的成败关键一直是你自己。”
“好,喝。”陆长空笑着端起酒杯,对另两人道“何必为那些不会发生的事情去烦恼呢?”
张残阳却感觉得到陆长空心中的失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痛,如果陆长空有选择的话他可能不会选择现在这条路,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自己相信他还是会选择这一条路,否则他便不是陆长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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