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边给小太监把着脉,眼睛却望着玉珍缓缓说道:“他的病确实很罕见,其实也不是先天带来的毛病,而是因为他的天资太好了,把家传武功寒冰真气练到了绝高的境界,而这种武功前几层都没什么,只是练到后边便会在体内积攒大量的寒气。本身因为长久练习这种内功早就不畏这点寒毒了,可是胎儿却不行,从没练过武功的胎儿怎能奈住这等寒气,这也就是小产的原因了。”
玉珍疑惑道:“既然是家传武功那以前一定也有人练过,为什么前人没发现这点呢?”
王洛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正是因为他的天资太好了,一般人即使练这武功也不会在40岁前达到很高的境界,而40岁后不再有孩子也很少有人注意这些了,更何况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也练不到他现在的境界。”
玉珍又问:“那有方法治疗么?”顿了顿又道,“一定是有的是吧,是很困难么?”
王洛道:“其实也不是什么治疗的方法,即使现在他自废武功也不行,因为寒气已经侵入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如果这时散去体内真气与自杀无疑。不过如果仅想求得一子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哎。。。这方法是霸天皇朝皇族中使用的秘方,历代皇帝生活都很荒淫无度,有的年纪不大,身子就垮了,然而哪位帝王又甘心没有嫡系子孙,于是宫中保胎良方无数,而这个方子是记载于一本古代流传下来的皇室医书中,是一种以毒攻毒的非常霸道的方法来保胎,即使是皇室也很少使用,一是因为其他方子还很多,二是这种药物药性很难掌握,是两种相生相克的奇毒配在一起,如果两种毒物的药量没掌握好,重则会把人毒死。这种有伤天德的方子也就能在皇室中流传使用,因为宫中死个把个妃子并不是什么大事。本来我也不喜欢用这类方子,可是如今皇上的症状实在罕见,只有这方子才有点希望。没办法只好把这方子和皇上说了,没想到他却异常反对,还不准我和别人提起。”
玉珍皱着眉头听完了,其实他对这种方子也十分讨厌,应该说对皇室那种草菅人命的做法十分的反感。不过现在林远的情况却只有这个方子管用。也知道林远很为这件事发愁,然而就是这么愁也不肯让她冒这个险,一时心中只想,为了皇上,哪怕就是死了也甘心的,何况只是冒点险呢.想到这里,便不再犹豫了,抬头对王洛道:“我决定试上一试这个方子,不过你不能先跟皇上说,如果有什么事皇上那不会怪到你就是了。”王洛知道她既然下了决心,就很难劝回她了,微微叹了口气:“请皇妃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
玉珍深深一揖道:“无论成不成功,我都真心的感谢你。”又转头叫上两个侍卫,让他们把王洛软禁起来,王洛知道这是为他开脱责任,日后即使失败也可以说是被逼才妥协的,又一次的为玉珍的善解人意而感动。
玉珍之后找人模仿王洛的笔迹给皇上留书说是有急事要回家一趟,等过段再回来。而林远以为王洛被几个嫔妃缠的烦了想要避开一段呢,因此王洛此时的离去倒也不以为意。
皇上那边打点好后,王洛便给玉珍开了几副药方,分别是玉珍和林远两人吃的,林远最近一年药方一直也不少吃,玉珍给他拿药吃倒也没多想。
王洛的药方确实很管用,特别是其中一味类似于春药的药方林远吃后和玉珍连夜大战,第二天差点连步都走不动。在一个月后,玉珍终于有喜了。这也就是说该到了吃那以毒攻毒的药方的时候了,此时,玉珍是亦喜亦悲,喜的是有希望为皇上添一子嗣了,悲的是即将去吃那吉凶难测的保胎药方。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因此而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林远了,不由得又放声大哭,差点就放弃了。有时,人类凭着一股冲劲选择死亡并不费力,可是如果理智的选择死亡时却又那么的困难。就好比一个自杀的人如果被人救了下来就很少有勇气第二次再去尝试自杀一样。不过女人天生的母性是无所不能的,当她再想到如果不吃这药肚中的孩子就注定活不下来时就什么顾虑也不去想了。
第二天,玉珍早早便跑去找到王洛,要那药吃。昨夜她一夜没睡,连遗书都写好了,细细说明了前因后果,并嘱咐林远如果她因此而死的话千万不要过于伤心,要以社稷为重。王洛晚上也一点没睡,也早早便把药准备好了,熬了浓浓的一小碗,问玉珍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玉珍摇摇头,拿起碗毫不犹豫的喝了个干净,喝完后坐在床边眼泪又像断了线珠子般不停的往下落。
王洛也是一句话没说,紧张地看着玉珍服过药后的反应,他知道这药霸道,起效也特别快.果然,刚过不大一会,药劲就上来了,玉珍就觉得像有人在拿火烧她的胃,火烧火燎的感觉,渐渐的,仿佛又有人拿着刀子在她五脏六腑乱砍乱割一样,疼的她死死的攥着床单,嘴唇都咬出了血。王洛在旁边看的也是心疼,可是他知道,这时帮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只能靠硬挺,但只要挺过这震疼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又过了一会,玉珍渐渐不疼了,可还没等松口气,就感觉有股寒气仿佛从心底冒了出来,脸色几乎在瞬间又潮红变得铁青,又几乎不到盏茶时间,她冷的连嘴唇都紫了,王洛这时也傻了,这种情况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一搭玉珍脉相,早就乱成一团.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保不保胎的了,连忙塞了两个保命丹药到玉珍嘴里先保住玉珍心脉再说。同时通知外边的人赶快把皇上叫来.
刚刚搭脉时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玉珍现体内的寒气和林远修习内功修出的寒气类似.然而他不明白的是,那小小一胚生命精华怎么会带进这么多寒气。他却不知道,玉珍曾经在战场上受过伤,林远用内功为她疗伤,当时林远真气便残留她体内了一部分,本来玉珍不会武功,也不会发动这股真气,即使会武功这股真气也不会去害了她,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遇上了这等霸道的药方,两者在体内斗了起来,那一小股残留的真气又怎斗的过这千古奇方,不久便败下了阵来,溃败的真气有些通过体表排出了体外,更有大部分冲上了脑袋。虽然这股真气在林远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玉珍这样一个不会武功的弱质女子来说,实在太过庞大了。
林远这是也听侍卫跑来说玉珍皇妃遇险,生命垂危,吓得立刻把皇上的风度抛到了爪哇国,展开身法向紫兰殿奔去。到了紫兰殿见王洛在那里正急得脑袋上青筋直冒,立刻就想到了定是那药方的事了,但这时根本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急急问王洛:“还有没有救?”王洛哭丧着脸:“皇上请立刻用内功为玉珍皇妃拔寒毒,我用金针度穴来刺激她生理机能。”林远听后二话没说,先左手单掌按到玉珍背上,稍后右掌又抵在玉珍后脑,凭借浑厚的内力数息之间便将寒毒拔了个七七八八。
拔完寒毒猛的向王洛看去,厉声问:“为什么会这样?你那时说的症状也不是这样.”王洛缓缓摇了摇头:“哎,我现在也搞不清了,不知道她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寒气。一个胎儿是不可能有这些寒气的。按皇妃的反应来看,我这次配的药药量掌握的没错啊。”
林远有些明白了:“哎。。。这么看来也不能完全怪你,你的药或许没错,可是孤王曾经用内力为她治过伤,大概是那时残留的寒气吧。她现在生命危险么?”王洛仔细的看了看玉珍的面色,又细细的把过脉相后道:“哎。。。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了。只是。。。哎。。她这一辈子恐怕只能在床上浑浑噩噩了。林远听了一惊:“什么叫只能在床上浑浑噩噩?”
王洛不答反问:“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过活死人?”林远摇了摇头。王洛便给他解释道:“活死人就是说人的生理机能都正常,可是却一直处于睡眠状态,就像眼前这样。”林远道:“怎么会有这种人?”王洛说:“现在皇妃就是这种情况,哎。。说起来还赶不上一般的活死人。”林远越听越糊涂,等着王洛给他解释,王洛续道:“活死人有很多原因可能造成,比如脑部受到撞击,受到突然的刺激等,但这样的活死人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造成的都说不定有一天会好,可是皇妃目前的情况却是寒毒入脑,麻痹了脑中的中枢神经,非常罕见,还好刚刚皇上尽快赶来了,拔出了大部分寒毒,剩余的寒毒只能麻痹住神经,使人无法醒来,却不会对皇妃身体有何不良影响。”
林远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刚刚是感觉到玉珍的脑中仿佛还有些寒毒,却无法拔除那股寒气,可是以他的内力在同种真气的情况下尚且无法拔除,真不敢去想普天之下还有没有人能叫醒玉珍.想到这不仅又有些气愤,转头质问王洛:“记得当初先生是答应过我不泄露出关于我们那天谈话的任何消息,我以为先生会是个信人,没想到。。。。哼。。。你太令我失望了。”
王洛也知道这事自己理亏,可是既然做了,当初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我知道皇上现在一定恨我入骨,可是你也应该明白,我这样做绝对没有私心的,哎。。。不过在下怎么说也是难辞其咎的,如果皇上仍信的过在下,请允许我过两天再返家一趟,把家事安排好后便尽我最大努力为皇妃治伤,即使治不好,也不会让病情再恶化,直到皇妃醒来为止。”
王洛话音刚落,一个小婢便走了进来,向林远福了一福后道:“奴婢是奉玉珍皇妃的命令把这封信交给皇上过目。”说着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信。
林远一听是玉珍的信连忙一把夺过,就站在那看了起来,信是昨晚玉珍写好的,早晨交给贴身丫鬟小绿,告诉小绿,如果她去王洛那儿后一个半时辰内还没有消息的话就把信交给林远。信写的并不长,可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林远的爱恋和不舍。本来她以为如果这封信到了林远手中时她一定不在人世了,信中的大半篇幅都是劝说林远要节哀顺便,不要为她的离去过于悲伤,也不要责怪任何人,并让林远把对她的那份爱投入到国家中去,希望林远能够做一个爱民如子,人人称颂的好皇帝。
林远看着看着,不仅泪流满面,信看过后又仔仔细细按原样折好收到了贴身内袋中。收好信林远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王洛:“王先生,如果这两天玉珍不会有什么事的话你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我也不会怪你了,如果先生愿意帮我照顾玉珍,那么我会十分感谢先生的,毕竟在玉水国也再找不出在医术上更超过先生的人了。”
王洛听的暗暗感动:“皇上能够宽恕在下,在下就感激不尽了,又怎敢奢望什么功劳,我会尽力而为的。”说完又匆匆走到药箱旁拿出几付药方来:“按我的观察,皇妃的病情应该不会再有变化了,我再在这观察三天。如果没什么变化的话我也可以放心回家安排了,这里这几付方子都是普通的固本培元的保胎药方,皇妃虽然经历这一番磨难,可是她和胎儿体内寒毒倒也清的差不多了,本来这方子一共要吃三次,可是以现在皇妃状况后两次是断断不可再吃了,多了我还不敢保证,但近几个月内不会有什么变化,哎。。。也要看这肚里孩子的造化了。”
林远再次听说提到婴孩时,脸上的表情是一丝的愤恨,同时也带着九分的期待。
此后的几个月一直都过的相对平静,除了林远把他头三室妻子都休掉外就再没什么大事了,当然一通哭哭啼啼是少不了的,可是林远也没什么心情去劝慰她们什么了。
这段时间林远一有空便呆在玉珍的房中,坐在玉珍的身边,看着玉珍明丽的脸庞,又看着玉珍渐渐隆起的小腹,心中回忆着和玉珍过去的点点滴滴,有时一想就是几个时辰,短短几个月时间,林远却憔悴了许多,再也不复曾经纵横沙场的英姿。王洛在旁边也看的暗暗叹气,从没想到过世间竟然真的会有这么痴情的皇帝。
转眼距离玉珍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了,可是胎儿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自从两个月前开始,胎儿便出现了种种不良情况,还好有王洛这名医在,每每都能未雨绸寥,凭借多年经验提前诊断出胎儿的异常,并对症下药,可是自从一周前,胎儿愈发的虚弱,好似随时都可能夭折一样,病情的恶化速度已经让王洛有种束手无册的感觉了。
王洛知道林远还没从玉珍卧床不起的悲伤中走出来,一直都尽量把胎儿的情况说的乐观点,可是他每次把完脉后黯然的神情又怎蛮的过林远。林远走到他后边轻叹道:“我知道现在孩子的情况差的很,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如果老天要是就希望我们林家绝后我们也没办法的,尽力吧。”
王洛听了林远话后突然看着玉珍愣了神,接着又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猛的看向林远:“现在胎儿的病情我已经束手无册了,不过我能肯定如果放任胎儿不管绝对坚持不到1个月后,我想到一个死中求活的方法,不过就是太冒险了。”
林远想也没想就问道:“什么方法?”王洛道:“既然孩子在母亲体内我们保不住他,那我们干脆就以药物刺激婴儿提前出世好了,不过就是现在孩子还太虚弱,受不了生产时的折磨。”
林远问:“有几层把握?”王洛道:“我亲自主持生产也只有两层把握。”林远立刻道:“好,两层把握也比坐着等好。就有劳先生准备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