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法师们竭力地战斗着并且取得了不小的胜利,但两百多人的宪兵依然占据了足够的优势,在经过长久的战斗后,只剩下十多个法师因为耗尽了魔法能而束手被擒,其余的则已在战斗中阵亡,而宪兵队方面也死伤达五十多人。
整个战斗的最后便锁定在赛兰与獠焕的对峙上,看下去他们可能会这样永远地对峙下去,因为没有人胆敢对同赛兰战斗的人下手,这样只会招致事后队长的严厉训斥。
突然,獠焕缓缓地撒开手,停止了所有的吟唱。
赛兰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法师,挑衅的双眼散放着蔑视,“我早说过让你们放弃所有的抵抗的,现在造成这样的下场,你们必须付全部责任!”宪兵队长望着满地的法师们尸体,“你们的同伴是无法得到体面的安葬的,没关系,你们马上也会得到同样的下场的!”但对于地上更多的宪兵们的尸体他却几乎视而不见。
“圣洁的力量!”禤阴殿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那老头,但同时也对他的这四个轻声发出的声音感到奇怪,站在一旁的赛兰的眼里则带着许多不满。
尽管他极力掩饰着,禤阴殿还是从老头的眼眸深处觉察到了些许欣喜若狂。
“你看够了没有,伊鲁?”赛兰粗暴地打断了这种长久的凝视,“这间监狱让我感到不适,这种恶心的气味快让我反胃了!”他吼道,同时地延着水平方向稍稍挺了挺自己的身子——监狱低矮的天花板让他不得不一直地弓着腰。
“我是将军派来的人!赛兰大人!”伊鲁转过头来说,“我希望你给我最起码的尊重,让我完成我的工作!”
“工作?你只不过是一个测量工具而已,你的工作只是站在他们面前闻闻他们再摸几下而已!”赛兰嘲笑道。
伊鲁没有作出任何的反讽,只是继续地朝下一个法师走去。
尽管他极力掩饰着,禤阴殿还是从老头的眼眸深处觉察到了些许恐惧不安——当他正站獠焕面前时。
终于,这种像在屠宰场被挂着等大主顾来检查的审讯结束了,其实也不算审讯,因为那老头确实是来检查的。
禤阴殿在从看到伊鲁的第一眼起便对他的丑陋的外表不怎么喜欢,那是他所见过的最失败的五官组合,同样的还有那与他的脸相称的矮如侏儒的圆胖身躯。尤其是伊鲁在检查的时候,这种厌恶便成倍地增长,同样令他感到困惑的还有他那轻声自言自语的四个字
但有一句话却令禤阴殿几乎彻底地抛弃了对他的所有不满——“我想,在关押他们的时候,把那种铁链去了吧!”
夜晚,麦济城的第二监狱内,禤阴殿望着窗外的星空叹着气,想到自己竟会无辜受屈而死心里便不住地难受。
“喂,你们没有人有办法把这里的墙炸碎吗?昨天战斗的时候你们不是一个个都很能干的吗?”禤阴殿环视着四周端坐着在稻草上的十三个的法师们,又望了望自己身旁的那堵墙。
“这是所专门关押法师的监狱,它采用了一种叫灵力阈的昂贵物质,几乎隔绝了所有灵力向这里的流动,这使得这里的灵力浓度接近于零,根本就无法施法!你很幸运,被关押在了赫因加鲁——不,也许是整个奥德赛最昂贵的监狱里!”塞普克斯对禤阴殿的无知还以蔑视的语气。禤阴殿无趣地再度打量着这个监狱:这实在是个再简陋不过的地方,甚至连街上的公共厕所也要比这来得好,没有窗子,铁门便是通风口,甚至连个马桶也没有,无论谁,内急时便不得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解开裤子在角落时释放排泄物然后又要装着若无其事同时极为无辜的样子避开大家捂着鼻子并投来的深恶痛绝的眼神的聚焦杀伤,幸亏法师们个个不食人间烟火,连解内急都可以免了,但这也使得禤阴殿不幸地成为目前唯一一个领教过眼神的杀伤力的人。
禤阴殿一直感到奇怪,为什么作为这里最强大的法师的獠焕竟然从昨天伊鲁走后在和其他法师开了一个把他分隔在外的会议后便一直地在坐在那里用双手在胸前转动着,口中也缓缓地念诵着什么。不过也许这才是他的风格呢,他总是习惯于聚集黑暗的,不是吗?
“我刚刚从狱卒那里偷听到的,再过一会我们就要被送出去秘密行刑了!”禤阴殿想起了昨天在被押往这里的途中看到的在刑场悬挂着的一群被腰斩的法师们的尸体,“这样的灾难要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尽头?”
塞普路斯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些,看起来,他也回想起了同样的场景,并且极力想给予其他人些许安慰,“真神会保佑我们免受屈辱的!”他这句话刚说完,便听到了少数几个法师的低声抽泣。每个人都清楚,他们不是为自己的命运哭泣,而是为这样的一场可能毁掉整个赫因加鲁的屠杀而哭泣。
突然,一个激起整个监狱里重重回音的声音令一切都寂静了下来,看守打开了大门,一整队大概二十个士兵全副武装地走了进来。
“看吧,我们死神的使者们到来了!”禤阴殿平静地说,“我可还从未杀过生的,还没娶过老婆,还没有儿子,还没有见识过皇宫的华丽……”他没法再说下去,只能强装镇定地看着士兵们手中的索链。
很快,士兵们打开了铁门,为首的那个站在入口处刚说道:“你们谁叫禤……”就在他还未说完时,禤阴殿突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吟唱,一团不大不小的火焰正面地打在了第一个走进来的士兵的脸上,火焰立刻附着在铁门上,构成了一道屏障。门外的士兵们慌张地站在那里,他们没有办法靠近这熊熊燃烧的火焰,更别提破门而入了,那门是用特制的铁铸成的。但很快,他们又开始不那么担心了,等火焰平息之时,这群法师便只是瓮中之鳖而已。
禤阴殿和所有其他的法师们都惊讶地望着獠焕,他这才大概地知道为何从昨天一开始他便一直静坐在那里,谁也不理。
“你这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加难看而已!”禤阴殿不满地说,“等他们攻进来以后,我们只会死得更惨!”他摊开手无寸铁的双手。
獠焕没有做任何的反应,只是又令人惊异地开始了另一段略为长久的吟唱,一道强烈的光芒从他的双手射出,映射在监狱的墙上,这时,禤阴殿看到了他有生以来最为神奇的一个法术——那面墙开始发出浅蓝的光芒。
“运气好的话,外面也许不会是悬崖!记得做个防护。”说完,獠焕念了句咒语,十二束光从他的光球中飞散而出并在法师们周围环绕着,做完这些他便朝着墙跑去,就在禤阴殿认为他也许是想自杀而试着撞墙时却看到他不可思议地消失在了墙面上。
法师们兴奋地望着靠着自己的身体的四周,望着只有他们才看得见的东西,禤阴殿听到他们中间有一个人说道“灵力的浓度提高了!”
艾尔克兴奋而颤抖着说,“也许整个赫因加鲁只有獠焕阁下一人掌握了这个法术的奥秘!”说完,他轻声念了句咒语,一个光罩在他的身上展开。
法师们一个接一个地念出咒语后穿墙而出,很快便只剩下茫然的禤阴殿一个人站在原地。
禤阴殿紧张地转头望向了铁门,有十几个士兵转身跑了出去,大概是去通知其他人追击逃出去的法师们了,剩余的几个士兵们正疯狂地往门上砸着铁制的重物,熊熊燃着的铁门在这样的冲击下已经近乎分崩离析了。
“幸好他们没带弓箭来!要不我可能已经成马蜂窝了!”禤阴殿害怕地想着,他刚才还犹豫着要不要也学着法师们做,但现在情况好像已经由不得他了,他绝望地发觉士兵们的最后面冷冷地站着一个宪兵——昨天早上他曾见过的,作为赛兰十几个亲卫兵的战士之一。即使是拿着剑一对一他也不太可能轻易战胜对方,何况对方还有六个助手而自己此刻却手无寸铁。
“好吧,法师们行,我当然也行!”说完,他望了望正逐渐变弱的墙上的蓝光,含糊地念着从法师那听到的不太清晰的那段咒语。手胡乱地比划着;他的眼中透射出一种希望,脸上的表情显得充满信念,他认为自己的生命是不会终止于此的。
怀着对生的追求,禤阴殿轻轻地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向着墙面的方向延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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