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乌玛夫一言不发的情景,莫索夫也只好默不作声地侍立在身后,思绪良久。
“莫索夫,你还记得关于祖先们留下的十四条训诫吗?”好一会儿以后,乌玛夫终于开始说道。同时慢慢地转过身来,动作迟缓,感觉很吃力。岁月无情地在乌玛夫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深陷进去的皱纹,使得面色枯槁苍白,但是却遮掩不住那双睿智深沉的眼睛,依旧目光炯灵。
“当然!时刻铭记于心,不敢忘记!”莫索夫先是朝着乌玛夫鞠了一躬,随即站直了身体,沉着平静地念出十四条祖训,一字不差。
这令乌玛夫感到很满意,不时地点了点头。待莫索夫停止念诵以后,乌玛夫接着说道:“你一直都没有令我失望,莫索夫!”随后,乌玛夫稍一转身,举起左手,问道:“知道这幅石刻画中的含义吗?!”
“这当中表现了我们民族艰难痛苦的生活岁月,告诫我们要时刻记住祖先们顽强的拼搏精神以及勇敢的奋战故事,并且要将这一切事迹世世代代地流传下去。”
“嗯……的确如此!”乌玛夫再一次缓缓地点头,但是目光中却显露出一丝令人不解的疑虑。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忽然间遇到了一个棘手难办的问题,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丝不符的气氛也引起了莫索夫的疑惑,于是轻声地问了一句:“您没事吧,大长老?今天是否需要早点休息呢?!”
然而乌玛夫却没有回答,依旧是在注视着那幅石刻画。
于是莫索夫忍不住地再次问道:“大长老?!”
“哦,抱歉,莫索夫!我有些失神了……”乌玛夫听见叫声后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露出一丝浅笑。“你也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很容易被一些琐事牵引,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回味一番……特别是这两年,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些问题。总觉得,总觉得……自己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完,乌玛夫再一次露出淡淡的笑容,显得很平静。
“大长老!您……”莫索夫忍不住地叫喊道,却被乌玛夫伸出的手给制止了下来,目光惊异地看着。
“不要感到这么诧异,莫索夫,我相信你能够平静下来看待的……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一直很清楚,也很看得开。事实上到了现今,我对一切早已经觉得无所谓了。从前那些患得患失,焦虑不安的情绪早已经平静如水,淡然如气。我相信,这样的迹象表明我大限将至。也许,我该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乌玛夫在说这些话时微微地有些气喘,显得痛苦勉强,但是却硬撑地坚持了下来。
“不,大长老,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无论如何,您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大家不能没有您的领导!”莫索夫快速地走到乌玛夫的身边将其搀扶着,语气有些激动。
“不要激动,莫索夫,听我把话说完。”乌玛夫先是一阵咳嗽,随即缓缓地说道:“这些年来你一直跟随在我的身边,帮我处理很多事务,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论辈分,也许你还未够资格。但是论才智以及威望,我相信在整个杰纳摩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你。因此,我决定将大长老的位置传至于你,莫索夫!”说完,乌玛夫紧紧地抓住莫索夫的双手,目光中充满着殷切的期待。
然而事发突然,此时的莫索夫还没有多少心里准备,面对如此情况时只能一味地摇头拒绝,显得不知所措。
但显然乌玛夫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详细考虑以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的,因此语气神情显得很坚决。“不要感到惊异,莫索夫!要知道,选择你作为下一任的大长老是经过了神灵的赞许的!无论现在你是接受还是拒绝,都无法逃避这个降临于你身上的重任。因此,你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去接受它。为了我们整个杰纳摩民族,你必须这么做!”
“神灵的赞许……”听到这里时,莫索夫不禁沉默了,目光惊异地看着乌玛夫,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但是……这,这……”
“伟大的卡拉斯山神奥古斯早已经为杰纳摩人指明了方向!毫无疑问,在不久之后,能够带领所有杰纳摩人走向新生活的便只有你,莫索夫。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莫索夫没有回答,眼神中充满着迟疑,犹豫不决。
“莫索夫,你为人忠厚耿直、宽宏大量,无论是待人还是处事都能做到一视同仁、平等公正,这些都是受到众人称赞的。同时这也是作为一名大长老所必须具备的基础品质。因此,我才会在这么多人当中选择你作为继任者。”
“可是我……”莫索夫好几次欲言又止,显然是内心有所想法。
“难道你还存在有什么疑虑吗?!”忽然间,乌玛夫稍稍地加重了一下语气,但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愈加痛苦。
“不、不是的……只是我,我觉得自己的才智还无法承担起这个重任。因此我实在无法接受您的重托,生怕自己会让您感到失望!”莫索夫脸上的神情显得很真诚,也很坦率,一句一句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然而,这也正是乌玛夫所欣赏的地方,于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莫索夫的肩膀,语气肯定地说道:“不用担心这些问题,我相信你能够做好这一切的!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支持这个决定的。因为在整个部族当中,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加适合担当这一重任的人选。因此你接任大长老的职位是众望所归的事情!现在你要做的,便是肯定自己的才能,要敢于面对重任,要对自己充满信心……相信自己吧,莫索夫,你能够做得比想像中还要优秀!”
当乌玛夫坚定的眼神再一次注视着自己时,莫索夫终于明白了,也感受到了乌玛夫内心深切的期待。因此,在认真地考虑了一番以后,莫索夫终于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如此一来,乌玛夫脸上的神情如释重负一般,顿时间变得舒缓许多。“太好了……太好了!总算在我临死之前选择了一名可以肩负起整个民族重任的继承者!没错,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不辱使命的。莫索夫,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你了……”说完,乌玛夫双眼流露出克制不住地激动之情,紧紧地握住莫索夫的双手,好久才颔首微笑。
然而,在莫索夫的内心,却还是无法弄清楚为什么乌玛夫要这么急于将大长老的位置传于自己。“难道真如大长老自己所说的,大限即将到来?!”想到这里时,莫索夫心头不禁一阵恻然。
“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抓紧将一切事情都交待清楚……这是关系到我们整个杰纳摩人生存的大事!”随后乌玛夫又再一次转过身,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那一幅石刻画,黯然道:“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乌玛夫反常的举止以及奇怪的言语令莫索夫有些琢磨不透,于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嗯,您说什么,大长老?!”
“跟我来吧,莫索夫……我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忽然间,乌玛夫轻声说道。
“去哪儿?!”莫索夫惊异地问道。
“圣堂!”乌玛夫话音刚落,同时迈开脚步快速前行。
当听见这个名字时,莫索夫几乎被震惊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敢相信地失声问道:“我们要去……圣堂?!”
;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