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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李尔早早的带着焕然一新的小男孩再次来到佣兵公会大门口。
“老弟来的颇早啊!”燕十三带领着三十余名佣兵向李尔打着招呼。
“这就是那个小乞儿?”打完招呼之后,燕十三又望向紧随李尔作书童打扮的小男孩。
在经过一番盥洗,刷掉了厚厚的一层灰之后,小男孩看起来比前几天精神许多。此刻他一身小厮打扮,虽然远远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但是靠近了看,就会见他肤色并不像寻常人族,看起来极白,裸露出的皮肤有着许多寸长的黑色短毛。
“正是!”李尔道。
“原来是一名掳生儿,怪不得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燕十三一脸恍悟,同时脸上略带厌恶。
所谓掳生儿是指人族女子,被兽族掳去后生下的小孩。因为他们往往会继承父系的巨力,所以在他们年龄很小时,就会表现出一些异乎常人的力量。
只是这样的小孩,不仅人族不会接纳,即使是兽族也不会容纳他们留在自己族里。往往在他们出生之后,就会被丢进溪里淹死。
这小男孩能够活到现在,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想来这也是他一直在行乞的原因。
沉思良久,燕十三向小男孩喝道:“那日我听李小先生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做华安是吧?既然要跟着我们一同前行,那就老实点,不要使什么鬼心眼。”
“不!我不叫华安。”小男孩斩钉截铁道。“我叫小狂!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叫小狂。”
华安自然只是一个戏称,那日李尔带他吃完饭后,又让小男孩仔细思索自己的姓名,在经历了一番欲裂的头痛之后,小男孩依稀记的很久以前别人都称呼他为小狂。
也不知为何,每逢小男孩想起以前的事情时,头就会疼的死去活来。李尔见他甚是可怜,原本打算的将他盥洗干净后,再送到衙门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尤其是见他他浑身半寸多长的黑毛之后,就更是打消了送他去衙门,让衙门帮他寻找家人的念头。
宋国礼教森严,清白女子遭兽人玷污,本就是奇耻大辱的事情,但凡自己家里有发生过这样事情的,无不能遮盖就遮盖着。要想给这名叫做小狂的找到自己的家人,恐怕还真是一件难事。
燕十三再次沉思良久,末了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也是可怜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原本也不是你的本意。”
……
出了西南驿城,李尔不得不佩服起孔卧龙的安排来。
边塞之地,两国交战的区域,最不缺的就是流民以及逃兵。这些人迫于生计,或七八人,或十多人互相联合起来,形成许多大小不一的强盗团伙。
佣兵团行走天下,有点类似于古代的镖局。少股的强盗,自然不敢出来掳这只足有四十人的佣兵团。碰到实力较强的强盗,在送上不菲的买路钱后,也能平安过关。
李尔就不止一次的见过燕十三与强盗头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时候甚至酩酊大醉。
佣兵团在大地上行走就是这样,不仅是你的武者修为要高,人脉也要广。
佣兵团虽然是做的刀头舔血的生意,但是也不能总是见人就打的,不然双拳难敌四手,早晚有一天会栽在强盗的手上。
当然,像那些给李家找牛,张家找鸡的小悬赏,自然是用不了什么高深的武者修为以及强大的人脉。
这一行四十余人,或老或少,除了李尔与小狂之外,其他人无不是肌肉虬结,一看就是彪悍的汉子。
依靠着良好的坐骑以及冷刺佣兵团强大的人脉,只十数日,即将出宋国地境,踏入南蛮的地盘。
“翻过无稽崖青埂峰,我们就进了大荒山,那已经是南蛮的地盘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给独角兽喂下草料。看天色阴沉,恐怕一会有雨,在雨前我们要到山顶的宿营地。”燕十三扬鞭指着前面黑压压的大山向众人喊道。
燕十三在佣兵团内甚有威严,他刚吩咐下去,一众佣兵大声称“然”,然后去给自己的独角兽喂食草料。
也不知这燕十三是什么来头,冷刺佣兵团驾驭的均是军中良骑,独角兽。
独角兽形状若马,只是头顶生了一枚尖尖的犄角。在冲锋时,这枚犄角往往能够划破对方坐骑的肚皮。它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扬蹄能踢碎狐狼的脑袋。在战场上不惊不诈,勇猛无比,历来是一种良好的军用坐骑。
待四十余人行走到前方大山四分之一时,突然之间,头顶闪过一道横贯南北的闪光,但是转瞬间又恢复了黑暗。紧接着,又是一阵天崩地裂的声响在头顶炸起。
独角兽倒不愧为军中良骑,虽是炸雷就响在耳边,却仍是依着原先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往半山爬去。
李尔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行走在羊肠般的山崖小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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