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用了饭继续前行,路上行人却渐渐增加,无不持刀荷剑,偶尔还有捏了魔杖的魔法师经过,不时有人故意与车队并驾缓行,向车内窥视。车子左右的四名奥林匹亚侍卫拉了长剑怒目而视。
格兰特喝道“收剑,这儿有个会烈火剑法的武士在,你们大可放心!”那四骑士还剑入鞘,心中却依旧忐忑,不住四下张望。
肯特低声道“这往来之人倒有一多半是佣兵闲汉,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格兰特道“这一干人等都是嚷嚷寻宝,我们越是示以闲暇麻烦越少!”
穆特道“长官所言极是,肯特阁下,这还没有出了京畿范围,即便他们有所企图也不敢白日里动手。”他见倩妮与肯特挽手而行,便知两人关系决非寻常,又听格兰特道他已经领悟烈火剑法,心中颇有亲近之意,当下也用了敬语。
肯特忙道“穆特大哥,阁下两字我万万担当不起,还是叫我肯特好了!”
穆特笑道“那好,我们就是兄弟了,长官,前面有一片草莓地,不如我们买来给两位小姐尝尝鲜!”
格兰特道“如此甚好!”一怒海骑士取了个银盆,催马过去向那农家买草莓,格兰特停了队伍,和几人闲聊请教马术,那几个骑士知他名声极大,居然向他们请教,大是开心,七嘴八舌的传授经验,正在说笑间,前方远远的传来一声长啸,肯特脸色一变道“这是战争咆哮,前方有蛮族武士与人交手!我去看看。”当下催马向前绝尘而去。
倩妮在车中大是不安道“格兰特,我们也快去看看!”那车夫一扬鞭,四马奋力前行,赶了小一里的光景,就听路边桃林之中传来阵阵吆喝之声,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肯特正立在林边观战。
林中五人斗得正酣,当中那高大武士手中那柄巨剑通体黝黑,正是裁决!格兰特右手下意识的在肩头一摸,不由苦笑一声,原来他此次出来并没有将裁决带在身边,只佩了柄寻常钢剑,一惊之下却将这事情忘记了。细看那武士的铁剑也是上好黑铁打造,虽不及玄铁那般沉重,却也不下五十斤,舞动之际劲风猎猎,以一敌四仍占了上风,剑法却是与斯巴达大相径庭,反与肯特的刀法大为相似,大开大阖气势逼人,每发一剑都是力道万钧,兵刃碰撞那四人都是身子一震倒退数步,那武士笑道“比斯特,就你们这点斤两也来夺宝,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显然是颇有余力。
格兰特见那比斯特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水沁湿了一片,肩头抽动不住大口喘息,已然不敌,口中却是还不服输喝道“泰戈尔,你们猛虎佣兵团如此排除异己,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么?”
泰戈尔道“呸,你也敢自称英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纵身抢上双手持剑当头猛击,比斯特举剑招架,却见泰戈尔巨剑红光流动,喀嚓一声将他长剑拍断,比斯特丢剑疾退,却被泰戈尔抢上一步,一个钻心脚踢在胸口,比斯特一声惨叫飞出一仗开外挣扎不起。
泰戈尔收了剑笑道“你已然断了数根肋骨,还是快些寻个好医生,要不落下残疾,可是大大不妙。”
比斯特由三个伙伴扶了恨声道“算你狠!今日之仇我定要向你讨回!”
泰戈尔抽剑在手做了个扑击的样子,那三人急急抱了比斯特上马落荒而逃。
泰戈尔哈哈一笑,牵了马向肯特一指道“你们也是去寻宝的么?”语气甚是无礼,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中。
肯特见他出手狠毒颇为不耻,刚才泰戈尔那一剑的烈火剑法与他层次相同,论及蛮族战法也是在伯仲之间,也不惧他,当下淡淡的道“不劳阁下挂怀!”将马一拨回了本队。
那泰戈尔甚是恼怒,嘬口呼哨一声,四外林中马嘶不断竟冲出二三十人,催动坐骑将众人围在当中,那八名护卫骑士各拉长剑在手,笼住马儿岿然不动,静静等对方迫近。
那一干佣兵见对方如此气势,登时知道遇上了劲敌,行到三仗之处也勒住坐骑,双方默默的对峙。
肯特抽刀在手纵马向前,当空虚劈一刀,哧的一响地面之上现出五道半尺深的浅沟,带着烟尘涌向为首五人,堪堪在他等马前一尺止住,也运起战争咆哮大喝一声“呔,朗朗乾坤尔等意欲何为!”
那泰戈尔也吃了一惊,肯特意欲吓退众人,那刀风去势甚缓,他一瞥之下就知两人实力相当,但肯特手中武器却分明是一件贵重的宝物,单挑自己万难取胜,那一干随行骑士人数虽少却无一庸手,坐骑分明是军马,想那车中之人定是京畿大贵族的家眷,着实犯不着惹这个麻烦,当下打个哈哈道“误会,误会,我见这位兄台器宇轩昂,让众兄弟出来瞻仰一二。”一摆手那一干人等都收了兵刃,就在此时一骑快马绝尘而至,马上骑士冲到泰戈尔身旁低语几句,泰戈尔脸色微变道“少陪了!”拨马领着手下疾驰而去。
那八名骑士心下稍安纷纷还剑归鞘,催马前行。
穆特笑道“肯特老弟,你这手半月刀法可帅得很呐,改天一定向你讨教一二。”
肯特道“雕虫小技,穆特大哥这是笑话小弟了。”
片刻工夫身边掠过的骑士已经有三人背了与裁决一式的黑铁剑,格兰特心中疑惑,却听亭亭轻笑道“哥哥,那就是依了你那剑尺寸造的,却是付着了魔法的,每柄两万金币还是供不应求,能拿得起那剑的,可都是有钱之人。”
格兰特苦笑不已,再往前行,却见地上不时有丢弃的折断兵刃,偶尔还能看到小规模的欧斗,低声问亭亭道“看这欧斗之烈,恐怕真的是有什么宝藏。”
亭亭笑道“绝对不会有!你想若是谁发现了宝藏,定会小心万分方是独得之密,怎会张扬到满城风雨?我们还是小心了,这恐怕是什么人有意安排的!”
格兰特恩了一声,又走了大半个时辰,瑞根斯特镇的轮廓已经渐渐现出,便吩咐队伍慢行,自己催马向前,还未进镇子便看到有队伍在树林边露营,三三两两的佣兵生了篝火,弄了汤水吃干粮,见格兰特飞马而来都摸了兵刃,凝神戒备。
格兰特微一皱眉策马径直进了镇子,他的马匹脚力甚健,不大工夫跑了个来回,瑞根斯特小镇的一干旅店酒馆尽数爆满,到处都挤满了寻宝人,治安官早已躲得不知去向,住户家家关门闭户,只有那些喝多了酒的佣兵在大街上滋事斗欧乱做一团,当下拨马回转在镇外迎上了车队。
肯特道“镇子里面情况怎样?”
格兰特道“乱成一锅粥了,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在那小河边找个地势高的所在露营吧。”
众人都是久在城里,一听都是大为兴奋,将马车赶到河边摆了个直角,七手八脚的卸下马匹洗喂,又钉了木桩支起帐篷,肯特砍了半棵枯树生起篝火,铺了两块毯子让亭亭和倩妮休息。
格兰特久没做那捉鱼的勾当,也是技痒难挠,折了根树支走到河边,捏碎半块面包洒在水流舒缓之处,等那鱼儿游来觅食,格兰特手腕微动便刺了一条一斤多的鲤鱼上来,穆特大声喝彩,格兰特道“小声,鱼儿都让你吓跑了!”
穆特低声道“长官剑术出神入化,不想抓鱼的本事也是如此了得。”接过来用树支将那鱼撺了,格兰特出手如风不大工夫便抓了十七八条,摸出小刀蹲在水边整治那鱼,一干骑士见他似要自行料理那鱼,具是看得目瞪口呆。
格兰特把佐料抹在鱼腹之中,又在岸边寻了几样野菜填了,挽起裤管趟到水中掏干净的青泥把鱼裹了,看看天已擦黑便道“你们都看着干什么?还不把马儿拴好!”
穆特笑道“我等是奇怪长官怎么会烹调之术?”
格兰特眼珠一转正色道“这剑道艰深,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便会豁然开朗,衣食住行无处不有剑道所依。”
一干骑士大是景仰,不住点头称是。
亭亭咯咯笑道“哥哥,你又骗人!”
格兰特哈哈一笑道“要是在森林里独个生活一年,就什么都会做了!”
穆特半信半疑道“真的?不过长官所言剑道艰深极有道理的。”
格兰特笑道“我的剑法一塌糊涂,半月刀法狂热快剑一概不会,哪儿知道什么剑道艰深,全是信口胡说!”那一干骑士却大是不信。
格兰特上得岸来,坐在篝火前将调理好的鱼搭在火上烘烤。
倩妮皱眉道“格兰特,这……这能吃么?”
肯特道“自然能吃了,味道应该很好呢。”他和两名车夫在平锅中将那熟肉煎得吱吱作响,香味大做,亭亭二人与那八名骑士对烹调具是一窍不通,坐在一边等三人弄好一份便接来吃。
穆特大感兴趣亲自煎了一片,却是焦黑一片,只得讪讪得丢了,一车夫道“骑士老爷,这活你是干不来的,那位格兰特大人一定是来自大江沿岸,否则绝不会这等烹鱼手段。”
格兰特笑道“你倒是识货之人。”
那车夫笑道“大人,您看看,我做这行当有小二十年了,南来北往的客人没拉过一万也有八千,只看一眼就知道什么来路。”
格兰特道“你也是个爽快之人,不要什么大人大人的,就叫我名字好了,从这到土之神殿还有多少路程?”
车夫笑道“这儿小人可不敢。从瑞根斯特到土之神殿还有大半日的路程,我们若是赶早出发,擦黑便可以回来,若是晚点出发恐怕要露营了,那些神官大人可是不会容留外人过夜的。”
格兰特道“多谢!”将酒袋递给那车夫,那车夫接过也不客气,饮了一大口,大声叫好,格兰特微微一笑用树枝扒出烤鱼分给众人。
倩妮见那烤鱼焦黑一片,满脸疑惑不知如何吃法,亭亭微一招手,那烤鱼便自行跳到盘子里一碰裂成两半,露出雪白的鱼肉,登时浓香四溢,倩妮用银勺挑了一块放入口中,那鱼肉纤柔鲜嫩无比,还有一点淡淡的清香赞道“格兰特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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