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委屈的哭诉道:“人家知道!可是再往前就是悬崖了!这里人家来过,你跑错路了。”
我猛一转身惊愕的发现,再向前几步果然是一道悬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对不起,我……我错怪你了!”我结巴着道着歉。
“是人家不好!都是人家不好!要不是人家的头发挡住了你的脸,你本来可以看见的。”她摇头垂泪道。
看着她那纤柔赢弱、娇小可怜的模样,想去安慰她。但嘴巴空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从没和女孩子单独相处过,缺乏起码的男女相处常识。一时间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
“跑哇!怎么不跑啦?刚才不是跑的挺快嘛!”
“小子!你有种!把妹居然把到爷爷头上了?”
“小两口挺亲热嘛!要不要哥哥教你两下散手?”
几条人影从黑暗中冒出,慢慢围了上来。
这——这到底算什么?
平日肥皂剧里最让人诟病的:逃跑只会往绝路上逃、危在旦夕还在互颂衷肠、反派总在几句阴阳怪气的台词后登场等等恶俗的桥段,怎么全让我给碰上了?
一道夜风吹过,月亮惊恐的缩回云层里,不忍再看下去。一切重归黑暗。
我的手心沾满了冷汗、嗓子干的直想咳、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
“我跟你们走!”那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绳索,走到我和绑匪之间。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毫无征兆,所有人都楞住了。
“但人家有个条件,放他走,不要为难他,他与次事无关。”语调平静、安详。仿佛这不是在决定自己的生死,而是在决定一件可心的衣服该不该买。
“只要你肯乖乖回来,哥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子!还不赶紧滚!”
“只要你听话,什么都好商量。”
绑匪们忙不迭的应承着。
“你……你……”我嘴里呢喃着,茫然不知所措,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哭泣。只是呆呆的看着她慢慢转过身,盈盈走来。
纤秀的身影在暗夜里,犹如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花,如此的柔弱无助、惹人怜惜。苍白的美丽面靥上挂着一丝强笑,微颦着的双眉下,一双本应充满灵气的明眸次刻却写满了忧伤、哀怨、绝望、坚强和感激。
轻抬螺首,一点朱唇在我干涩的嘴角轻轻一印。“谢谢你!”
一道电流直荡全身、一股热血直冲斗牛。我猛的一把将她拉止身后,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绑匪。一字一顿的沉声道:“想要带走她,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紧紧贴着我后背的娇躯一阵颤栗,死死抓住我的双手冰凉而柔软。肩头一角被雨水打湿,下雨了吗?耳边传来阵阵啜泣声……
上帝创造男人是为了改变世界,上帝创造女人是为了改变男人。一个再懦弱的男人在一个柔弱需要他帮助的女人面前,都会展现出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的无边勇气。何况,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更何况,她曾想保护你、还为你流过泪,这简直比杀了你还让你难受,你绝对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甚至去死,也无冤无悔。
这也许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月亮掩饰不住好奇心,又偷偷的伸出了头。
我一眼不眨的紧紧盯着面前的绑匪。
只有三个人,看来那个什么“黑熊”已经废了。嘴角不觉挂起一丝微笑,手心不再冒汗。
中间的“南哥”高大的身材上套着一件合体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上沾满了泥土。被摩丝固定的头发一丝不乱,只是爬满了灰尘。还算英俊的脸上一副痞气,嘴角上撇,眼中布满不肖。单眼皮,鼻子有些塌,左耳竟然带着一只亮闪闪的女式耳钉。
笑意渐浓、嗓子不再发干。
左边的“矬子”五短身材,套着一件兰色运动服,看起来活象个会动的大冬瓜。半秃的脑袋瓜子在月光辉映下闪闪发光。四方脸上蹲着一个硕大无比的朝天鼻,鼻毛根根外刺,有的竟直刺唇边。嘴里的黄板牙咬的吱吱直响,一双小绿豆眼睛冒着寒光。
笑意更盛,心跳逐渐平缓。
右边的“猴子”竹竿般的身材竟挑着一件风衣,似风一吹就会像风筝一样飞起来。凌乱的黄发故做潇洒的堆在头上,瘦的过分的脸颊左侧有一块暗红色胎迹,一双小眯缝眼正色迷迷的看着我身后,一串哈喇子从无耻的嘴角流下。
我简直要笑出声来,全身都已放松了下来。
在紧张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放松方式。有的人靠不停的说话、有的人靠做深呼吸、有的人靠大声叫喊、有的人靠插科打诨……而我靠凝视、仔细的凝视、一点不漏的凝视。很有效,从没失误过。
“面前的这个小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个子不高、身型略现单薄。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一种捉狭的笑容!?好象他面对的不是环伺的强敌,而是一群供他嬉戏的小丑!他是疯子还是傻子?他是故做姿态还是胸有成竹?”南哥恨恨的想着,眼神渐渐变的凝重。
南哥忽然惊异的发觉,自己竟不敢再与对方对视!身上一阵森寒……这是什么样的角色?什么样的眼神?就像一把凄厉的锋刃,带着三分犀利、三分冷静、三分自信、一分的不可一世。傲然树立于天地之间。
“他只是一个小孩,我居然会怕了他?这要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一阵强烈的羞怒感澎湃的涌上心头。
“上——!”
随着一声怒喝,三人同时出手,快如疾风、状如恶狼。
“咔——!”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天地间猝然变色。
利刃出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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