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一把撕心裂肺、哀婉肠迥的诉泣声,猝然打碎了沉寂的夜空,化做几只仓惶的寒鸟摇曳下一片零落的残叶躲进更深的黯翳中。
明天就是旦末联谊会的尾日了,而玉堂搏击队在“玉麒麟”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如愿以偿的和同样以“推土机”一人之力打通关底的体校携手共入决胜局。
在狂热、亢奋的众学子夹道欢颂、鼓乐齐唱时,我极知情识趣的悄然离开了现场。
真是到了最后收尾阶段了,不仅热情的观众们逐渐放松了当初紧守的卫生观念,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就连口口声声喊着“环保!环保!”的那些头头脑脑们,也自觉不自觉的加入了浩浩荡荡的污染大军;直逼的那些“绿色和平组织”四方奔走、求告无门后,随即土崩瓦解、随波逐流了;结果,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打扫着满地的狼籍。
虽然在比赛期间高胖子特准我不需再料理餐馆的事宜,但并没有规定我不许搞第二职业呀!且赛后清扫场馆的报酬相当丰厚耶!
现在的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丢垃圾就丢垃圾呗,还非要往旮旯拐角里塞。直把我忙到日落西山半天了才告完工。
不过这要比起“人人居”的工作来,简直是太轻松、太幸福了!何况由于备战需要,除了每日晨间的负重修炼依然免不了,但平时终于可以卸下了万恶的“三座大山”轻轻松松的上学、安安稳稳的睡觉,那就别提有多暇逸、有多自在了!
但是“解放”后的负作用也叫我美美的喝了两壶!
由于长时间穿惯了“铁布杉”,猛一脱下来几乎连脚都不会迈了。地心引力对我忽然失去了作用,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像踩着棉花,毫无重心、平衡可言;胳膊、大腿像是借来的一样,轻飘飘、直戳戳的自作主张、不听使唤;大脑也跟着添乱似的分不清距离、辨不清轻量的瞎指挥着。
往往不是轮着扫把横冲直撞,就是楞把轻如鸿毛的物件当重若泰山般往起举,结果摔个大跟头。
好在我是根“木头”!没过几天就找回了感觉。万物自然中植物的适应力本就是最强的嘛!只可惜我是根不会光合作用、只会糟蹋粮食的人形异木!而且是根被“人人居”把嘴给宠坏了的木头。
从来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在逃避了高胖子高压控管的同时,亦丧失了继续在餐馆白吃白喝的理由。
我一面呲牙咧嘴、味同嚼蜡的啃着路边买的宵夜,一面唉声叹气的边走边埋怨着:“要不是家里穷的叮当乱响、没灶没具的,我何至于此呐!”
虽然我在“人人居”干的是打下手的活儿,从未具体学过烹调。但要知道:厨艺从来都是偷来的!这可是那位腿功了得的海上厨师香吉士的名言呵!
今年冬天的夜寒冷异常,就连星月也都冻的一起旷工、溜号了。只留下愚笨的天空拉长着一张黑脸坚守着自己的岗位,乌沉沉的笼罩着大地。
幸好这时林诗音还没太早休息,灯光明亮依旧,省去了我不少麻烦。也同时勾勒出停留在林家侧门外的一辆小卧车的身影。
哇噻!是跑车吔!
我虽然不懂车,但我起码也能分辨出车的种类、好坏来,也晓得再怎么便宜的跑车在国内也得值个百八十万的。
“是尹天赐的吧?”我一边不由自主的向林诗音的窗口瞄了瞄、一边鬼使神差的向跑车蹭去。
突然!就在我新鲜、好奇的往车内张望时,车门愕然打开,由内径直窜出一条身影直扑而来!
“对不起!我……我……”我直惊的疾退数步、双手乱摇着力图解释着。但我越想解释清楚舌头却越发打着结说不明白。
这要是被当做偷车贼给扭送公安部门,我可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呀!
只见那条身影不由分说的一把薅住我的脖领,凄厉的发出了那声撕破黯夜、激醒寒鸟的诉泣声!
在隐约的灯光映照下,一张杏眼含悲、朱唇轻颤的美丽面靥尽显眼前。
她是那么哀怨、那么凄婉的看着我,直看的我心魂俱乱;她紧握着我的手是那样冰冷、那样颤抖,直颤的我神思都散。
馨儿!居然是馨儿!
“她对你那么差!你为什么还要那样为她?”馨儿狠狠的抹了一把沾满面颊的泪水大声道。
“你以为你参加了比赛就会改变她的看法、博得她的好感吗?你好傻哦!”馨儿愤愤的望着林诗音的窗口继续道:“她的心只在那个‘癞麒麟’身上,根本就是在耍你,你快点醒醒吧!”
“她?妳是说——林诗音?可她……她和我参赛有什么关系?”我一时回不过味来,楞楞的问道。
“你还要骗人家?那天晚上你和林诗音的事人家早就猜到了!”馨儿轻轻的摇着头、慢慢的松开手、缓缓的向后退去。
“你变了!真的变了!”馨儿原本充满灵气的秀眸中此刻却爬满了失意、绝望、痛苦。“人家真的好傻呵!”说完便似下定决心般用力闭上眼睛将最后的一滴泪水逼出眼帘,猛一转身向跑车奔去。
“等等!”我一把拽住了馨儿。“你听我解释呀!”
我此时什么也管不上、顾不着了!那怕是就此遭人耻笑、鄙夷,我也要原原本本的说出那个不堪的梦。这不仅仅关系到林诗音的清白,更是因为那一滴泪、那一滴足以撕裂我苍白心田的泪水!
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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