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简直超越了时间、空间的规束,愈是放浪形骸、愈是风情流艳。
上天为塑造她,也不定翻烂了几车图鉴、加深了几圈度数、累断了几根骨头、染白了几许鬓发。要是他肯拿出这万分之一的劲头来造我,我又何至于在尘世间沦落至此呐!
如是这般的厚此薄彼,可以断定,上天必定是个荒淫好色的糟老头子无疑了。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头到现在还痛的晕晕乎乎像在梦游一样。”我见她吃的忘乎所以,便借机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着、拐弯抹角的试图试探、提醒她:酒是妳逼我喝的,万一我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也是妳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心依然跳的地动山摇、轰响不已,直把那一直垂头耷脑的小象都惊醒了。还不明事理的竖着大鼻子一个劲的往外拱,火烧火燎的想要一探究竟。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意犹未尽的夕颜懒洋洋的敲打着空碗,轻支香腮、眯起俏眼、幽幽的反诘道。
我的脑袋立时像猝遭枪击般,颓然的扎进面前焦糊的面碗里,登时心如死灰、眼前一片阴翳。
虽说圣人亦有云:食色性也!且如今世风日下、重欲轻诺。对于某些与时俱进的人来说,“性”就如抽根烟一样简单、自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另一些固步自封的人来说,却是兹事体大、性命交关的紧要问题哇!
而我,恰恰是深闭固拒、顽梗不化的翘楚级人物,一时悔怨百般、心脑交战的至死不休。只可气那肇事的主凶--小象,却枉顾我的惨痛,骄傲的仰起得意非凡的大鼻子,愈加飞扬跋扈了。
“好啦好啦!姐姐不会忘记赏你个大红包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个没完的夕颜,一边喜不自胜的挤兑着我、一边欲壑难填般溜了过来,趁我魂思散乱之际,顺手便将我残留约半的面碗给偷了过去。
不等回过神来的我再行劝阻、拦抢,她已经背转身去饥不择食般一扫而空了。
糊面要是都好吃的话,那么天下就不需要厨师这一行了。我望着夕颜艰难困苦的咀嚼着、面上忍辱含垢般的表情、眼中逡巡不前的神色。无可奈何的空抬了抬手、颓然的坐回原地。
“头一锅面糊了,妳还是吐出来吧!妳要是还饿,我帮妳再做好了。”我低着头小声道。将她的空碗推至她面前,心里思量着还能到哪里去翻腾出点可以吃的东西。
夕颜瞅了瞅我和她的两个空碗,没有吐出来,也没有发出一声抱怨。很是费力的咽下、款款走到我身畔、温柔的掸落挂在我耳边的一缕尘絮。
“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一次。”她的声调低婉、平静;她的眼眸璀璨、迷离。
一霎间,空气顿时凝结在她所营造的旖ni幻梦中,温暖的叫人如痴如醉、舒适的叫人恍若隔世。
“那……那妳先上楼歇着,这里就交给我吧!”我紧忙跳入客厅纷乱的狼藉中,执着的同无尽的垃圾大军做最后的殊死搏斗。生怕再有丝毫迟疑,便会永久的堕入夕颜的巧笑倩兮间万劫不复了。
夕颜闻言“噗哧”一乐,变本加厉着故意用腻的发慌的声音叮嘱道:“那你什么时候上来?不要让我等的太晚呦!”
说笑间她就那么娇慵的倚支在餐桌上,任凭一侧纤细的睡裙肩带悄然滑落,由于娇躯前倾而愈现丰腴、可爱的那对红眼儿玉兔,跃跃欲试的企图从那最后一线低矮的门槛内跳出来。
她那妙丽动人的面靥上,逐渐攀升起朵朵红霞,映衬的愈发娇娆、明艳。一边半阖着星眸缥缈无定的端详着我、一边顽皮的挽弄着额前垂落的那缕青丝,直拨弄的我心弦晃漾、无以自持。
而她那只受伤的手指,缓缓的划过莹润欲滴的红唇,执着的向下蜿蜒着、引导着。最后停泊在那柔滑如脂,莹然如玉的峰峦间,信步游走、流连忘返。
在她不期然发出一声轻的不能再轻、柔的不能再柔、长的不能再长的无助般、乞求般、蛊惑般呻吟后。我--脚下一软,一个跟头扎进了垃圾堆里,立时被不堪缉捕、挟私报复的垃圾众将,凶相毕露、铺天盖地的掩杀而来,争先恐后的痛打落水狗。
看着我在垃圾中狼狈挣扎、左突右挡也脱身不得的糗样,心满意足的夕颜愈加笑的恣意放纵了……
当我在夕颜不时的挑逗、诱惑下,像个修真的道长、寡欲的阉人般,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打扫完战场后。偌大的客厅除了垃圾袋,再无有半件像样的傢俬还能残存苟活了。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在夕颜软硬皆施下,指天盟誓的满口答应了无数条非常人所能接受的屈辱条约后,才讨来大门的钥匙得以逃出生天。
而我的外衣--由于被呕吐物所污染,已被夕颜早就丢进斑驳的垃圾桶里,和污秽、腥臭打成一片了。
幸好良心发现的夕颜恩赐于我的外衣比较中性,而此时天色也不容许好事之人过多游荡、逗留。我一路上还算无惊、无恙。
可细一想想我都答应了夕颜些什么呢?!竟毫无一丝头绪,只有满脑子的不许、不许、必须、必须,重重叠叠着山响、回荡着。
管她那么多呢!反正以后多长一双眼睛就是了。惹不起妳、还躲不起妳了?杀人不过头点地!难不成妳还能追上家门不可?
可是--我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像落入眼内的沙粒般,找不到、摸不着、去不掉,直硌的你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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