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向尹天赐解释什么,静静的听着,希望能从他的转述中找出些许破绽。
鲍梓良并没有指证我什么,而是慌称由于财迷心窍的将一名黑帮举报进了局子,但万没想到此人竟是黑帮高级骨干,于是顺理成章的遭到其报复而惨被卡车撞伤,如果不是恰逢警车路过恐怕早已是身首异处了。
为了躲避黑帮的追杀,他急需一大笔钱跑路。但因怕其父母亲人被人跟踪,再三权衡思量下找上了尹天赐。
不是因为尹天赐和他有多深的交情、也不是因为尹天赐多么的急公好义。而是因为尹天赐有不得不和他交易、且决不会出卖他的理由--林诗音!
“在那种情况下,我不认为他有欺骗我的理由。”尹天赐沉声道:“况且,那名被他举报的家伙现正以这次绑架案的最大嫌疑罪名,被重点拘禁审查中。”
我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加快脚步。虽然从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事实,但……我心里总有些不落地的感觉挥之不去。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吧?
透过迷蒙的夜色,从不远处的一栋黑漆漆的旧楼里欲隐欲现的闪过一丝光亮。只是行色匆匆的我们太过专心赶路,没有丝毫察觉。
“嘿嘿嘿!还真听话,简直比我家养的狗还要乖!”一扇糊满报纸的窗户后面,一个正拿着高倍望远镜看得喜不自胜的身影喃喃自语道:“随便扔根骨头就叼,也不怕崩掉你的狗牙!”
声音沙哑已极,像自喉间生硬、干涩的挤压、摩擦出来一般耳不忍闻。
“怎么?心疼了?还是……觉得不够过瘾?”这时有一把慢悠悠、轻飘飘、懒洋洋的声音,从阴黯的角落里传出:“你就不怕将来事发,他们报复你?”
“怕!我怕的要死!”窗后的人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喘息后,嘶声道:“我怕他们没法活着出来,让我没机会亲手玩死他们!”
“心肠够恨!脸皮够厚!你还真是难得的人才呵!”角落里的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轻笑道:“你不会是憋着什么坏水才来跟我的吧?”
“知人善用方显大人物的风范与气度,您不会连这点雅量都没有吧?”窗后的人不慌不忙:“再说,良禽择木而栖,在相同的利益面前还有什么比合作更完美、比对立更可笑的事?”
“有理!有理!想不到三日不见便要刮目相看了,你--很有趣!”角落里的人听起来心情很好,随手向窗后的人丢过去一根雪茄,“的确!只有真正的好角色才会品出雪茄的香醇。”
“谢谢老板的赏识!”窗后的人忙不迭的接过,嘶哑的语调中充满了兴奋的颤抖。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火光划破漆黑的夜色,一具被包扎的像木乃伊般的身影,在不时愈加剧烈的咳嗽声中强力的吞下口中的烟雾。在掩饰着转身擦去沁出嘴角的鲜血同时,恶狠狠的盯着我和尹天赐的去路渗出一声得意非凡的尖锐笑声。
只可惜我们无法听到,此时我们正爬在校办工厂一侧的土丘上做着最后的准备。
这间校办工厂建设的初衷是为了响应政府号召,提高学子动手能力和体验劳动艰辛的。但这种“忆苦思甜”的单方面美好祈愿,不仅众学子怨声载道、叫苦不迭;亦遭到众家长的激烈反对和指责。
开玩笑!让一群明日的商界巨子、官场翘楚去和工农相结合,这是谁出的鬼主意!还想让“上山下乡”的惨剧发生?还想别有用心的荼毒下一代哇?
在情:学院培养的可是国家的栋梁、精英,又不是整日埋头烈阳下、苦钻机油中的普通劳动者呐!
有谁瞧过领导视察,不坐在宽大舒适的会客厅里杯来盏往、笑语喧哗;而是与嘈杂为伍、和汗臭相伴着甘苦与共、相濡以沫?即使是亲临第一线也没见过、也没必要亲自动手哇!
在理:万一哪个娇贵无比的公主、太子一不小心蹭破了点皮,不说其家长如何的肝肠寸断、五内俱裂;无论是校方任何一名董事,有谁敢承担、担得起这天大的责任?
董事!董事!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用再教也该懂点事了吧?
于是在各种各样言之凿凿的情理之下,工厂还未完工便立即停工下马了。随后校方为了表明决心,旋而将原本就地处学院边角的工厂彻底封死、遗弃,相互之间再无半点瓜葛。
虽然校办工厂地处寸土寸金的“紫薇山庄”,但由于其地皮仍隶属玉堂学院所有,所以任凭风吹、雨淋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步出人们记忆的收藏,就此永远的被时间所湮没。
要不是这次行动,连我这应当是对学院最熟悉的学子都差点想不起来了。也正因为如此,它恰如其分的成为了山庄中最合乎隐匿要求的地点!
“最后两个问题!”我不动声色的望着尹天赐,“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选择我?”
“警方有‘内鬼’!我不可以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不确定的因素上。”尹天赐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我第一个问题,但在第二个问题上似乎仍有些迟疑。
“我不会再输给你!”他用眼角快速的扫了我一眼,答非所问的森然低喝了一声,转身溜下了土丘。
输给我?他什么时候输给过我?我们什么时候较量过?我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紧跟着尹天赐蹑手蹑脚的摸向校办工厂……
(关于改名!恕老虎油迟钝,至今没有想到什么骇世惊俗的好名字!如果您有,还请不吝赐教!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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