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官方用语的熟练掌握者说更多的话都是多余的。但我还是不得不问。
“现在战况如何？”
“特拉法尼亚人在陛下的威严下瑟瑟发抖，他们在恐惧下度不过这个夏天。”
接下来的对答中我们听到更多的废话，而且在废话让我们变得烦躁之前，这个特使就告辞了。
“这个特使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们。”那个家伙走了后我抱怨道。
“因为本来什么也没有。据我所知，双方一直没有爆发战斗。大穆的军队从北方横扫而来，但是真正的战役没有几个，人们都说特拉法尼亚人害怕了。我们跟特拉法尼亚人战斗过，你认为是这样吗？”
“我认为特拉法尼亚人正在聚集力量反击，吉米的情报很重要，我们该带着他去见皇帝。”
“我也是这样认为，特拉法尼亚的军队是职业士兵，他们狡诈而且顽固，不真正击溃他们，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么这次得情况到底怎么样？”
“除了我跟你说的那些军队，忠于陛下的精锐马萨尔旅重整了几次失败后的队伍，两万人的数量，最好的装备，这也是皇帝手中一张王牌。北方军在迪克留王的麾下，仍然保持了四万人的力量。迪克留仍然忠于图特蒙斯王朝，不过他的部下似乎有不同的见解，认为多次为王朝尽力的结果没有得到相应的奖励，有北方军私自与特拉法尼亚人和大穆人接触的谣言。还有我们见过的汉密比克，他麾下的大康拉影鹰骑士团仍然有一万多人，他们也是陛下的坚决拥护者。皇子独力支持大商人霍马士建立的义勇军，估计在过几天数量会增加到二万，不过他们的装备和战斗力让人怀疑。我们见过的那个夸亚拉，还记得吗？他对战争表现出来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信心，也许代表了义勇军中某种流行的想法，真是可笑。”
“总共十二、三万人？不是还有十万大穆军队吗？”
“不止十三万，还有各郡赶来参加的会战的部队，包括我们，总数达到了将近二十万人。加上大穆援军，三十万的数量，这次会战的军力将是空前的巨大。这一次对特拉法尼亚人的反击看来是势在必胜。”
这句话说完，俄莫提斯呵呵的笑起来。
我奇怪的看着俄莫提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的笑。
“你知道吗？十五年前，特拉法尼亚人潮水般出现在浪声平原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场这么久也无法结束的战斗。第一次浪声平原会战，当时重镇冈底斯城刚刚沦陷，陛下正值壮年，意气风发，图特蒙斯十一万人兵临城下，特拉法尼亚人不过七万，双方僵持一个多月，在冈底斯城下多次血战，因为一路部队临阵逃离战场，图特蒙斯全线溃败，这便是所谓的浪声平原大溃退。特拉法尼亚人衔尾追击，直达大康拉城下，汉密比克苦战多日，特拉法尼亚人才退走。第一次会战后，双方一直僵持，特拉法尼亚人看到图特蒙斯兵力不足，慢慢蚕食，期间西路里郡王发动几次反扑，但都因为兵力不足无法扩大战果。西路里郡王与特立法尼亚人从此成为世仇。”
俄莫提斯叹了一口气，有点沮丧的把大拇指顶着嘴唇。
“我们那时候都估计特拉达尼亚人无法再进一步，因为南边有英勇闻名于世的西路里郡王，中间有从不言败的汉密比克，北方有桀骜不驯的北方王迪克留安达王。皇帝虽然败了，但这三个王仍然带给人们希望。”
我第一次听整个战争详细的过程，听得聚精会神。
“那后来为什么会……？”
俄莫提斯苦笑了一下。
“后来？皇帝一直希望再次组织军队把特拉法尼亚人赶出去，但图特蒙斯还没有进攻，特拉法尼亚人已经越过辽阔的草原进攻亚尼达达，亚尼达达城主米立安闻风而逃，导致皇帝的军队未作准备与特拉法尼亚人决战。七万图特蒙斯军被特拉法尼亚骑兵冲得乱七八糟，皇帝也几乎落在敌人的手里。这是十一年前的在亚尼达达发生的事情，特拉法尼亚人的冲击连大康拉也几乎失陷。”
“这之后双方就在亚尼达达拉锯战，也就是这时候西路里开始有腹背受敌的感觉，一度陷入苦战。两年后，皇子终于收复亚尼达达，听说那时候特拉法尼亚人一度向图特蒙斯求和，不过皇子没有答应。”
“双方保持了那么几年的现状，但是图特蒙斯的状况一直在恶化，皇帝和皇子之间产生了矛盾，渐渐为人们所知。西路里郡王支持皇子，跟其它重臣的分歧越来越大。北方王则与特拉法尼亚人接触频繁，这一切都在挑战皇帝的威严。内部斗争严重消耗了图特蒙斯的战斗力，五年间居然没有一个大的进攻动作，就在这时候，特拉尼亚人发动北方攻势，一支在北方出现的特拉法尼亚人与中部的特拉法尼亚人联合进攻，北方王惨败，整个北方的领土全部沦陷，朝野震惊。一支特拉法尼亚人绕过大康拉，在苏里亚河上游击溃蒙巴索将军的沙豹禁卫旅，在约华城下绕城一圈才施施然而去。战火烧遍半个图特蒙斯，各地都陷入战争的荫翳之中。”
“我听说殿下就是那个时候，离开了父亲，跑到歌尼城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特拉法尼亚人的战略其实很简单，占领了一个地方之后，就以攻为守，在对手忙于应付。等自己有更多的人到达的时候，就发动强有力的袭击，扩大地盘。北方占领之后，剩下中部地区和西南方的西路里。这时候西路里基本已经成为孤岛，但是一直等到两年前，特拉法尼亚人才发动对西路里城的攻击，战争惨烈，西路里郡王在城堡的台阶上战死，他的卫士只抬出了哭泣的红牙……”
“突破重围的西路里军在阿克多玛的带领下召集新的军队，我就是那时候回到西路里加入军队的。特拉法尼亚人越来越多，我们退到苏里亚河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
“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
“那么……这次我们一定会赢了……”我做梦一样的说道，对于战斗我从不畏惧，但俄莫提斯说到的数量，让我感觉到我的茫然无知。
俄莫提斯再次笑出声来，笑得奇怪而且有发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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