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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古寺蹴沉钟,枫桥闻禅声(1 / 2)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唐朝天宝年间诗人张继的这首《枫桥夜泊》,便如同古刹寒山寺的钟声,已越千年,直入心扉。张继为诗不事雕琢、清迥丰姿、明秀自然,令人心驰神往。“枫桥之侧,侠桥为市,桥南有寒山寺,唐以前古刹也,旧为妙利普明塔院,招提名义,檀度因缘……”,可见在宋朝之前就有了这寒山寺。

这日拂晓,一叶扁舟由盘门而发,经胥门上塘河西行,至枫桥泊了岸。自小舟之上缓步下得三人,为首一人一袭红衣,虽是男子却浓妆艳饰,嗲声嗲气;左右各有一名青衣汉子相随,左首汉子白面俊逸,身材纤瘦,上唇的两抹胡须却端的漂亮;右首汉子黑面虬髯,浓眉紧锁,眉间似有一番化不去的忧愁,不苟言笑。

这枫桥在寒山寺西北铁岭关前,横跨于运河之上,倒也显得气势非凡。三人下得枫桥,将近寒山寺时,却见许多百姓蜂拥而上,纷纷鼓掌呐喊起来。一些市井汉子鼓噪道:“黄社主,今日之战,可有把握?”

原来这三人正是黄如意与乔装易容的常青、方百花。前次黄如意在天庆观(玄妙观)前败于常青等人脚下,消息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他内心深以为耻,听得此言,知晓姑苏百姓并不看好自己能击败来自京城的蹴鞠高手蔡攸一方,心下不悦,便侧头瞪了右侧的“虬髯大汉”常青一眼,扬声道:“多谢各位乡亲,黄某并非计较胜败之人,伐在乎名位,啥咯江南第一,非吾所愿。”言罢,向四周拱了拱拳,分开人群,向寺门行去。常青面无表情的与易容成白面汉子的方百花紧紧跟随。

到得门前,却见三顶大轿早已停在了墙边,轿子周围是几十名苏州官差和衙役把守着,阻止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拥入寺内。黄如意名震江南,又与苏州知府蒋云薄素有交情,因此那些衙役都识得他,纷纷争先恐后的招呼他入寺。

虽是清晨,寒山寺内却早已烛火摇曳,烟气飘渺;诸大小僧人皆身披杏黄色袈裟,拈香敬佛,诵念经文,铜磬清脆,木鱼声声。黄如意定睛细看,却见苏州知府蒋云薄正与一名须眉皆白的老僧并肩同行,身侧另有四名锦服男子及一众军卒簇拥。一旁的方百花凑在黄如意耳边悄悄道:“蔡贼与朱贼这两个狗官,还有那两名大内高手都到了,小心。”

黄如意略一颌首,微扭“纤腰”,迎将上前,“娇滴滴”的说道:“哎呦,蒋大人,奴家迟到了,您伐要生气。”

蒋云薄呵呵笑道:“让蒋某等倒是不妨,不过……劳烦蔡大人、朱大人,还有寒山寺的方丈大师等你,可当真该罚啊!”

黄如意掩嘴故作“害羞”状,冲着那须眉皆白的老方丈咯咯笑道:“方丈大师定是伐会怪罪奴家的,只是害得约战奴家的咯几位大人在此等候,奴家实在是罪该万死啊!”

那老方丈法号了远,身材矮小,又较为瘦削,始终陪着一副笑脸,闻得此言,慌忙摇头连诵佛号。身旁的蔡攸则与朱勔对视一眼,呵呵笑道:“久闻如意社主大名,今日一睹风采,可谓得偿所愿,在下还想为社主引见几位贵客,不过……呵呵,谅必黄社主对这些贵客并不陌生。”

话音刚落,却见一众身穿姑苏齐云社之大红短袖衣衫的汉子从一旁快步而来,为首三人正是曾与常青在天庆观较量蹴鞠技艺的‘鬼脚仙’范老儿、‘火焰足’张明以及‘狂风腿’蔡润。这些人大多低垂着脑袋,不敢正眼望向黄如意。

黄如意面色倏变,冷然道:“这是何意?”

蔡攸笑道:“诶,姑苏齐云社统管江南蹴鞠艺界,即便是东京百姓,也是仰慕多时。当今圣上颁旨,号令天下蹴鞠高手于十月初十天宁节(注:当朝皇帝赵佶的生日)齐聚东京,共庆寿辰。本官满腔诚挚,劝说了这些朋友,随本官赴京,至于黄社主么……呵呵,倘若也愿意加入东京齐云社,为朝廷效力,本官更是欢迎之至。”

黄如意大怒,环视向那些曾经跟随自己闯荡的汉子,冷笑道:“哼,嗯多混帐,见利忘义,简直就是小人!”

在黄如意之前,范老二也曾主持过姑苏齐云社,他隐然便是这些汉子的首领,此刻闻言,也不免老脸一红,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蔡攸呵呵笑道:“黄社主不必动气,凡天下园社,谁人不想为朝廷效力啊?得能在天子脚下献艺,一旦博得龙颜大悦,足可光宗耀祖、荣华尽享啊!你我今日之比试,不妨立下誓约,倘若本官一方侥幸得胜,黄社主需答应加入天子敕封的东京齐云社,并撤回‘江南第一蹴鞠高手’之号;若本官一方败了,即刻奉上百两黄金,此生不再强求黄社主赴京,如何?”

黄如意冷笑道:“啥人稀罕百两黄金哩?爽快些,如何比试,划下道来。”

苏州知府蒋云薄道:“黄兄弟,蔡大人也是一番诚意,既是比试,当和和气气,切磋技艺,不在乎荣辱得失。”

黄如意淡淡道:“蒋大人说得是,黄某晓得。”

蔡攸哈哈大笑,半晌方止,随即指了指身后道:“看!”

众人定睛望去,却见在他身后有一座六角形钟楼,这便是闻名古今的“大觉楼”,其中有一口大铁钟。黄如意不解其意,正待问询,蔡攸又道:“今日比试,不仅要比试蹴法、蹴技,更要比试蹴力!何为蹴力?呵呵,便是蹴球撞钟,以求声闻十里。”

所有人一听,都是大惊失色。要知道这皮球内心所藏本是牛膀胱,外包牛皮制成。凭借蹴球之力与球体本身,去敲打那口笨重的古钟,还要声闻十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常青蹙起眉头,心忖若非内力深湛、脚劲浑然之高手,绝无此等本事。黄如意的易容乔装之术倒也高明,他与方百花虽活生生的站在朱勔等人面前,却无人识得。

寒山寺方丈了远浑身微颤,有些不知所措,然而自他身后却缓步行出一名四十开外的瘦长灰袍僧人,微启双目,摇摇头缓缓道:“阿弥陀佛,寒山寺历来便有夜半敲钟之习规,唐时怀海祖师在《百丈清规》中云,‘晓二时鸣大钟一百零八声,以觉醒百八烦恼之迷梦’。人生祸福无依、沉浮无常,除夕之夜,‘闻钟声,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敲钟是为敬佛,若诸位施主要在本寺蹴钟,那便是不敬佛祖、菩萨,还望三思。”

蒋云薄“咦”了一声,细目打量这名僧人片刻,说道:“这位师父倒是面生的紧,敢问法号是……”

寒山寺方丈了远在一旁慌忙道:“这位是新近从嵩山少林而来,在本寺挂单修行佛法的湛相和尚。”

朱勔双目瞳孔收缩,冷声道:“原来是少林寺的大师,失敬了!一百年来,少林班辈谱为‘度心湛本淳’,当代自掌门湛寂之下,罗汉堂首座湛然、戒律院首座湛法、藏经阁长老湛慎、达摩院首座湛明,皆是神僧高人。这位既也是‘湛’字辈大师,霍大人,你应该识得吧。”

身着四品带刀侍卫官服的霍三明自人群中缓步而出,冷笑道:“不错,霍某在少林罗汉堂学艺之时,曾师从首座湛然,这位湛相正是霍某的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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