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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至二十章(2 / 2)

----------孤注一掷!

黑色的洪流席卷而下,滚滚的冲刺入了下方那片征战的海洋!顿时分涛逐浪的撕裂出一条血肉的长河!

木华黎的这一击,显然正中了清军的致命之处!

大旗断折卷涌之下,清军的颓势越发明显!

然而,

木华黎中军大营远处的山坡上,忽然有光芒一现!

---------那是一种清寒绝伦甚至完全压制了月光的锋芒!

---------一如跳动刀锋上闪动的凄厉光芒,甚至令人错觉它在冷冷的觊觎着自己咽喉!

良久,才能依稀分辨出来,那其实是一个人的身影.

一名一袭白衣的人的身影.

这身影孤高而峭拔!

木华黎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去与之对视,却恰好看到自那白衣如雪身影的背后,有无数熊熊燃烧着的狂怒身影以雷霆万均之势奔袭而下!

那是一匹匹燃烧着的马!

火马!

而在火马群奔袭而至的身后,更有一名名手持火把的矫健骑士在那白衣身影身后勒马待发!

木华黎忽然觉得嘴里有些发苦,这一幕同数十日前他击破徐达军的情景何其相似!如果一定说要找出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此时自己的主军帐中的防卫环节还要薄弱得多!几乎就是完全不设防的真空状态!

并且,从勒马山头的那支军队身上,木华黎更能感受到一股类于金帐精骑的气势----------那种杀人无算的气势!并且前者的气势更仿佛未被萃炼过一般,充满了新锐峭拔之意!

最可怕的却是,月下那白衣青年忽然长啸了一声.他身后军队竟然齐声呼喝:

“赤老温已死!首级在此!”

这几千人一齐呐喊出来,声音当真是惊天动地,更是若一个重锤一般击在了所有元军那昂扬的斗志之上!清军方面虽然不明所以,可是眼见得战场中杀出的这支不速之客显然是友非敌,更在山冈上占据了有利位置一举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士气顿时大振!

当宝玉白衣飘飘,一马当先率着手下的那支队伍一举突入已被火马群冲突得一塌糊涂的元军腹心大营之时--------徐达干枯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自马上跌下,昏迷不醒!

因为此时的他就好似一张绷紧了多日却突然被松弛下来的弦一般,再也抵受不住那种心力交粹的疲惫.因为在昏迷过去之前他脑海里闪现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大局已定,我军必胜!”

………………………………………….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无论是对元军还是对清军来说.

虽然遭逢如此巨变,但是元军毅然采取了弃车保帅之法,留下了三万人拼死殿后,主力则借此机会向北死命突围!清军忙于聚歼留下了的三万人,又要打扫战场,因此也注定今夜无眠!

是役,清朝取得了罕有的对元军的大胜,不仅成功收复了失地,更斩敌五万余人,举国上下,尽皆欢腾.一干有功将领,均领圣旨返京述职.

这是返回京师路上的第四天.

火光染红了这一个个剽悍士兵的脸.

迷惘的脸.

他们都不知道在这能自由劫掠的大好时机,那位完全掌控了自己命运,一次又一次创造奇迹的青年将他们召集起来究竟有什么事.

但是就算不知道,也一定要来.

一定得来!

因为胆敢不听公子号令的人,都付出了毕生最惨重的代价!

残留下来的这两千余人肃立在战场边缘的一个山坳中.外间还不时有欢笑声和饮宴声传来,却分外的刻化出此处的肃穆安静.

宝玉行上临时搭建的木台,望着台下这些将士一张张疲惫而坚韧的面孔---------正是他们陪伴着自己闯过了这段最艰难困苦的日子--------以他们的性命!他的心中忽然一阵激动,一言不发的向着面前队伍深深拜了下去!

“兄弟们,这些日子你们受累了!”

台下顿时大哗,但是宝玉这一拜中蕴藏的的真挚与热诚,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能分辨得出来!将士们忙也跪拜下去,一个个热泪盈眶,他们觉得自己得到了难得的尊重,也罕有的动了感情.

良久,宝玉这才平复下自己动荡的心情,轻击掌,顿时有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商贾带了七八名管账先生.宝玉在台下将士惊异的眼光下淡淡道:

“你们追随我一道,出生入死,有好些兄弟都是死在我的军法下,但是那其实也是不得已的从权之举.”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转得高亢伤悲起来.

“其实,从你们跟随我开始,我的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心!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家的话,那么你们这些信任,支持我的兄弟,我就要让你们衣锦还乡!”

宝玉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旁边那名胖商人道:

“大战结束后,我已连夜派人请来京师最有名的典质行的东家赵老板,他将我们这一路劫掠来的战利辎重均估了估价!一共市值一百三十六万两白银!加上我们率先击破元人中军,截获的官饷四十万两,每位兄弟-------包括已经登记在册的阵亡的-------至少能得到五百两银子,光光鲜鲜的回去家里买房子买地!过一过好日子!”

台下的一干将士顿时眼睛都发了亮!五百两银,五百两银子对于这些大部分都是迫于贫困前来参军的将领来说,在以前是一个如何难以企及的梦想啊!

如今却被面前这位素来严苛的公子突如其来的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有的人甚至还下意识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以免得以为是在做梦!

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了吴用与那连夜赶来的京师那位郝老板了.每位领到了沉甸甸银子的士兵都难以抑制的大哭了起来,这些杀人不眨眼,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的汉子看着宝玉离去的白衣飘飘的身影纷纷自发的跪拜在地,泣不成声!

在他们的印象中,做官的不吸兵血,拿兵粮已经是难能可贵,可是面前这位公子竟然在这巨大的利益面前,丝毫没有动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们!原来,在那严酷苛刻的背后,跳动的竟然是这样一颗伟大的高尚的心!

有个别老成的已经回过神来,忽然回忆起了一入军营起便要记诵的那森严军规:

“私自挪用,吞没战利品者,处以极刑!”

宝玉此时对这些战利品的运用,又何止挪用,吞没二字可比拟的!

这些已对宝玉心悦诚服的将士忍不住纷纷发问道:

“公子!你成全了我们.你怎么办?”

宝玉闻声停住脚步,回头淡淡一笑道:

“我连那位王妃的兄弟,品级比我高上十倍的鲍大人都一刀拖来杀了,难道还怕多上一条罪名不成?”

第二部第十七章

宝玉述说着这等随便加在人身上便是抄家灭族惨遭杀身之祸的大事.却毫不在意得似在闲话家常一般.如此的淡定从容,实在给人以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几乎令旁边随行的忧心忡忡的吴用脱口问将出来:

“公子,你究竟心中有何打算?”

---------与旁人不同,精通刑律的吴用却完全的明了,宝玉肩头上背负的是怎么样严重的罪名!尤其这是在军队中,最是讲究的赏罚分明,赏必厚赏,罚必厚罚!仅仅按照他对鲍雄所做的以下犯上,擅杀大将的过错,便足以定成死罪!更何况现在还要多加上一条滥用职权,分发数量特别巨大战利品的罪名!

宝玉本来已上了马,他身穿白色长衫时,有一种旁人学也学不来的飘逸,但是此时勒马回首,却更杂夹了说不出的潇洒.他只是回过头来,向着四下里满面焦切的众将士微微一笑.

----------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

前行的军队终于停下了行进,他们奉命驻守在了距离京师两日路程的地方,等待着已然回京的皇帝的召见.看着此役的有功之臣都一一欢天喜地的被奉召进京,自己却被冷落在一旁,宝玉却一直淡淡的,若无其事的训练着手下的士兵.

----------他本来身上官职不过只是一个金陵团练使罢了,具体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官职低微的游击队长,回归大营后,虽然因为指挥了那场神来之笔也似的突击受到了将领的认可与欢迎,背地里却不知被人猜测成了撞了大运.

这样一来,宝玉麾下那支部队的战力却是有目共睹的,兵权自然被人抢着接管了过去,宝玉倒安之若素,无甚异议,偏偏那些被宝玉一手带出来的这支眼高于顶的队伍,哪里肯服那强行安排来的上司的号令?

-------最关键的是,宝玉带出来剩余的这两千人中,统计下来竟然有十余人在转战中斩杀过元人百夫长以上的将领,百余人杀敌数目超过五十!也就是说,一旦论功行赏下来,这些人身上背负着这样显赫的战功,若是稍有背景,势必一步登天,前途均难以限量!有谁愿意这时候去做这恶人得罪他们?

再说,军中又是最凭借实力说话的地方,面对这些在大草原中冲进杀出,自己死人堆里爬出来,最后成功突击挽救清军败势的的骄兵悍将.寻常的队伍哪怕是将领,见了这些飞扬跋扈的家伙,也始终有气势上矮过一大头的感觉!

因此还是只有宝玉能够约束住他们!

与部下相反的是,宝玉待人接物之间,却始终谦和非常,沉默寡言,也不多说话.对往昔在草原上的经历也淡淡的很少提到.

直到有一天,连大病勉强痊愈的徐达也接到圣旨,获得了觐见的资格.

临行前他唤来了宝玉.两人在摇曳的黄错烛火下相互对望,一时间均默默无言.

宝玉忽然觉得面前这个曾经指挥过数十万雄师的名将已经完全的衰老了.

是失败击倒了他?还是岁月不饶人?

徐达只不过是五十开外,但是他蜡黄的面孔上,有着太多的皱纹,太多沧桑,太多的煎熬与坚韧,太多的过往辛酸!这样太多的往事岁月堆砌在面上,又怎能不觉得苍老?

烛火浅浅吞吐.将帐篷中的空间涂抹上一层柔和的黄晕.

灯焰一晃,忽又明亮.

原来是徐达挑亮面前的灯火.他久久的凝望着宝玉,神情里有着赞许,惋惜,识重,坚决等等复杂交织的大量情绪.良久---------这老者终于轻咳了几声,淡淡的说:

“明天我要走了.”

宝玉轻轻的“哦”了一声,也不多说话.

徐达接着轻描淡写的道:

“见到皇上后,我将上表,请求辞去现领军中一应职务.”

宝玉的身躯震动了一下,声音忽然有些哽咽了.

“徐世叔,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宝玉所犯之错,俱是有目共睹的,加上他虽然在最后冲杀时候高呼赤老温已死,首级在此,事后却非能成功拿出其首级来验证,旁人只道他只是为了紊乱敌人军心.因此在这些人的眼里,宝玉的功劳不过就只指挥了那一支部队,在元人背后进行了一次突击而已.

所以,徐达辞官背后的深意,无疑是在向朝廷施加无形的压力:

-----------军中旧人业已渐渐老去凋去,眼见得却后继无人!宝玉于此役表现出来的军事才华任谁也抹将不去.徐达实际上已经将自己的仕途押上去了为宝玉铺路!

徐达微笑了一下,伸出干枯的手拍了拍宝玉的肩头.

“你青春正好,更是才华横溢,前途无限.我当为国家保留栋梁!”

他的话声里带着郁积的愁:

“元人虽然凶悍,但在我眼中,西面的伪蜀,这才是心腹大患!以后………或许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照这样来我,不要说我个人的荣辱得失,便是一死又何妨!”

宝玉看着这位世伯佝偻的身影,似是实在有些忍耐不住,颞颥了几下嘴唇,偏偏又欲语又止.

徐达进京后第二天,宝玉却又做了一件震动全军之事.

---------他竟然率着典韦,李逵等人,直闯中军帐,强令代理监军拿出大量空白文引,在上面一一填写上自己麾下兵士的名字籍贯,将这支一手带出来的精锐队伍纷纷遣散回乡探亲!

好在他做了此事以后,也没有丝毫逃跑的迹象,任随胆战心惊的代理监军在营帐外加派人手监视于他,自己每天悠哉游哉,自得其乐!

在整整拖延了一个月以后,圣旨终于姗姗来迟!

圣旨展开的时候似乎很长很费力,但是其上却只写了一句话:

“宣原金陵聚贤庄团练使贾宝玉及其部属带罪觐见!”

宝玉倒也波澜不惊,只是听了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比我预想的还早来了几日.”

前来陪伴宝玉上京的还有四个人.

-----------其中有两个算得上是旧识的熟人.

赫然是大罗教的那两大高手:胖子游长老,魁梧而残忍的大汉申深云!另外两人虽不认识,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来的气度,风范尽展,比起这两大高手丝毫不逊!

宝玉却还是在从容的微笑着,甚至还笑得有些暧mei----------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们的圣女呢?上次摸了摸她的脚,手感还真不错!快赶得上方云儿肌肤的嫩滑了,不过似乎比我家袭人还要略逊一筹.”

大罗教同来的四大高手一起勃然色变,脖子上青筋暴凸出来!场面顿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教中圣女平日里的地位仅次与教主,尊崇无比,便是多看两眼也有严刑对待,却被宝玉拿来同金陵的青楼名妓相比!

岂知宝玉若无其事的望着天边的浮云,有恃无恐的道:

“你们几个笨蛋一定是想借机押解我上京,路上肆意的折辱我一番把?嘿,圣旨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是宣我和我的部属觐见!虽然是带罪!要是我们路上掉了一根头发或者是出了什么情况不能面圣,哼哼,我看皇帝猜忌大罗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正好在此事上寻出因头大做文章!你们几个,可有这个胆子?”

被宝玉这么一说,那心机较重的胖子游长老顿时勃然色变,知道宝玉之言虽有大半是恫吓之词,但却绝非没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宝玉见他神色,知道自己之言已然奏效,仰天长笑,大模大样自这愤怒得面上肌肉扭曲,偏偏又拿他无可奈何的四人身旁走将过去.对着吴用微笑道:

“咱们走把,在这地方闷了一个月,也该去领略一下京师的名胜风光了.”

就在宝玉话音刚落,四大长老实在心中极忿怒之时,他身旁的焦大竟霍然出手,行进间如鬼魅一般,目标竟赫然是曾经在他手上吃过大亏的游长老!

此事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以至于只有身当其中的游长老才能深刻的感受到那庞大的压力!他只有退,也只能疾退,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焦大那如影随行,若跗骨之蛆的佝偻阴森身影--------相反的他的疾退,更是给其余的三名长老的救援增添了极大的难度!

那三人可没有忘记,旁边还有一个实力莫测高深的宝玉与雄壮若山的典韦!

游长老在连续接下焦大的攻势后.脸色渐转苍白,接着复又涨红,最后变成紫涨,眼见得招式渐渐溃散.斜刺里却忽然飘来一抹幽柔的寒光!

焦大微“咦”了一声,运劲于指上,食指与大拇指顿时干硬如铁,毫不犹豫的便夹了上去!

运力一捏之下,顿时如中雷击,全身上下不禁颤了一颤,而那光芒也被“啪”的一声捏得粉碎!

那东西竟赫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这么缓得上一缓,游长老顿时得空,退入了前来接应的三大长老中,己方攻势被破,宝玉却也不着恼,轻笑道:

“我也说大罗教里不可能只派这四个人来.你终于肯出来了吗?”

两道白色人影飘然自左方的的营寨后面行了出来,乃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英俊,粗犷里显示出阳刚硬朗之意.而女的清丽脱俗,自有一种飘然出尘的气质.女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宝玉将杀害赵月林之事栽赃到她身上的那名“梦儿”!

不待那女子说话,陪在她身旁的那高大英俊的剽悍男儿阴沉着脸,再不答话,挥拳便向宝玉一拳袭来,两人虽然距离三丈余,但这一拳带起的劲风竟然在空中带起极长的尖锐嘶鸣,象煞了马车以高速转过急弯的声响!

宝玉旁边的典韦面上戾气一闪而逝!一躬身便挡在了宝玉身前,那模样象煞了一头正择人而噬的猛恶野兽!

轰然一声巨响!两人在空中相互交击了一记!典韦与那男儿身体均微微一晃,面上各自露出一丝惊异之色.宝玉却负手洒然笑道:

“我知道你们大罗教既然敢于前来,那么定然有必胜的把握.”

“--------不过你们这些家伙若是敢来惹事生非!我们也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宝玉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就好似一头狡猾的狐狸.

“到时候,你们就抬着我的尸体向皇帝交差把!”

这一句话,正说入了大罗教中人心中最畏惧之处!他们本以为宝玉在前线虽然立下功劳,但是其犯下的多项大罪只要有一项成立,加上他们朝中有人推波助澜,定然能将他定成极刑.

因此在他们的心目里,宝玉这个狡猾非常的家伙定然是要逃的,他们在外面整整埋伏了半月,只等他一有异动,正好借机名正言顺的铲除这个令人头痛不已的敌人!

--------谁知道,这家伙竟然毫无动静,顺从奉诏!

---------他竟然愿意乖乖入京!

看着面前大罗教中人的脸色,宝玉哈哈大笑,率着手下扬长而去,临行前还极不规矩的在那位清丽绝伦的圣女高耸的胸脯狠狠的盯了两眼!

面对着这个擅长给人制造麻烦,挑战人耐性的家伙,大罗教中人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尤其以那剽悍青年为最,偏偏又为典韦等聚贤庄中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宁为玉碎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拿他无可奈何!

将这群人抛在身后,一转过帐篷,宝玉脸上的浮滑之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凝肃的道:

“马上收拾行李,在一刻钟内预备上路!”

第二部第十八章入京

此处距离京师本来只有两日路程,然而圣旨上却未限定宝玉必须何时抵京,宝玉便拿住此点,在其上大做文章.一路上哪怕是见到一个小小土丘,一湾脏水也要去游赏一番,几乎是走出十里,便要后退八里.

更可恶的是,这厮行宿无时,居无定所,常常晌午见了客栈便要落脚,一干人午睡直到太阳落山方才起床,正是精神焕发,晚间却要外出游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意.

只是苦了伴随的大罗教那几名长老,素日在教中地位崇高,起居行动中少说也有一二十人服侍,也不知道多少年未有吃过这种苦头.偏生宝玉等人身份特殊,加上他身边随行的二十余人,尽是甘心为其效死的死士,动起手来也讨不了好,只能在嘴上骂骂,实质上的半点动作也没有.

看得这条路宝玉整整走了四日连一半都没走到,而且还是这般昼伏夜出的活动------他们白日里倒睡饱了觉,可怜大罗教中人还要严密监督,到了第四日晚间,连为人最是老成的游长老看着大笑饮宴,烧烤猎物的宝玉一行也不由得焦躁起来.圣女忽冷冷道:

“你们若是自乱阵脚,便是恰好中了那臭小子的奸计!可还记得我们派在怡亲王身边的弟子是如何被他算计的?”

她的声音轻柔温婉,偏偏又杂着一分彻骨的寒.她的凤目中的瞳仁忽然转为银白,刹那间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疾晃激射而出,以至于连宝玉他们用以烤肉的篝火也应声一晃而黯成了通红的余烬!

典韦暗自打了个寒噤暗道:

“这小娘皮好冷,当真邪门.”

宝玉却是若无其事,谈笑自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这圣女表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暗自心惊:

原来她自从那日脚腕被宝玉探手抓住后,当时便觉得心中气机翻涌,隐隐有席卷全身之势.出去后被人接应后立即不顾一切就地运功进入胎息状态,任人搬动--------这也是大罗教中人为何在随后的来自白道联盟中的截击中大占下风的原因之一.

旁人只道圣女被宝玉临行前一击,受伤较重,因此就地养伤,岂不知她却在理顺体内紊乱气息的同时,无意中借势连续翻越了两重半境界!踏入了她所修习的素女经的第十层!自她以前,修习到了十层的圣女没有一个不超过五十岁的,而她今年不过二十!

-------------同时更要知道,另外两名圣女不过才修习到八重半境界而已!

只是她素来就是被认为是资质最差的一个,如今却突然作出这种突破,在被确认以后.立刻被誉为百年以来最有天赋的弟子,在教中的声望大涨,各种以前从未获得荣誉,权力都接踵而至,就连身边这名教主的独子也忽然追求起她来!

只有她内心才深深的明白,所谓的天赋,声望,赞美都是假的,只有自身的实力最是重要!事实上,自己的资质依然赶不上前面的两名师姐,一切的改变都是拜面前这从容懒散更是好色的家伙的那一抓所赐!

--------那令得她气息紊乱的一抓!

在那肌肤相触的刹那,她甚至能感受到眼前似幻觉出一座巍峨的皑皑雪峰直压过来!在这等几乎是自然之威的面前,她深深的感到了那时是何等渺小,何等无助!

因此她一听到要对这个名叫贾宝玉的男子采取行动的时候,竟罕有的主动开口请缨前来.她的心中的念头再简单狠辣不过!

--------他既然能让自己得到提升,那么一定就能让那两名师姐同样也实力大振!就算要毁,也不能假手他人,得让他毁在自己的手上!

方才她便借说话之机,向宝玉发出了一记典籍上所载,新悟到的寒冰震击!典韦等人感受到的不过是余波,威力便已如此,岂知那男子竟然谈笑自若,不动声色的承受了下来!

这女子暗自心惊,只道宝玉的实力也大涨,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却不知道天下万法殊途同归,她修习这素女经,层数越高越趋近于阴寒,更何况她还是借了宝玉身上那柄神兵之威作出这强力突破!自然出手后若肉包子打狗一般---------有去无回.白白给宝玉增添功力.

宝玉微微一笑,望向站在十余丈开外的大罗教中人,他扬起的漆黑眉毛里,分明可以令人感受到,那种隐伏的飞扬跋扈!

“各位,夜深风大,要不要来烤烤火?”

宝玉素来行动便是淡定从容,再配合上他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与态度,足以将一个心平气和沉稳有涵养的人气得火冒三丈.然而四下里的大罗教中人在面沉如水的圣女的严令下,还是勉力克制住了出手的冲动.轻声呼哨一声,有条不紊的缓缓退入了树丛阴影之后.

待大罗教众人完全退走以后,宝玉却久久没有说话,与旁边的焦大对望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惊异隐忧之色-------他们竟在这功力明显大进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宝玉身上那柄合体神兵的气息!

接下来的路程里,宝玉没有再耽搁---------既然自己的打算已被悉数看破,那么也就没有再做作的必要,更何况还是在身负圣旨的情况下!

入了京城后,只见堂堂一国之都,无论是建筑还是行人身上,都能感受到一种泱泱的王者气派,同华丽繁盛,曲径通幽的金陵相比,京师里更多了一种井井有条的威严.

进城后,宝玉饶有兴致的饱览着京师的风光,缓缓的前行着.到了此处,大罗教中人自然不慌不忙起来----------在他们的心目中,宝玉只要入了城,自然就是瓮中鳖,网里鱼----------只是依然在远处密切监视着宝玉一行的一举一动,只是他们看宝玉的眼神仿佛就在看着一名待决的死囚一般!

来到这天子脚下,尤其面前横着的还是那不可测的未知命运,连典韦这等悍不畏死的猛士的呼吸中也带了些微微的喘息来--------他尚且如此,旁人的反应可想而知.惟有宝玉与焦大一个微笑从容,一个依然保持着素日里那副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模样.

一行人入了驿馆,自然有随行太监前去交旨.早有陈府驻京的负责人前来接住.并送来两张大红烫金拜贴,一张乃是纳兰容若的,一张却是素不相识的署名为罗洪送来的.

宝玉眉头微皱暗思道:

“纳兰容若与我相识已非一日,前来不避嫌疑的拜会倒也合情合理,而这名罗洪是何方神圣,敢冒这等风险来交结自己?”

他以探询的眼神望向持贴而来的那名家人,后者能被陈阁老看中,派在这等要处主持事务,自有过人之处,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躬身恭敬道:

“公子却是不知,这位罗帅一直在南线上统领大军,曾经打得尚可喜,耿精忠等人落花流水,一年前方才因为年纪老迈返京述职.饶是如此,此老在军中朝中还是极有影响力.”

宝玉忽然忆起昔日里看到的邸报,脱口而出道:

“莫非他就是罗老虎?”

管事笑道:

“正是,因为此老性情暴烈,擅长硬仗,杀戮颇重,因此军中就给他取了一个老虎的外号.本名反倒被人隐没了.”

宝玉目光闪动,沉吟道:

“据说罗老虎与徐世伯之间颇有隔阂,看这帖子上的措辞又颇为客气,如今平白无故的他怎会来寻我?”

管事垂手道:

“这个……..老奴就不得而知了.”

宝玉淡淡颔首,不再说话,只是凝目在那张请柬上,若有所思.他淡定的目光给旁边的人一种错觉,仿佛这无形的目光能够将那张厚文纸烫金请柬穿透一般.

…………………………

月正中天.

月色一如既往的清寒,孤峭.

宝玉以从容温和的微笑,落落大方的态度迅速在这群闻讯而来的贵胄子弟心目中博得了好感---------事实上,这也是纳兰容若所期望看到的.

今天晚上纳兰为宝玉设下的接风宴上,共计邀请了京城中数十名有头有脸的皇亲贵胄.这些人与其身后的家族合起来的影响,也实在是一种不可忽略的巨大力量!更因为纳兰家族素来不参与如今京师中愈演愈烈的夺嫡之争中,所以与会的人竟几乎涵盖了京城大部分派系.宝玉能够成功取得他们的好感,也为将来在京城立足发展打下良好的基础.

这酒楼环境却甚是幽雅,看得出来主理此处的老板也是个胸中有丘壑之人,他特意将楼的四周挖空成池,挖出来的泥土却堆积在旁边形成一座小丘,它极其平缓的以一种懒惰的方式犹犹豫豫的在众人的目光里蜿蜒着,其上遍植腊梅,寒香阵阵扑鼻而来,故在此处无论是饮宴,还是谈论事情,都极是惬意.

自然,席上众人问起最多的还是宝玉亲自指挥的那次才华横溢出的突击-------此事早已被传扬开来--------事实上只要亲身参与了那一役的将领均承认,宝玉当时无论从选取的时机,部位,地点都恰到好处,在最短的时间里给了元军最大的打击!

说到此话题,宝玉似乎也有些得意,顿时津津乐道起来,有几人虽然表面上也听得入了神,嘴角旁却露出了一丝不屑与安心的神色.

酒至半酣之时,忽然门帘卷动,一缕香风卷入.纳兰浅浅微笑,宝玉却淡淡剔眉,浅尝了一口杯中暖酒.虽然是在这样热烈喧哗的宴席里,明亮烛光射在他的白衣上,却分外有一种寂静的感觉.

当先而入的一名女子,依旧穿枣红色的云肩,黛绿趁兔白的深衣,缛裙袅袅,其实也没什么装扮,却令人分外觉得她缨络灼灿,宝珠生辉,连带身旁站的婢仆打扮的少女,虽脸容看不真切,也粘带觉似眉目皎好,沾风带香.宝玉心中“咯噔”一声,进来这女子竟是熟识,居然是花魁赛上,因为自己填出的词而败北的阮梦儿!再看她身上装束,打扮得和那日竟是别无二至!显然别有深意.

接着又行进来五六名美艳女子,大多都在金陵的那场盛会中照过面,最后行入的丽人,云鬓刻意的散披着,眼睛似秋水一般朦胧妩媚.被灯光一映,就仿佛柔婉得似一副均柔光致的绝世名画.

她便是京师伶人之首,

苏小小.

宝玉敏感的注意到,这艳压群芳的女子普一现身,在场的这些贵胄子弟顿时至少有三人显得有些局促起来,连纳兰也有些震动讶异.

苏小小温柔的目光环视过场中男子------所有男子一时间俱生起一种“她在看我”的错觉.苏小小忽然启唇对宝玉笑道:

“听闻公子在前方戎马征战,大破元人,贱妾心下倾慕,闻说公子在此聚会,特地带了几名姐妹前来做一回不速之客助兴,公子万勿见怪.”

宝玉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起身,彬彬有礼的道:

“苏姑娘,许久不见,你容颜清丽如昔,当真是可喜可贺.见怪二字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当先行入的阮梦儿.宝玉此时的目光,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热切.

第二部第十九章艳宴

宝玉看向阮梦儿的目光就仿佛是一个少男,用一种贪婪的目光在看他所渴慕得到的女子.

----------而且那女子身上似乎还没有穿很多衣服.

但是他看的方式却很有些不妥.他对阮梦儿的脸只看了一眼,第二眼便是看她的胸脯,第三眼便看她的小腹.他的眼神却很是坦然,仿佛他这很无礼的举动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一般.

饶是阮梦儿身在风尘,却也对宝玉这样的目光很有些吃不消,面上泛出隐约的红晕.看上去更有几分诱人的艳丽.

在场的那些子弟,有几人顿时微微皱眉,对宝玉的印象大打了几分折扣.宝玉却顿时觉得,因为苏小小那几句话带来的压力被消去了大半!

--------这女子一上来,便巧妙的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将旁人的嫉妒之意引向自己的身上!看样子她和纳兰的关系还颇为密切,又不能直接开罪!

无奈之下,宝玉只得拣上了阮梦儿以表明立场.既然第一步已经做了出来,宝玉索性放得更开了,也不去看旁人的反映,只盯着有些羞腼慌乱的阮梦儿微笑道:

“阮姑娘不计前嫌,居然也为贾某接风,如此好意,宝玉自然领会得.”

说着竟然去携她的手,阮梦儿微微一惊,手略有缩意,但终究还是任宝玉将自己的柔荑握住,低头羞涩道:

“贱妾……贱妾只是被苏姐姐拉来一道的,公子请自重.”

说着便欲挣脱,却不料宝玉似乎意料到了她的意图,预先便手上一加力,阮梦儿顿时一个踉跄,跌入了他的怀中.玉人在抱,宝玉哈哈一笑,,就搂着她回到了椅上.见阮梦儿星眸半闭,双颊晕红,半倚在宝玉的怀中,欲加推挡,偏偏又似是气力不胜,丰隆挺翘的胸脯微微起伏.

旁人未料宝玉竟然如此胆大急色,均有些目瞪口呆,一大半浪荡的则将宝玉引为同道中人.眼光则色迷迷的在那几位跟随进来的红牌姑娘身上放肆的巡视起来.

苏小小一怔,似乎也未想到宝玉这一手连消带打,来得巧妙至极,只是连带上了陪自己同来的阮梦儿也受累,这该如何是好?宝玉此时已埋首在阮梦儿雪白的颈胸前,肆意的亲吻,吮吸着,双手更是极不规矩的滑入了她的衣内,虽然天气寒冷,为了御寒.衣物穿得甚多,宝玉的双手却如鱼一般游行无阻.

眼见得阮梦儿的衣衫中,那双魔手不住四处滑动,起伏,这种致命的诱惑,甚至比脱guang了她的衣衫还要来得直接而透彻.接着,宝玉全然不顾旁边众目睽睽的瞪视.一只手依然在她的胸前揉捏,另外一只手却直接向下进犯.

阮梦儿此时虽然觉得浑身酥软,娇喘连连,正是意乱情迷之时,发觉了宝玉这等大胆妄为的举动,也忍不住颤声道:

“不,啊!不要啊……….我,我不行的!别在这里!”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尖声颤抖着叫将出来,分明是在求饶妥协了.却不知宝玉也整整有数月未碰过女人,阮梦儿长相虽非绝色,身材却是丰盈惹火至极,宝玉这等上下其手,碰碰触触,心下也早动了绮念.阮梦儿这几句话看来虽然是求饶,实质上若火上浇油一般.哪里肯放过这块到嘴的肥肉?

宝玉嘴角微翘,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道:

“好,我放开你.”

他嘴上虽然这般说,双臂却将阮梦儿紧紧环住,面颊贴在她丰隆的双峰之上,贪婪的呼吸着这源自女体的香气.双手却正好探入了阮梦儿下身的裙杉里,哪怕是隔着布料也看得出来,他双手的动作越发剧烈.

阮梦儿满面潮红,紧紧咬着下唇双目紧闭,似乎知道今日已经难以身免,强自忍耐着.苏小小双眉紧蹙,显然未料到居然会出现这等尴尬局面,欲待出言劝阻-------看宝玉那模样哪里是听得住劝的.欲待拂袖而去,但将陪自己同来的阮梦儿就此弃入狼窝实在又于理不通.

列席的那些世家子弟有个别老成的已经微微皱眉,面色不悦的起身行了出去.连纳兰也欲言又止,面色不豫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席.留下来的却都是将宝玉当作同道中人,见他如此放浪形骸,大生知己之意.看得心痒难奈,干脆有样学样,起身揽过身边服侍的稍有姿色的婢女上下其手,口里却在调戏同来的几名京师名妓起来.

阮梦儿忽然发出一声尖叫!

只见宝玉已经将她那修长而丰满的双腿分开,强令她跨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自己则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腰,显然方才那一刹那,两人已进入了最紧密的结合状态.宝玉的双手大力四处揉捏,而唇也在不住阮梦儿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连连亲吻吮吸着.阮梦儿身体不住剧烈的颤抖,鼻腔里发出的声音又似在哀怨的哭泣,又似在柔媚的呻吟--------这几乎是强烈的催化剂一般.

旁边的另外一名随苏小小同来的名伶终于忍耐不住,寒声道:

“贾公子请自重!梦儿虽出身青楼,却是言名卖艺不卖身的,公子这般强迫,勿要逼迫奴家去京侥兆鸣冤!”

她这话说得极重,实在令旁边那干蠢蠢欲动的贵族子弟心中一凛.宝玉望了望那女子,只见她一双弯弯的眉毛高高上翘,秋水也似的眸子里尽是冷厉的寒意,也是大有姿色.顿时晒然一笑,下身用力顶了几下,弄得阮梦儿又是几声尖叫,这才懒懒的道:

“要告的话请便,老子杀了王妃的亲戚,私分了战利品,更放纵了士兵!现在还是待罪之身,在等候皇上圣裁.我也不在乎多加一条罪名,嘿,不过说起来,你要告我,还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宝玉嘴角旁边泛起一抹刻薄的微笑.

“既然如此,索性让你告得名正言顺些.”

“典韦!”

最后一声却是提高了音调.典韦立刻在外躬身应和.他体格雄壮非常,一进来顶天立地的站着,仿佛整个宽敞的房间都为之狭窄了起来!

宝玉邪笑着向那名脸上已经开始变色的冷寒女子努努嘴:

“这女人说要告我调戏民女,你索性让她告得理直气壮些!”

典韦似乎也未遇到这种事,尚未明白宝玉之意,手下却丝毫不慢,一把便拿住了那女子的肩膀反扭了过来.那可怜女子一声惊叫,接着却死死咬住下唇,双目中泫然若泣,以一种怨毒的眼光看着宝玉.

看着典韦有些迷惘以请示下一步的眼光,宝玉笑着问了问旁边一名看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名唤载沣的贵族子弟.

“兄弟,这妞儿叫啥名字?似乎很傲的样子.”

载沣笑道:

“她叫韩千雪,是真真楼的头牌姑娘,拜了九门提督作义女,素里里架子大得很.”

“哦……..架子很大.这才够味道”

宝玉微微颔首,淡淡吩咐道:

“典韦,去把她用了,赶明儿叫人送五千银子去那个什么真真楼作开苞费.”

韩千雪本以为能借自己义父的名头能吓住这个狂妄的公子哥儿,岂知他听了后更加变本加厉!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哭叫道:

“姓贾的!你敢!”

宝玉皱了皱眉,只是挥了挥手,便又将注意力投射到怀中已经酥软得似一团棉花的阮梦儿身上.这可怜的女子已被他弄得几乎成了半昏迷状态,若一堆软泥一般任他为所欲为.宝玉怀抱佳人,浅酌小饮,当真是两大yu望一起发泄,惬意至极,事实上,两人直到现在目前还一直处于最紧密的结合中.

隔壁却传来了韩千雪的哭叫和明显被压抑过的痛呼声,对于宝玉的交代,典韦等人向来都是一定贯彻到底的---------更何况是zhan有韩千雪这等冷冰冰的最能激起男子yu望的女人?

耳听着隔壁房中传来的极能刺激起男子黑暗yu望的那种微弱痛苦呻吟声,与席的几名公子哥儿终于也忍耐不住,也将身旁陪伴的使女就地推dao,大力发泄起来.

一时间,这个酒楼的雅间里尽是男女之间的翻云覆雨之声.已伴着纳兰等人行到酒楼门口的苏小小停住脚步,俏煞的脸上有一丝愤恨之色一闪而逝.表面上却还是略带矜持的谢绝了纳兰等贵胄公子彬彬有礼的送她回去的好意.

………………………

外面有微雨.

或许是微雪.

洒在人的脸上麻麻痒痒的.

苏小小回到了她的居处,她卸着妆----------女人在这些事上面,总是比男人麻烦许多.端坐镜前的她恬然安详的模样自琉璃八角的灯色里看去,像是一个自工笔画中走出来的仕女,她身上的衣饰酥色绣遍,妥帖几乎得令人浑忘了一切,只沉醉于她以肢体语言勾勒出来的这场迷梦中.

然而她卸妆的手忽然停留/僵在了空中.

因为她忽然看见了几上本来热气腾腾的茶竟忽然化成了冰!

一层浅而薄的冰!

苏小小的面色凝重起来.也不见她如何举手投足,纤纤玉指便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眼花缭乱的划出了数十个奇幻莫测的符号.

烛火暗淡下来.

沙沙的响着!

苏小小却遽然若遭大力冲击!面色惨白,吐出一口鲜血!

-----------那血中赫然有着一点点晶莹的冰粒.

这女子面上露出不甘愤恨之色,却又一闪而逝!整个人都如云一般的委顿到了地板上,颤声道:

“小小不知道原来是师妹大驾光临,怠慢之处,请师妹万勿见怪.”

一个清寒若冰的声音仿佛撕裂空气一般冷冷传来:

“我早已经说过,未得我的允可,任何人都不得去招惹贾宝玉!你为何要明知故犯!”

从富丽堂皇的帷幕外缓缓现出一个浑身素净的清丽女子,虽然她也是美到了极处,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却是让人凛然不可侵犯的那种神圣!连一直陪同在她身旁的那名对她神色亲密,剽悍高大男子,也似乎为那股气势所迫,与她的距离拉开了数尺!

来人正是武功忽然突飞猛进的第三圣女.

宝玉口中的

---------梦儿.

---------柳梦.

苏小小见了她的声势,眼中一丝交杂了,畏惧,嫉妒,艳羡的神色一闪而逝.口中畏惧道:

“先恭喜师妹已突破了素女经十层境界………今日去酒楼之事,实乃纳兰公子大力邀请,我实在不知晓宝玉在那处.”

旁边那剽悍高大的英俊男子也出言沉声道:

“师妹,小小似乎也有苦衷,教中安排她这身份,自然有些事身不由己.想来也不是有意而为之.是否可以原谅一次?”

柳梦目光连闪,她知道教主此次任命她为京师一带的主脑人物实乃迫于教中压力,而其子这般跟随,一方面固然为了追求自己,一方面想来更是要起监视作用.以免自己趁此时大权在握之时,借机报复,创伤教中元气.

这女子深吸了一口气,一头秀美的长发顿时无风自动.激扬飞散.苏小小心中一惊,浑身都紧绷了.不料柳梦忽然轻笑道:

“纳兰邀请?究竟是谁请谁,你我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你对上了贾宝玉这等阴险狡诈的无赖,想来也讨不了什么好去.你身边的那个最得力的亲信韩千雪呢?”

提到贾宝玉三个字,在场的这三个人都露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因为宝玉这个人,很给他们一种摸不透的感觉.仿佛是各种矛盾的综合体!

唯一能确定的是-----------

这个人绝对不肯吃亏的!

场中寂静了半晌,柳梦冷笑道:

“若你手下韩千雪敢为了保护贞操显露武功,泄露教中机密,哼哼,到时候我来杀你,只怕没人敢来说我的不是了吧?”

第二部第二十章赛竞

雪分外的大,也分外的白。天上的雪云仿佛也眷恋着这里一般,就这样定在了天上,将携着的雪纷纷扬扬的散落下来。灯火通明的京城中,连寻常惯嗅的炊烟味道几乎都是热切而喜庆的。普脱大难的家家户户均细细体味着这祥和而安宁的妙处。

----------若不是经历前些日子元军破关之威胁,人们那能领略到这种劫后余生的额外欢愉?

而宝玉已经整整被滞留在了京城二十日.

仿佛已经被皇帝遗忘了的他,每日里依然挂着那从容恬淡的笑容.依然肆无忌惮的京师里四处游耍----------准确的说来是惹事生非.这二十天里,宝玉率手下人一共在京城里斗殴了一十七场,两日前更为了示威,再度找上真真楼,丢下五千两银子,派典韦上去再将这京城头牌清倌人睡了一次!

然而却无人出来管辖于他.

是真的没有?

还是在隐忍着作一次大的爆发?

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平静,可是随着徐达因为抗言直辨,咳血晕厥在金脔殿上之后,朝野震动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平静下隐伏着怎样的暗流窜动!

唯一无动于衷的,却是引起这汹涌暗流的人.

贾宝玉.

比如,眼见得这只怕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落将下来.他便在一处不大有名的产业里中宴请入京以来结交的一群纨绔子弟.令人称奇的是,素来洁身自好,沉稳老练的纳兰居然也肯前来赴宴.

此处青楼虽然规模颇小,前后四进精致雕花红厢房屋,倒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出人意料的是,虽然宝玉那晚与这几名公子哥儿在酒楼当众强行宣淫的丑事已经被传遍京城,可是今日与席的京城名伶反倒越发多了,她们却是抱着各种不同目的而来的-----------

有的是好奇,她们混迹风尘,什么名节贞操本来就看得极淡.急于一睹这个据说才华与纳兰公子仿佛的贾宝玉的真容.

有的是为了钱,除了苏小小等别有用心的人是主动涉足其间之外,其余的青楼女子哪个不是为了钱来的?宝玉浪荡虽然搞得满城均知,他出手阔绰,绝不小气也是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例如绯闻女主角阮梦儿第二日便收到了宝玉的六千两银票,而真真楼的老鸨更是因为韩千雪两次被侵犯的关系,入帐一万两,人前哭丧着脸,人后却笑得饭都多吃了几碗.以至于人人都传说宝玉在将战利品军饷分发给部下的时候,自己也大捞了一笔.

有的则是为了才,当下青楼中传唱的主流依然是骚人墨客谱写的曲词.宝玉在派人去给阮梦儿送去银票的同时,还附带了两首新词.那日阮梦儿虽然受了些委屈,可是一来有钱可拿,二来就凭借那两首新词,这几日便因为有了新词传唱,香闺几乎是门庭若市!一些本来排名在阮梦儿之下的女子自然不服气,自信容颜美貌不输于她的便主动前来,心想若能引诱到宝玉,哪怕是被他折腾一番受些羞辱,能得两首新词也是好的.

此处本乃陈府产业,本是酒楼,老板见来了这么多人,也知道此乃难得的扬名机会,忙敞开中门,临时打通了两间敞厅做成一个大的宴厅,布置间也颇费心力.宝玉却也特别,命老板寻了几张长条大桌子拼在中央.其上列有各种火锅,精致美点,琳琅菜肴与空白干净盘子.桌子下熊熊的置了五个兽碳大火盆,一室皆春.周围却甚是宽敞,留出好大一块地方,四面贴近墙壁处才设了椅,小几.地上布了一层极厚的红绒地毯,周围十余个花瓶里皆插的新色腊梅,寒香扑鼻.更有七八名训练有素的仆佣垂手伺立,默不作声.

宝玉宴请的客人来了后,一个个对这种布置均大感新奇.按照安排围成圈坐了.学着宝玉的样子拿了个空白盘子,将自己喜欢的食物等盛放其中,携回座上取用品尝.这些人素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公子哥儿.一尝试之下,大感有趣.

此时宝玉又微笑着撩起门帘,将一众名妓请将进来,顿时屋子里活香活色,莺莺燕燕之声络绎不绝.在这样一个美食与美人交错的环境下,身边怀中都有女人,眼中清澈无比,还能保持风度的只有两个人.

纳兰

宝玉.

苏小小庸懒的靠在纳兰的肩头,自有一种美人的别样的不经意风情.

宝玉的怀中却还是若猫一般腻在他怀中的阮梦儿.

----------此时的看到阮梦儿媚态的男人,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一样东西.

---------床

宝玉微笑点点头,向着纳兰举杯,两人对饮,面上都挂着一般的从容微笑.苏小小忽然发现,对面那个脸上随时都挂着可恶微笑的男人,其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度翩翩竟丝毫不逊色于身边的第一才子纳兰容若!

自从那日被忽然功力大进的柳梦压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之后.苏小小痛定思痛,便开始寻觅这个一向不如自己的师妹突变的原因!

最后----------目标被锁定在金陵!因为柳梦在实力突飞猛进之前,便被派去金陵主持浸透贾府的工作.而在金陵她与这名贾宝玉作正面一战,详细情况乃是教中机密,不得而知,但她却是进入了胎息状态着被抬将回来的.醒来后她的武功便大进!

也因为此,贾宝玉被列为教中的第一等大敌!

然而宝玉却在北面战事中屡出奇兵,更将拯救怡亲王这等奇功拱手让给大罗教------虽说宝玉此举实乃迫不得已,然而却不得不能让大罗教高层对其人的行事作风,利用价值重新估量.

同时再联系到柳梦那种种将宝玉视为禁脔一般,不允许他人接触的作法,苏小小也是绝顶聪明之人,顿时将目光投注到了这一切事件的关键人物-------

贾宝玉的身上!

苏小小目光闪动,她越看越觉得宝玉这个看似纨绔子弟的人身上隐藏着太多的矛盾与秘密!你说他好色,眼神却清澈得像个孩子;你说他精明,偏偏他杀皇亲,散军饷,做的都是冒天下之大不讳的杀头傻事;你说他实力超群,可是在他举止里感受不到一点高手的感觉.似乎出手的都是手下,他只是在其中起一个主导的作用.

但是正是因为这许多的错综复杂,难以确定,更加坚定了苏小小的判断!

----------要知道,能够在大罗教那几乎是无孔不入的情报网里保持这种神秘,这本身就是一种了不起的能耐!

她甚至以女性的直觉敏锐的捕捉到了,柳梦能力突然增强的关键,多半就在面前这个男子身上!即或不是宝玉直接所为,也定然与他大有关联!

在一群穿花蝴蝶也似的舞姬的起舞里,宝玉很优雅的托着空盘子,风度翩翩的走到了大桌旁夹取菜肴.他正拿起一双银筷准备夹菜,旁边忽然一阵清雅的香风传来.

宝玉身体微微僵硬了刹那,顿时恢复了正常,微笑道:

“原来小小姑娘也喜欢这道肝胆相照?”

苏小小美目流转,她鬓旁别的一朵珠花在灯光反射下,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色异彩.更是烘衬得她的笑意分外柔艳,秀颌也分外的显得小巧玉润.令人无由的生出一种怜惜的冲动.苏小小掠了掠发,柔媚的笑道:

“这菜的名字倒也别致,很有男儿的阳刚之气.”

宝玉洒然笑道:

“此道干碟美味乃是将一叶猪肝连胆洗净,放去半个胆的苦汁,另一半让它渗入猪肝。然后风干,切成大片,蒸熟,再改刀切小片,供吃。因此这种入口苦、回味甘的独特滋味的猪肝,唤作肝胆相照.”

苏小小的一双凤目很风情的斜睐着宝玉,嫣然一笑道:

“贱妾孤陋寡闻,说来惭愧,只是尝来觉得美味,居然还不知道这小小一片东西里藏着这许多典故.”

在场的男子看苏小小在说话的时候,用白白尖尖的纤指轻轻掠了掠柔顺乌黑的长发,而略偏的左颊染着灯色,这绝美的姿容迅即在在场所有的男子的心坎中无声的撞击了一下.

宝玉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只是侧身将来到自己身旁,神情颇有些幽怨的阮梦儿拉入了怀中.这才从容道:

“既然如此,小小姑娘不妨再尝尝这味干碟?”

宝玉眉目本就俊秀,如今温柔含笑,更能诱惑异性源自心底的那缕情愫.他这般一说,场中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碟红中带黄,炸得酥透的干片去,略有不同的是,女子的目光大多都神色复杂的先望向他怀中的阮梦儿,再看向宝玉的脸,最后才落到那碟切片之上.

苏小小眼波流动,仿佛是一个不真实的梦一般.启唇轻笑道:

“不知公子推荐的这道菜又有个什么别具一格的名字?”

纳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行到了苏小小身旁,尝了一片,接口笑道:

“不错!入口即散,回味悠长,更有一种奇异的香味,莫非便是常听人说起的那道柔肠百结?”

宝玉微笑道:

“纳兰兄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便是取上好鹅肠,仔细洗净后,浸泡在特制的卤料中数日,再将之取出,内中填塞剁细的小羊背脊精肉,鲤鱼鱼腹肉,取其鲜味入油锅中炸制而成.因为油炸后表面呈现出一种金黄色的褶皱,故名为柔肠百结.食用之时若是蘸取爰荽,椒末等,又是另外一种风味.”

听他这般说来,旁人果见此盘旁边还放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小碟,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黄色粉末,方才均不知其为何用途,听宝玉这般说来,便是用以蘸取之用了.

听得宝玉的介绍,这两道菜前顿时门庭若市,不过片刻便一扫而空,有的还顾忌着世家子弟风度矜持着,等到起身时候,桌上便已只剩了两个空荡荡的雪白盘子,与宝玉关系早已混得甚是密切的载沣怀中佳人也想要吃,他出手晚了些,自觉在佳人面前丢了脸面,忍不住半笑半骂道:

“我说贾二,你这厮也太过扣门了吧?嘿嘿,嘴里说得天花乱坠,将哥几个的胃口吊将起来刚想尝尝你们江南的这新鲜玩意儿,喝,转眼就没了,你这不是吊人胃口吗?”

这十余日来,宝玉与这些悠闲度日,与这些无所事事的贵胄子弟早已相处得若多年知交一般,见载沣开了这个头,顿时随着起哄起来.

宝玉见状,心中暗笑-----他早已预料到有这种情况的出来,表面却是苦笑着无奈道:

“各位,我贾二可是那种小气之人?实在是因为这两道菜料理起来,无论是原料取材,制作工序上都颇费周折,而我这性子又是力求尽善尽美--------要我拿那种粗制滥造的来糊弄好朋友,那真是万万不行的.”

众人听他的话说得在情在理,又甚是诚恳,也无甚话说得,只是心中对那两道菜的向往不禁又强上了几分,又想到今日列席的人吃过的自然要回去夸耀,以后闲谈时候又多了摆谱的资本,自己偏生与其失之交臂,一股强烈的懊恼更是不觉涌上心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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