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是中国人?
这是个严肃的问题。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这自然是外表特征,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至少要会说中国话,写中国字,知道自己是中国人。
吴利兹是典型的中国人,很传统的那种。
所以,他精于中国画,花鸟鱼虫山水人物笔下生花,写的一笔好字,柳颜王张怀帖帖摹的八九分神似,会应景地吟几句诗早起《春晓》晚间《静夜思》,举杯《将进酒》,感怀《忆秦娥》,也可以和着那溪水流鸣奏一曲《高山流水》,看那山涧鸟鸣《百鸟朝凤》,偶得空闲,于那长堤畔,柳树下,寻三老闲汉,摆摆棋谱,反宫马过河卒田字飞相。
他若生在唐朝,不说又是一吴道子一李白,至少也是一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子。
写诗,有些为难,至少心中记得太多绝佳之做,不想出来献丑。
但要写几个标准的古篆文,指点指点戈蓝什么叫“令,引,近,慢”,又如何“变,徧,遍,片,段,叠”,减字偷声,摊破填字转调,这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些相对戈蓝来说,依然太难,至少也要让他先明白,基本的句式吧。
“我容貌如花,姿态如风中柳树,头发像秋天盛开的菊花。”
吴利兹添加了几个字,再以正确的顺序写了出来。
笔尖婉转自如,字体大气优雅,显然不是初学。戈蓝的青色的眸子不住地抖动,难以置信地看着吴利兹。
他不能相信的是,眼前的男子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写出符咒文,能够修饰他的符咒诗句。并且是一副“我才是行家”地模样,稳稳当当,四平八稳地把戈蓝的骄傲踩倒在脚下。
但这怎么可能?
戈蓝身份特殊,所以能够一览和梅达洛大陆收藏最丰富的翡翠森林古籍图书馆,这才能够对渐渐淹没在历史中的符咒文字有所研究。
可这个男子凭什么?他凭什么写的如此自然,写的这般漫不经心,仿佛他从来用的都不是和梅达洛大陆的语言,而是用的这种符咒语言。
戈蓝的诗集在他地手中跌落下来,他赶紧抢先拾了起来,不让吴利兹再有解除的机会。
“这才是正确的句子。如果按照你原来的句子理解,翻译过来,便是我的容貌被画花了,我的样子像柳树中风一样僵硬,菊花在秋天盛开,头发像……最后这三个字没有任何意义,谁也不知道你的头发像什么……”吴利兹看着戈蓝,这位诗人现在的模样,确实僵硬的如同中风。
“当然。我只是修改了一下你地句子。按照约定,我还是要写一首诗。”吴利兹自顾自地拿出自己的画笔和画纸,从花间派大家温庭筠的《南歌子》中截了几句,“似带如丝柳,
团酥握雪花。转眄如波眼,娉婷似柳腰。脸上金霞细,眉间翠钿深。枕覆鸳。隔帘莺百。感君心。
吴利兹也懒得解释这些句子是什么意思,反正也是从几首词中截下来的,一味地卖弄文字而已,戈蓝既然只能写出“姿态柳树中风”的这样句子,也无法去理解这首诗地具体含义,更不用奢望他能发现这首所谓的诗,根本就胡乱拼凑,毫无平仄押韵的规则。
这胡乱拼凑地句子……
戈蓝面无人色地看着吴利兹的符咒诗文,手指上缠绕着的那根金色发丝黑光隐去,手臂颤抖着。w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你要是女人……这首诗文真可当是歌颂你的美丽。只可惜你是男人,这首诗文便只能作为你那些文字粗俗不堪的判决。”吴利兹有些生气,中国的古诗。是何样的优雅,何样的绝妙。中国字,是何样的含蓄,何样的多情,却被自作多情地组合成画花脸中风这样地句子,吴利兹能不生气吗?
你不会,不怪你,你不会,可你偏偏还要糟蹋,硬生生地降了人家格调,若让人误会了,原来所谓的一字千金,一字难推敲的文字,粗俗如此,吴利兹这样地传统文人,能不心疼么?
这就是他毫不留情地打击戈蓝的理由,最好是这厮永远别写符咒诗文了。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