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头,荣利城资深仵作,现年六十五岁,从事仵作职业也有三十多年历史。宋家本为仵作世家,传至老宋头已有六代均为仵作的家史。
敛尸房内,冷三面无表情,看着老宋头的刀在死者尸身上滑过。尸体已经不能再称作尸体了,只能称作是一堆堆碎肉和破碎的五脏。
“三爷,要不您先出去喝会茶、坐会,等我有结果了再向你禀告。”老宋头百忙之中不忘站在边上的捕快。
冷三摇了摇头“不必了,老宋,我还撑的住。你忙你的,李头交待下来的事,别耽搁了。”
老宋头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埋头在他那片天地中。
也只有老宋头,别人谁也受不了这种工作了。即便冷面阎王三在江湖上素以冷酷无情著称,也受不了解剖尸体的事情。平常他们四个最不愿来的地方也就是老宋头的敛尸房。就更不用提,身为他们仁慈、和蔼可亲的捕快头头的我啦。(没法子这就是天份,更何况还这么年轻的我呢)
“老宋你先忙,李头还交待了,要我死者的检查随身物品。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有什么结果,立刻告诉我。”实在吃不消的冷三找了个正当理由,奔出门外。
房内,只有老宋头的刀滑过尸体的声音,还有就是时不时传出的,拿起放下手术刀的碰撞声音,以及翻动血肉的声音。
房外树下,冷三早已吐成一团了。
捕役办公处,我走进房内,小余、老铁、阳风都在。
“头我察过了,守城门的兄弟、各个客栈、酒楼、妓院、赌房、茶馆。得到的结论是:死者昨晚关城门之前进的城。一入城内,就被一群看是和他相识的人带走,在白云楼大吃了一顿后,就不知所踪了。他们也没有住客栈,死者也一样和他们失踪。直到今早,被发现仆尸于唐风客栈门口。我也问了唐风客栈的老板和伙计们,他们均说没见过死者。我又询问了住在案发附近的居民,他们说昨夜并没有听见打斗的声音。所以我认为:应该是那帮带走死者的人,因和死者发生争执,争执过程中割伤死者,而死者在城门关闭的情况下,只能奔向衙门内求救,途经唐风客栈,流血过多而死。只要抓到那帮带走他的人,这案子就可以结了,凶手就是那帮人。老铁说查到了东方国的动向,要想你报告。”最爱嚷的小余,最先说出了他今天的成果和自己的意见,附带还不忘提了一下老铁。
我不理他渴望的眼神,(让我肯定他的判断)示意了一下老铁:“老铁,你说说吧!”
老铁不甘的瞪了小余一眼:“头,我没打听到什么太大的消息,只是听各个帮派说,近段时间,各商家雇佣他们的事多了不少,听说是因为东方国有高价收购粮食的意向。其国近几年收成虽然不是太好,不过也应该不缺才对,似乎有囤积的意图,至于兵马调动就不太清楚了。”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东方国的意图依然很明显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这个道理。抬头看到他们三个齐望着我,等待我的答复。
“阳风,就事论事,别的先不要提,说一下你所察的结果,分析一下说给他们听一听。”我向阳风说道。要知道,这个时候就应该是训练部下能力的时候了。如若不然,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怎么得了呢。虽然也不排除私心做怂,那可怜的一点点私心只不过是想,阳风顶替我的班,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跑妞啦,心知肚明就可以了,用不着当面说出来的吧!
“是!头。”阳风看着我鼓励的得眼神,略带些激动的说,(也就是我这种从现代来的人啦,要不然会有哪个十六岁的少年不但不想表现一下自己,还那么自甘自愿,不求回报的培养下属呢。)“今天太守大人,接见了明月城主派来的使者,据悉他们是昨日早上到的,住在驿站。是为向我们城主大人陈述,明月城两万治安军动向而来的,据说是为了剿匪。”说到这里阳风看了小余一下,“和小余说的那帮人应该有关系。至于小余认为的结论我不赞同,杀人动机、时间,以及作案过程等都未确定,过早的根据相识并在一起吃饭,就下结论他们是杀人凶手,似有不妥。不过那帮人应该与案件有关,应该是我们破案的关键才对。”
说到这里阳风又望向我,看见我又带着微笑点了点头。
接着阳风又转老铁:“至于老铁所说的,我也认为,东方国该有所动向了。一个国家无缘无故的进行粮食囤积,可能说明一件事,就是这个国家有进行战争的打算。应该对东方国有进一步的关注。”
阳风说完,不理小余瞪着他的眼睛,望向我等待我最后的总结。
要知道,虽然我现在也不过十六岁(生理年龄),但是在荣利城中没人敢瞧不起我。有异议的人早就在五年前站出来而又缩了回去,当然是心服口服的缩了回去。论武功没人不服(不服的早就被打成猪头了,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变态师傅们教我的是什么武功,也或者荣利城市是个小地方吧!环顾我所到之处竟然无一合之对手,现在我可是打架第一高手哦!不过我总是保持低调而已。低调就这样??不敢再想了!)论智慧么,想当年,我也是受过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大学毕业生吧,虽然学习没怎么用功,不过课外书籍啦、之类的可没有少看啊,随便搬出几个理论来就够他们受的了。
所以,虽然我接任荣利城捕头时,也不过十二岁,但是一年后,本城没人胆敢不服的;到第二年年底,即便是外地过往客商、或者其他地方的帮派,也不敢在荣利城生事。从那以后荣利城再无大小案件发生,直至今日的街头仆尸案。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开始培养四名得力助手:阳风、老铁、冷三、小余。直接后果就是,有太多空余时间的我,在这一生里开始了我--李建南的初恋生涯,追求“一间茶舍”老板张老爹的女儿,小桃红。也正是因为这样,张老爹才会反对我和他女儿来往,说我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标准的纨绔子弟架式,不能给他女儿带来安全,跟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冤不冤啊我,想我现在,这个没爹没娘的苦命孩子。只看见我表面那么风光,可谁看见我暗中的奋斗啦。好像也没什么奋斗哦,现不管这些啦,诉苦嘛,当然要有苦才可以诉的么。
每个月也就五两银子的薪水,即便是收各帮派的孝敬费,也只收了区区五百两,其中有一半用在那四个家伙的身上,(还美其理由曰:“头,我们不象你,就一个人,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家糊口不是,所以每个月这么点微薄的薪水则么能够呢!”)另一半也拿去救济贫穷去了。这里的失学儿童可要比我那个年代多得多啊!
我向阳风点了点头:“不错,阳风,你分析的很好,小余以后你要多向阳风和老铁他们学学,不要总是那么鲁莽。”我不理小余不服气的目光,接着说,“我以前就说过了,只依据单方不全面的情报,而过早的下结论,往往得到的都是偏见、是错误的结论。我知道你现在不服气。”
“头,我那敢不服你啊!”
“不用多说,明天还是由你去察驿站那帮人的事,记住了对人家客气一些,他们怎么说也是帝国的官员,更何况你还没拿到他们杀人的证据。”
“谢谢,头,我知道该怎么做啦。”眉开眼笑的小余,边说着还边向阳风、老铁发出得意的恶笑。
阳风笑了笑又望向我,老铁看都没看这小子。
“记得,不是让你去抓人、审讯,多用些脑子,不妨旁敲侧击。”
“知道了,头,你放心吧。”
雏鹰也要经历风雨的不是,就让这小子去历练历练吧。
“现在,大家和我去老宋头哪里。”
“哇,头可不可以不去啊!”小余第一个叫了起来。
“头,我身体有些不适,我要请假。”狡猾的阳风跟着也发出了抗议。
“头,我,我....”老成的老铁也变了脸色。
“一律不准,都跟着我!”
要下水大家一起下水,这样才显示出本捕头的公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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