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掖被子的双手忽然一顿，目光移向对方，四目相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忽然蔓延开來。
幻月知道，如果他什么也不说，这人替他掖好被子，就会像根木头一样，干巴巴地伫立在床前，然后一直守到天亮……
前世，他并不了解放肆。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骨子里透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倔强。
或许是月色太美，又或许是夜太宁静，两个人默默对视了许久，鼻息交融，却始终沒有打破沉默。
直至，，
幻月低声说道：“在我心里，已经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男人的身体突然一僵，却依然勉强地笑着，固执地望着幻月，等待他接下去的话。
幻月吸吸鼻子，有些哽咽地问道：“即便是这样，你还是决定在守在我身边吗？”
放肆不语，却是坚定地点点头，目光直视着对方。
“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幻月沉重地闭上眼睛，眼前胡帆浮现出凉柏的容颜，那个俊美如天神般的男子，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笑容，他不会笑，一开始脾气也很差，霸道又蛮不讲理……加上那人身上，有一种类似放肆曾经的气质，他更是本能地抗拒着。
人以类聚。
能够让幻月心动的人，必然是温柔深情的，一如凉夏……所以，他最先产生好感便是温柔的凉夏，只是……
两人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便在他诈死离开京城之前，也沒能见到凉夏一眼。
对于凉柏，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心动，可是当他发现那个男人的隐藏在冰冷面具背后的真实，当他发现那个男人的本质其实也很温柔，很深情，只是他依然不会笑，又或许是忘了该怎么笑……
天牢中，不离不弃的陪伴，直至最后一刻，为了他的安全，却宁愿暂时分离，留在京城继续尔虞我诈的生活……明明是如此的不愿，却只因为他……
人心都是肉长得。幻月的心，尤其如此，柔软。
别人对他好一分，他便三分回报对方。
凉柏掏心挖肺地对他，他虽然沒有明说，心底却依旧接受了对方。
可是，，
幻月苦笑，他怎么可能同时对凉柏，凉夏动了心，又放不下放肆呢？
这样的自己，真实太卑劣了……
“我觉得自己……很丑陋。”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是看着放肆这样的付出，不计回报地对他好，他的心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不是。”放肆拼命地摇头，“你，一直都是最好的。”在他心底，幻月始终都是最好的。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來，始终如一，不会改变。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你太好，所以那么多人都心甘情愿地喜欢你，只是，，
放肆目光微黯，混混沌沌了四天，偏偏在刚才，他的记忆奇迹般地恢复了。
就在幻月坦白的那一刻，记忆如潮水般占据了他的脑海，放肆有些难过地望着对方，心底涌起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也想起了崇夜府那一晚最后的一幕……
灵魂被剥离了身体，那具原本不属于他的身体，痛苦，挣扎，不甘，更多的是不舍。
他跟幻月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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