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这雅叙写的几首题词。自己都觉得不忍淬读。如何能交给父王看?偏偏屠王后让他今次在雅叙上头,给自己好好长长脸,陈房叹了口气,“不丢脸就不错了。”
他见门口有几个娉婷人影,便佯怒道,“是谁!好大的胆子!”
这本就是装出来的怒气,碰见那走进来的女子时,化得连灰都不剩。他立时从座上起来,几不可闻的理了理襟摆。
“泠泠。”
那女子巧笑倩兮,打趣道,“听闻太子爷将自己所在冼阳宫中三日,不知何故?”
她虽然被屠后囚禁在京郊梅园,却没人敢拦着她的行踪。京城人都晓得,宁可得罪了屠后,也万万不能得罪她。
话虽如此,不拦着她,便只好跟着她。
陈房冷了脸,因他瞧见几张屠后身边的老面孔,正与太子府的门客交谈。“母后让我为六艺首日,准备一番。”
“是该准备,”萧泠泠浅浅笑道,“想来这准备的过程,不大舒心。”
“正是,正是,为这事儿,我都瘦了一圈,你瞧瞧。”他边说边作势让萧泠泠瞧他两个乌黑眼圈,以及好几天未打理的青青胡须。
“好了。下回我来瞧你,给你带上几份儿写好的,你可满意?”
她转身坐下,轻轻说道,“我帮阿房做了这件事,阿房能帮我一事吗?”
“能,一千个能,一万个能。”旋即,他改了口气,“除了带你去见你父兄,其他的,我都答应你。”
泠泠眉目转冷,并没有接下去。可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大自在,“他竟然知道我想见父亲,阿房怎么会不知道……他向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那便没事了。不能见我父亲,什么还算事?”
“泠泠……”陈房英挺的面容忽然尴尬起来,“除了这事儿,其他的,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这样说时,情真意切,仿佛世上除了让萧泠泠见他父亲一面,之外的事情,他都能为她做一样。萧泠泠苍白唇角扯了抹笑,“若是你真的什么都能为我做,便不会有这个例外。”
陈房心里不大好受,更不愿意告诉她,她父亲可能冬初便要问斩。若是她知道了自己父王母后手上,都是她萧家的血,她会不会恨自己?
“左右是我无用,我只能求得母后保你一人而已。”
她的手抚上男子削瘦的面颊,“阿房,你,我,三哥,我们三哥自幼长在一处……情如手足。”
陈房反手握了握她的掌心,“你知道的,我从未把你当做手足来看。”
从她三岁在琼林宴上,能背《六论》起,他便做足了打算,娶她回家。那时候陈房六岁,他还不是太子,他母亲是当朝贵妃,若是他真的不是太子,便可以与七弟一样,去想去的地方,甚而娶想娶的女子。
“七弟与我素来不睦,我却颇为羡慕他。”
若是日后母后逼我娶其他女子,这太子之位,不坐也罢。他想这么说,早就想这么说了。他宁肯自己从来不是大雍的太子,也不愿在这个受制于人的位置,形同傀儡活了二十几年。从小到大,没有一件事能自己做主,只娶妻这件事,他想争取一下。
可是如今,莫说父王答应了他,萧家,也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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