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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吃完午饭后,看着等候在身后的妮娜,伊莉莎开口询问道。
“你说说你都探听到些什么吧,虽然时间却是有点短。”
对于女孩儿的询问,妮娜走到了伊莉莎的面前,行礼之后便诉说了起来。
“我听到了五六个不同版本的,都是从厨房组和卫生组那里的女佣处听来的……”
于是就是一番长长的颇有些混淆不清外加填填补补的说明就堆砌在了伊莉莎的面前,其中有不少的自相矛盾的,在经过一番整理后,伊莉莎发现这些谣言和她所听到的那三个基本相同,并且大部分就是有所夸张而已,唯一的一个略有不同的描述却让伊莉莎更混乱了。
妮娜说她听厨房的厨娘说,就在今天早上天刚刚亮的时候,那个厨娘在井边挑水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结果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不过据说当她看到这个貌似少女的黑影的时候,一下子便被心底骤然喷发的恐惧吓昏过去了。
后来据这个厨娘描述,那个身影有着尖而扭曲的犄角,锋利且长的利爪,浑身都是肌肉,长着蜥蜴的尾巴,身上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不过,在伊莉莎看来,那些描述都不靠谱,因为若是这个厨娘真是一望之下便昏了过去的话,那么根本不可能将那个怪影的外貌描述的那么清楚,可能那些描述基本上都是想象出来的。
不过这个谣言确实和之前的那些有着明显的不同,那就是这个怪谈中的主角是有实体的,这就和之前那个无实体的幽灵产生了差异。
将妮娜再次打发走去探听消息后,出门后来到房子后面的花园中散步的伊莉莎不禁思考着这些谣言的真实性,虽然那些所谓的当事人都一致声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即使假定这些人都没说谎,但是原本大部分的谣言也都是因为错觉、幻觉和误解这些主观因素而出现的,本身其实并不真实。
来到一个石椅处坐下歇脚,感受着正午和煦的阳光洒落身体的温暖,以及倾听着略带寒意的清风吹拂树叶和头发的轻响,伊莉莎踢着小腿颇为自得的享受着。
当阳光晒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后,伸了个不怎么淑女的懒腰的女孩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午睡去了。
话说伊莉莎一觉醒来后颇有些慵懒的坐在床头抱着枕头一动不动,低血压的女孩儿那副迷迷糊糊地样子看起来尤为可爱。
之后她似乎完全忘记了为自己的兄长寻找治疗的线索,或是关注那些私下流传的关于夜晚幽灵的谣言,坐在窗边椅子上的少女手中拿着线装羊皮纸制书籍读着其上的诗篇,午后的阳光斜映在她的身上为其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此刻的女孩儿如同画中人一般的恬静淡雅。
自窗外吹进来的轻风调皮的拨弄着女孩儿垂落的发鬓,那飘飞的发丝一次次地在伊莉莎专注于文字的视线之中摇曳,让原本并不去注意其的少女下意识的抬手把玩鬓角束缚住这些轻柔秀发的飘动,时间就在这宁谧的时光之中渐渐消逝。
当妮娜过来提醒伊莉莎晚餐已经准备好的时候,女孩儿才发现自己似乎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还穿着颇有休闲的睡衣睡裤的女孩儿此刻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些问题了,她此刻颇为苦恼的是如何在十来分钟的时间内穿上那颇为复杂的百褶连体长裙。
晚餐是在双丘庄园的餐厅之中举行的,就座的分别是身为主人的罗德瑟斯勋爵一家,以及作为宾客的伊莉莎母女及其他的几个贵族家庭的女眷。
作为主人的尤金勋爵在另一个餐厅款待那些来访的贵族家庭的男客,而这里则由勋爵夫人在此招呼客人,至于老勋爵的那些妾室根本没有上桌的资格。
身为在座最为尊贵的客人,莉娜夫人和伊莉莎坐在紧挨着勋爵夫人的上首位置,而她们对面就是勋爵家的小姐们。
席间众人小声的交谈着,一边聊天一边就餐,几乎这片远离文明气息的人类领地之中的常规,不过在场众人那不安的低语似乎并没有以往的那种欢快的氛围。
衣着华丽的人们虽然并没有失去困苦时对抗未知的凶险时的勇气,不过,这些极少直面危险的女眷们尤为容易被这些怪奇的事情所影响。
虽然恐惧、惊慌等负面的情绪不断地在在座交谈的那些女子的表情上浮现,但是那掩藏在眼底深处的情绪却是激烈的好奇与专注,这说明这些人并不像她们所表现的那么害怕所谈到的事情,不过这似并不对所有的在座者通用。
就坐在伊莉莎对面的安妮就是那不多的异数,这个性情颇为活泼的小女孩儿似乎对于这些话题有着本能的畏惧,这让她看起来似乎缩在那个宽敞的座位之中,原本便显得娇小的身体在此刻看起来更是小了一圈左右。
伊莉莎在进餐的时候,不断地听取着站在她身后的妮娜的话语,聆听着那些在午后少女所探听到的消息。
不过并没有什么新消息出现,不过是原本的那些作为原版的谣言变得更加夸张而且内容丰富而已,可以说,若不是伊莉莎足够聪明,她甚至怀疑自己会把那些消息当做新的谣言来判断。
晚餐在日落之后结束了,火把的光线过于昏暗并且那股子烟味儿确实很影响就餐众人的情绪。
离开餐厅的时候伊莉莎便和自己的母亲分开了,之后那些成年的妇女们还有晚上的茶会,而像伊莉莎这样的小姑娘们则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了。
走在虽然没有火把但是被月光异常皎洁所照亮的走廊之中,伊莉莎和她的侍女踩着映射于地板上的光华,晚间的空气更为寒冷,秋天的气息已经拥抱到了这处庄园。
“……小姐……不知为何,似乎越来越冷了。”
妮娜小声的在伊莉莎的耳边轻述道,女子的敏锐感觉让感到了莫名的事物的接近,因此她感到了不安。
“你说的,似乎是对的。”
怀抱着从不离手的布偶小熊,伊莉莎站住了脚,看着身前不远处的空处默不作声,她的眼睛凝视着月光所照耀的地面。
一丝奇异的寒霜自远方延伸而来,吱吱的轻响为这安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诡秘,那在木制地板上蔓延的冰霜不断地破开木板原本的纹理,木纹之间因为凝霜所被挤开的破裂不断地发出的声响,细微的在此刻这个格外宁谧的空间之中奏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携带着北方的寒冬此刻正在这个走廊之中漫步。
冰霜在向前延伸,凝结的稀薄霜面逐渐的靠近不禁屏住呼吸的两个少女,并停在了伊莉莎脚尖之前一步远的距离,随后,似乎此间所有的寒气都开始沿着莫名的途径开始在距伊莉莎五尺远的空间处聚集,而那原本让伊莉莎和安普瑞尔感到寒冷的温度正在稳步回升,甚至让两人略微感到了温暖。
那原本延伸而出的霜面开始往后褪去,一道薄薄的霜气在空气中显现出可以目视的雾气,而这无形无定的雾气似乎在半空之中凝结出了一个淡淡的虚影,但是还没等伊莉莎看清这个位于月光照耀之下的身影的轮廓,这股雾气便在穿过窗棂吹息而过清风之下自然消散。
“刚刚……那是什么?”
妮娜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的轻声询问道。
“我想……它刚才似乎是在对我笑……”
呆呆的望着地面上残留的水渍,伊莉莎喃喃地嘀咕着,虽然她除了团不断变化的雾气之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即使遇到了如此这般堪称灵异的遭遇,但是伊莉莎却一点不感到恐惧。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伊莉莎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那本夹着枚书签刚刚看了个开头的诗集,呆呆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小姐?”
妮娜站在伊莉莎的身边,等待着伊莉莎的吩咐而不得后,轻声询问。
“……妮娜,你说,如果我要在夜晚的庄园中行走,需要注意些什么?”
伊莉莎在妮娜提出询问的数分钟后,才开口道,但一开口就抛出了一个极大的难题。
“小姐……我不得不说,这实在不是一件淑女应该去做的事情,如果被夫人知道了的话……”
虽然妮娜没有将话都说出来,但是她的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而身为其女儿的伊莉莎自然比身为侍女的妮娜更为清楚。
“我知道,但我决定了。”
伊莉莎将手放在诗集那由不满周岁小牛腹部上的柔皮所鞣制的细嫩且柔软的封皮上,细细地体会着那柔嫩的触感,再次确认道。
“……如果在就寝最后时限到来之前能够回来的话,那么我想我能够为您效劳。”
满脸为难的妮娜,思考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躬身应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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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这真的能让其他人认不出我来吗?”
伊莉莎将裙摆向上提了提,看着自己所穿的这身灰暗色调的衣裙和白色的围裙,不安的拉了拉头上包裹的方巾,低声询问道。
“小姐,您的容貌就是最大的破绽,如果您能听我之前的建议抹上点灰……”
妮娜带着伊莉莎沿着月光所没有照到的阴影处行走,边轻声建议道。
“妮娜?!”
伊莉莎的身影完全被阴影笼罩,轻轻地声音如风声一般吹出。
“请原谅,小姐。”
“我原谅你了。”
伊莉莎点了点头,略过了这个问题。
“现在,带我到……”
伊莉莎伏在妮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侍女应声点头。
当来到了夜晚的时候,更多的庄园侍卫们开始在走廊和庭院之间巡逻,他们谨慎且敏锐地关注着一切活动的东西。
在夜晚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在这个黑暗的时代之中,各种危险的生物可以在任何地方出没,即使是人类庄园主堡的走廊,抑或是领主卧室的床塌之旁。
在这种环境之下,侍卫们尤为一丝不苟,他们会仔细的检查所有阴暗的角落,以保证不会有什么心怀敌意的生物潜入这里。
不过,当伊莉莎和妮娜行走在走廊之中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一路上只发现了寥寥无几的数个侍卫。
虽然她们一听到侍卫行走的声音就躲开,但是稀少的侍卫依旧让她们感到暗自生惧,仿佛她们似乎正行走在一个无人的地方,这让两人感到了难言的不安。
“妮娜,为什么几乎没有侍卫在?”
当伊莉莎走到房子之外的一株大树之下,沐浴着皎洁的月光,她终于忍耐不住心中的疑问和恐惧开口询问。
“小姐……”
妮娜根本无法去回答这个问题,紧紧地抓着裙摆的她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语也难以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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