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兹米仔细地清洗了少女的伤口,由于右手已经断掉,而左手则也跟半残废差不多了,所以清洗的过程也是十分艰难的。
因此,每当塔兹米仔细将一些泥沙从伤口中清洗出来时,总会刮得切尔茜不由得咬牙切齿。而后来切尔茜则直接咬在塔兹米结实的肌肉上了。
看着那张苍白虚弱得如一张白纸的脸,神色已经不复昨日,塔兹米也狠不下心甩开对方。只好自己也咬紧牙关,苦苦忍住了。
不过切尔茜似乎在晕厥中有时还能保留一丝清醒,当她看到塔兹米痛苦的神色时,她也懂得放开牙齿,不那么用力去咬。
塔兹米看在心里,也明白在心里。不由得傻傻地笑了笑。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似乎也不是很难懂。虽然她表面上都是一些损人的话或者是恶毒的话,但是内心却也是十分善良的。
塔兹米不讨厌这种人。
塔兹米清理好了伤口之后,从自己的腰包那里拿出一点伤药,可是他看了看伤口,觉得这必须要缝合一下。可是他如今双手都难以用力,这些精巧的工作更是难以完成了。
可是如果不缝合的话,这伤口是痊愈不了的,而且还很难止血。
可恶,难道就这样没有办法了吗?
塔兹米无力地垂下了双手,心情黯然。切尔茜似乎察觉到了塔兹米的沮丧,也是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了。
“咳咳……”切尔茜无力地说道,“没有办法了吗……”
切尔茜的呼吸越发虚弱,塔兹米感到倚在自己怀里的她温度正一点点流失。死神的镰刀,正慢慢地隔断切尔茜的咽喉。
忽然,塔兹米好似记起了适才逃路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一种花,鲜红的花瓣如鲜血般娇艳欲滴,基部带着点深紫色的斑纹,看起来十分诡异。
塔兹米在帝国曾无数次见到这种花,这种花名为罂粟,是上层贵族最喜欢采来制成毒品的植物。每年都有成批成批的罂粟,从外面运来帝都,让一些药剂师制成毒品,再放到地下拍卖会,拍卖给各阶层的贵族。
而控制着这一完整生产链的,便是奥内斯特大臣。后来也有贵族见到这条商机,也偷偷地自己种植了一些罂粟,妄图一次大赚一笔。
然而帝都中满是奥内斯特大臣的密探,一旦有些许风吹草动,大臣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那名偷偷种植罂粟的贵族,就在准备丰收的前一日,就莫名地被暗杀了。而他的领地,也被一群劫匪入侵,他的亲人仆人,不是被当场杀死,就是被卖到了奴隶市场。
大多数贵族都清楚,所谓的劫匪,不过是奥内斯特的铁腕手段而已。试想又有哪一支强盗劫匪,能歼灭军队的正规军,侵占贵族的领地?
而通过这一件事,所有贵族也看清楚了这个帝国恶魔的可怕手段,但他们除了沉默,却没有一点办法。
尽管有人指望布德将军能在此事上插手,但是这次布德将军却出奇地沉默了。据他而言,他似乎认为这些卑鄙肮脏的害虫,死了也是好的。
正因如此,再也没有人敢私自种植罂粟。
罂粟的价值也因此越来越高。
塔兹米身为帝都士兵中的一人,护送罂粟的任务他也干过不少,至于罂粟花的形态他也了如指掌。
而塔兹米刚才在逃来这里的路上,明显发现了与罂粟花十分相似的植物,虽然不能确信,但去看看总比什么也不干好。
毕竟罂粟花除了制作毒品,还有麻醉的作用。
塔兹米没有一丝犹豫,轻轻放下了切尔茜,用左手艰难地抓起长刀,即使右手不断传来剧烈的刺痛感,但是他还是咬牙忍住。然而手臂处那如同火烧般的痛苦,也是让他感到一阵不适应。
然而对比一下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的右手,塔兹米却也感到舒服了很多。
那一招威力确实很强大,但是代价对应也相当大。若是刚才那一击没有奏效,那么自己可能就丧失了所有还手之力,那么到那时候,自己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然而若是没有那一招,恐怕塔兹米也难有逃离那头庞然大物魔掌的机会。
可以说,这个绝招就像一把双刃剑,你永远不知道刀刃最后会伤着谁。是自己?亦或者说是敌人?
塔兹米没再理会那条断得彻彻底底的肩膀,毕竟当务之急,是先给切尔茜治疗止血。塔兹米忽然觉得自己的左手似乎握刀太久就感到疲惫,于是将刀衔在口中,冰冷的刀柄入口,一股生腥的钢铁与血液的混合气味灌入口中,让人感到无比难受。
塔兹米用牙齿紧紧咬住刀柄,然后爬出了洞穴。此时月亮已经升起在了天边,外面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阵阵虫鸣以及小动物四处奔跑的窸窣声。
静,入夜的森林因此显得更加的静。
塔兹米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丛林之中。此处的丛林已经离那片被烧焦的丛林很远了,但是塔兹米却还是感到心惊胆颤,毕竟那头怪物可是出乎常理的可怕。
又有谁能担保那头怪物会不会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在恢复伤势之后就跟着过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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