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号,速度又快了不少!当然,漏水的问题也好多了,一个时辰积水才三指厚!”狼先生的语气显然不像是赞许。
郑成微微有些尴尬,讪笑道:“嘿嘿,木鱼一到五号都是船身细长,舱板弧度大。到了冬天海水偏冷,当时在夏天设计的尺寸恐怕有些不大合适。抱歉抱歉,不过好在狼先生功夫高妙,排起水来事半功倍,倒也没有多少危险。”
狼先生脸色难看,似乎是想起了这一路来的辛苦,哼了一声,抖了抖水靠上的水渍,招呼也不打转身去了。
“咦?这就走了?狼先生忙什么,吃个饭再走嘛?……好吧,祝狼先生一路顺水!我不送了啊……”
木鱼系列,实际上就是郑成设计的一个类似前世二战时自杀鱼雷一样的半潜式单人艇。在船头放一个避水阵,船尾放一个驱水阵,由船里面的乘客负责提供阵法运行的能量,全力行驶起来,速度相当可观,而且无视风向、隐蔽性强。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经过特殊阵法培训、气脉悠长的高手才能作为长途交通工具来使用。当然,作为一个设计历史不到一年的新型船只来说,像漏水这种小毛病已经不能算缺陷了。
狼先生走后,郑成又匆匆到甲板上找到了正在收拾帆索的一等水手跳虾。
“什么?少爷,这样的天气你要下海?”跳虾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差没冲口而出白痴二字了。
“错,不是少爷我要下海,而是你,跳虾,你要下海!”郑成居高临下地拍了拍跳虾的肩膀说道。这家伙今年二十三了,可还和十年前差不多高。在普遍身高马大的水手当中,如同耍猴的手里牵的猴儿。
不过浓缩了之后确实精华一些,在水手里面,跳虾的水性最好,记性最好,灵性也最好。所以像深海取样这种工作也必须找这样的三好水手才能完成。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蛟皮藻就是你在这片海底岩石上刮下来的嘛?这次帮我多弄点,我有用。”郑成说道。
“可是,那时候是夏天!”
“哦,没关系,我想那样的奇藻应该是不太怕寒冷的,再说海底的温度变化应该没有海面上那么快。而且就算没有活藻,死的也行……”郑成想了想道。
“可是少爷,这时候的海水太凉,没有人受得了啊!”跳虾跳着脚道。
“咦?上次你不是说寒冬腊月你也照样下海底捞螃蟹吗?”郑成道。
“不可能!嗯?等等……少爷你!”跳虾突然猛地一声大叫,吓了郑成一跳。
郑成一脸认真地道:“绝对没错!就是上次,在放旧锚的小货……”
“啊,少爷!不用说了,那个,我想起来了,我决定去了!我已经在准备去了!我这就去!”跳虾急忙接口道,刚才他那一声喊,已经吸引了众多水手的注意,他哪还敢继续跟这位少爷分辨下去。少爷才10岁,要是一时口快把自己那摊子烂事抖搂出来,他一个小孩子家童言无忌倒也算了,可就要了自己那条小命了。
看着跳虾忙忙碌碌地准备下海的背影,郑成不仅有点替他担心:真的没有问题嘛?应该是吧,他毕竟是最好的!嗯,倒很有可能感一场冒什么的,不过没关系,这儿的人抵抗力强,没有青霉素也不要紧。
跳虾下海的时间里,郑成就坐在船弦上,两腿搭在船外面,吹着海风,想一些只能自己偷偷想的问题。
郑成心中有些秘密是连父亲郑鲸也不知道的。其中一个就是关于他的脐珠。郑成在八个月大的时候,郑鲸曾找祝祭来给他鉴定过脐珠,最后得出个结果:郑成是个没有脐珠的平胎。郑鲸不死心,如此出色的婴孩儿怎么会是个平胎?后来又找过当时的游历到东卫郡、后来娶了郑成四姨郑珊的著名通灵师云峰来做鉴定,结果还是一样,没有脐珠。郑鲸才失望地接受了现实。
(有正式神职在身、管辖实际海域事务的通灵师才能获得祝祭的称号。)
其实郑成不是没有脐珠,只不过他在六个月大的时候自己用阵法把脐珠遮掩了起来。因为他的脐珠上的图案,是一只蛇身独角、肋生双爪的“蛟”。
蛟在海上是完全是“妖魔”的代号,郑成怎么敢让别人看到?
按照后来搜集的信息,郑成就算有脐珠,上面的本相也应该是鲸鱼一类的生物。郑成一开始总是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件事又偏偏没法子去询问求证的,于是便一直压在了心里。
实际上以郑成一身机关师的本事,虽然极尽变化莫测之能事,然而不发动时是完全一点征兆都没有的,所以绝对不至于让狼先生感到本能的不愿面对。
真正令狼先生畏惧的,其实是郑成脐珠上的那个小小的影子。碰到狼先生的那个时候,郑成脐珠上的影子正处在莫明其妙的躁动时期,便被六识极其敏锐的狼先生在很近的距离上觉察了出来。至于到了后来,则是狼先生草木皆兵,想当然地把那份畏惧感扩展到了郑成的机关术上面。
郑成这次来到老脊滩,无意中听到跳虾见景生情地讲述起他出生前的往事,郑成才觉得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出在已故的母亲临产前喝下的那碗汤上。
如此奇妙的海藻,郑成怎么能不亲自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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