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陵闻言反是大怒,这三十板子可以挨,但这什长之位是自己花了六十两银子朝你全泽买来的,费了多少心思不说,被你一句话收回去了。张陵忍耐住怒火,嘴上只能言道:“多谢大人。”
随即张陵被执法队押去执行杖责,张陵看了一眼拿着板子的军汉,偷偷将一串铜钱塞入了他的手底,低声言道:“兄弟下手轻点。”
那军汉看都不看,将铜钱塞还给张陵。张陵顿感诧异,又问道:“兄弟可是嫌钱少。”
那军汉颇似怜悯地看了张陵一眼,这才低声言道:“张大人,对不住了有人要买你的命,这钱我不能收两趟。”
张陵听到这里心底一凉,这军中的杖责,三十板子重了不需十几杖,就可要了人命,若往轻了打三十杖只不过伤层皮,几日就好了。在军营里,大家都是一起卖命的弟兄,一般只要孝敬点钱,那些人多半不会将你往死里打,除了你得罪某个要将你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
到底谁要害我,张陵想到第一个人就是全泽,但他若要杀自己,一句话的事情何必用钱来收买执法队的人。张陵转念又想莫非是曾武,多半是向全泽告密的人,他真要杀我而后快。张陵还未接着细想下去,板子已经挥下来了。
“一,二,”
“十,十一,”
军中的杖责必须由受刑之人自己报数,否则万一数错或者昏死过去,就得重新再打过,这样几乎必死。张陵满嘴的血沫,每念一声几乎都吐出一点血丝。这板子果真是杀人的板子,这劲力几乎可以开山裂石了。
“十五,十六,”
“二十,二十一”
普通犯人一般是挨不过这二十板,而监法官看张陵居然熬下来了,即使他的双目红得似滴出血水来。监法官以为行刑之人不够卖力,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手下再重一些。
“二十五,二十六,”
“二十七,二十八,”
张陵虽是一副快咽气的模样,但依然还在自数着。行刑的军法几乎不能置信,他几乎打得快脱力了,而张陵的生命似在疾风暴雨中抗争的小草一般,虽然微弱却很顽强。
“二十九,三十。”张陵数过最后两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监法官送了一口气,想到这小子死撑终于到了头,这三十板下一头牛都打得死,何况是人呢。
“收敛尸体。”监法官见不辱使命终于送了口气下来。
“慢着,”这趟在地上的‘尸体’居然说话了,所有人都惊住了。张陵慢慢又抬起头来,有力地吐出一口血痰言道:“谁说老子要死了。”
众人只看见张陵铁青着脸,嘴角边逸出一丝血沫,此刻竟然在冷笑。
那监法官此刻第一个念头心想莫非是诈尸不成,或者回光返照,但想来都不像,这才相信张陵真是没死。监法官这时才想方才受刑之时张陵一声不吭,这小子一定有过人之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子挨过了这一坎,将来可是千万得罪不得。监法官忙言道:“谁让你们下手这么重的,快拿上好的药酒来。”
当夜这五六百名残兵即驻扎在山谷底,张陵领了军法后正趴在一大丛稻草上,他的双眼赤红,眼神犹如一头受伤了的头狼。张国柱与曾武都陪坐在一边,隐约可以感觉到张陵的怒气。他们从未见过张陵如此动怒过。
张陵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流下,强忍着剧痛言道:“国柱,向都统大人告密的人,查到是谁没有?”
张国柱低声言道:“大哥查到了,此人你绝对猜不到是谁。”
张陵怒道:“不要与我卖官子,说是谁?”
张国柱看了眼曾武,在张陵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张陵霍然双目圆睁,言道:“你说的是真的?”
张国柱点点头言道:“不错,都统大人的一位亲兵与我是老乡,这消息是他透露给我的。”
张陵略想了一会,陡然将目光转向曾武。曾武被张陵的两眼看得心底直发毛,言道:“大哥,你莫非在猜疑我?我曾武做人顶天立地,绝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张陵嘿嘿地笑了两声,言道:“当然不是你,但此人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与张行野无怨无仇,可知他为何要频频来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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