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困了,这才吹了灯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听见南街那边哭啼啼的一片。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果然,又出事了。
因为离得近,所以,我趁着牧长留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想去那出事的地方看看。
这回死的是南街的琉璃居东家,还是那般诡异的死法,只是老祖我过去的时候终归还是迟了一步,才到门口就见着官差拿担子把尸体抬出来,上头盖着白布,那雪飞起来,落在上头,直教人看着悲凉。
掌柜的老婆哭着从屋里头一直跟出来,在官差后头又是哭又是喊的,老祖我也不禁摇了摇头,作孽啊。
尸体就这么抬走了,只留下地上一串脚印,远远地不知延伸到哪里,细细密密的雪扑上去,渐渐的,居然也被掩盖了。
老祖我决定去屋里头看看,于是衬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进去。
他家掌柜是死在书房里的,掌柜的老婆说,晚间的时候听见有人拍门,她男人出去看了看,回来说没人,大抵是走错了,然后便一起睡下,第二天醒来,便发现他不在床边,起初以为是去了前头的铺子,后来寻了一会,居然在书房里发现了人,只可惜已经死了。
往里走了没几步,就见着几个官差从书房里走出来,老祖我一惊,顺手一掐,掐了好几下,这才想起来如今没有法术,是隐不了身的,只能朝着那几个官差咧嘴笑了笑。
“哪来的娃娃,真可爱。”带头的一个官差见了,居然蹲下身来,伸手捏了捏老祖我的脸,一边捏还一边说道,“娃娃,这地方不能乱来,快回去罢。”
老祖我差一点就要翻起了白眼,这厮,手上皮肉粗糙不说,手劲还忒大,朝后退了一步,他却似乎揉得上瘾了,居然伸出另一只手将老祖我环抱起来,掂了几下,说道:“来,哥哥带你出去。”
只是一刹,老祖我知道,自己大抵是不用进屋了。
那人的身上,有一股香味,很淡,若是不细嗅,很容易被错失,那味道似莲非莲,似墨非墨,老祖我极是熟悉。
“虽说有这味道,咳咳,但是也不能说砚灵就是凶手。”牧长留倚着榻子,懒洋洋地说道。
小炉里闷着炭,把整个库房都烘得暖暖的,雕花木的窗子被糊厚了纸,微微开了条缝,依稀可以见得外头簌簌飞起来的白雪。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是恼人。
“但至少说明,这事儿与那方古砚脱不了干系。”老祖我喝了一口热茶,说道。
“呵,”他忽然瞥了我一眼,“我倒不知,你也会管这闲事?”
老祖我刚喝下去的茶险些一口喷出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却收了眼神,淡淡说道:“倒也不枉费我教你些红尘味道。”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白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埋汰他,他却忽然直起身子,身子微微前倾,将食指立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有人?!
老祖我一惊,连着呼吸也放慢了。
外头雪飞得大,风虽吹的紧,却还是可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点脚步声由远及近,既然穿了回廊朝库房来了。
我瞪着眼睛看向牧长留,牧长留也回看着我,今儿不做生意,早早就关了门,这会儿,来的会是谁?
我缓缓起身,牧长留却依旧侧着头,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