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交警怒不可遏地吼道:“那你就是蓄意谋杀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一辆摩托车你会看不见?当时可是黄灯!”
“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是感觉眼前一黑,似乎有人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车上还有别人吗?鬼来遮你的眼睛啊!”
没由来的一阵阴风,撩动了众人冰冷的心,几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了,只有那拍照取证的咔咔声,以及越来越近的警车鸣笛声。
又过了两分钟后,救护车终于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工程救援车和几辆警车。
当白衣天使们从救护车里出来的一刹那,我几乎看到了希望,我将受伤昏迷的小孩亲手放到了担架车上,这才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
十字路口的交通进入了管制状态,被撞受损的小车也拉到了一边,交通勉强恢复了运行。
一辆工程车的大探照灯,将事故现场照得透亮,冰凉刺骨的柏油马路上,那一道长长的沾满血肉的刹车痕迹,如同一道永不磨灭的红色番号,深深地刻在了众人的心里。
几个医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摇摇头淡然地开车离去,这就意味着,王霞,确实已经当场死亡,毕竟身体已经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仅存于世的只是人们心中的那一点惋惜罢了。
这个社会讲究的就是各司其职,出交通事故了交警管,治病救人医生管,而意外死亡的人就得靠刑警和司法鉴定中心的法医管了。
“肖子建!是你!”
突然间,身后响起了这样的话音,我恍惚的看了过去。
“你是?杨……杨?”
“杨璐!你应该记得吧!”
在这种精神状态下,我勉强记了起来,就是那个抓我进派出所,又莫名其妙的把我放了的那个警察,他怎么跑刑警大队去了。
不过,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感到好奇,他怎么把我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
“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忙完之后再找你。”
拍了拍吃惊的我的肩膀,杨璐便又一次的对车祸现场进行了调查取证。
我不禁愣了半天,他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不过,我也有些话想要问他,比如,那天为啥放我走,我隐隐觉得,我所在的这个社会,其实还是存在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的。
小时候常听二舅讲,民间隐藏着很多能人异士,要不然首都的建筑会立在一条龙脉上?中国建设银行总部大楼会是一个‘九州鼎’?**爷爷曾经为自己算了三卦,卦卦灵验?
确实有必要接触一下了,不过不是现在。
我瞧见十字路口红绿灯杆上闪烁不断的白光,那是全天候无间隙监控这个路口的电子眼,无论是谁,都会通过图像信息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猜想,今天这个重大的交通事故一定会成为明天一早的新闻头条,全国十三亿的人民,又有多少人会从中得到警示,有多少人只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心,冷笑而过。
当白布遮住那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时,在场所有人都低头为之默哀,可那张漂亮的脸蛋却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有时候我会忍不住问自己,记忆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人脑对经验过事物的识记,保持,或再现?这种抽象无序变成形象有序的过程,还真是让人磨灭不掉啊。
工程车将皮卡车拉走了,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一辆洒水车开过来,高压水枪激烈的水柱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马路上残留的痕迹,试图抹掉一切。
看着汹涌的水流泛着丝丝红光,流入城市污水系统的沟渠里时,我的心,莫名的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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