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后，我很快就被淹没在书本里，因为考试周马上要到了。大一的第一个学期过得真快，感觉还没开始学习，就结束了。我是个很懒散的人，成绩也一直不上不下，当初被李笙刺激好好学了一段时间考上J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没什么事情逼着，我的宗旨就是低空飞过绝不挂科，毕竟补考感觉很麻烦的样子。
苏凡有时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都被我以准备考试的理由婉拒。我目前不缺爱，也不想因为一个花心的男朋友给自己找不自在，两个人这么平平常常地相处就很好。我很理解苏凡为什么会那么招人喜欢，因为他是个大暖男，耐心温柔地对待他喜欢的人，只是我觉得他太博爱，当朋友很好，当对象得受一肚子气。
我跟陈舒说起我对苏凡的看法时，陈舒笑着夸我看透了他的本质。我有些自得地想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已经不是那么天真好骗了，李笙一直觉得我什么都不懂，其实这些弯弯绕绕，我也能看出一些。
记得张爱玲的里关于红玫瑰和白玫瑰的论述，说男人大都不懂得珍惜，得到了红玫瑰它就变成蚊子血，白玫瑰成了皎洁的白月光；得到了白玫瑰它就变成了米饭粒，红玫瑰则成了胸口的朱砂痣。我觉得这段话总结了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人都是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虽然这话有点通俗，但话糙理不糙。或许真是得不到才知道珍惜，李笙是我的朱砂痣，也是窗前的白月光，可望不可即，而正是因为这样，我一直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放假的时候苏凡非要送我去火车站，我说不过他只能答应了，有个帮忙拖箱子的也不错。隔老远我就看到了等在候车厅门口的李笙，他白了不少，应该是天天窝在室内不出门的原因。我努力想着他元旦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白，但是当时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我，脑子里他的样子很模糊。
我从苏凡手里接过旅行箱的拖杆朝李笙走去，苏凡突然朝我喊道，“余晓娴，假期我去W市玩，你可要负责接待啊。”
我第一反应是看了看前方的李笙，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听到这话。我转身冲苏凡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进了候车厅坐下，李笙问，“那是谁？”
“大二的学长，也是话剧社的。”我说。
“余晓娴，他在追你，你可以试着谈一次恋爱了，”
这是李笙第一次说我可以谈恋爱了，或许只要我谈恋爱的对象不是他，什么时候谈他都是支持的。
我觉得喉咙有些干，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他挺花心的。”
“我看出来了。”李笙说。
都说男人看男人是最准的，只是我突然不理解了，“你知道他花心还把我往火坑里推？”
“余晓娴，每个人的初恋都是失败的，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李笙以过来人的语气跟我说，“他能让你知道什么是恋爱，你的初恋不会有遗憾。”
“我的初恋只要不是你，就会有遗憾。”我接得很快。
李笙笑了，“余晓娴，你说认我当哥哥的。”
“我后悔了可以么。”我理直气壮地说。
李笙没有接话，而是看着窗外，“余晓娴，外面开始下雪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有细碎的雪花慢慢从天上落下，明明刚才进来的时候天还很好。
“我很喜欢雪”李笙说，他一直望着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很温柔，“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她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雪字。”
不知哪里的窗户忘了关，突然吹进来一阵寒风，我瑟缩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今年的冬天，真冷。
李笙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我知道，他的女朋友我大多也见过，但是，这是李笙第一次很认真地跟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以为在李笙心中，女朋友只是适合不适合，看着顺眼不顺眼，他那么现实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也有了一个认真喜欢着的人？
我知道李笙的意思，他在告诉我，要跟我保持距离。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我要失去李笙了。这种感觉让我不知所措，让我焦虑不安，让我心烦气躁。
我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看打游戏，一天一顿饭，昼夜完全颠倒，仿佛这样能让现实也颠倒过来一样。对于爸妈的担心，我的解释是，好不容易放假了，体验一把颓废的生活，然后，就这么颓废到了小年。
我知道我的形象很惨不忍睹，双眼黯淡无光，黑眼圈加眼袋扑了粉都遮不住，把带着丈夫儿子来拜小年的张阿姨吓了一大跳。对于张阿姨的关心我很享用，扯了个和应付爸妈一样的说辞，并保证接下来会调整生物钟好好迎接新年。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