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太轻看我了。老九,召集兄弟们,该清场了。小角色,注定是登不上大台面的。”郭家合拔掉手面上的针头,点了一支烟,猛吸一口。此时,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的那样病重。
“做为郭家的小姐,应当如何处置?”
“她还是个丫头,麻雀终究没有鹰飞的高。让她出来顶顶风,料她掀不了船。郭家真正的实力,她还没有见识,让她和那帮人暂时先周旋吧。你派人先敲打她一下,让她知道,她的命,还是掌握在我的手里就行了。”
“是。”
夜已深,繁星点点,虽已深秋,却仍无凉意。
董家大院非常宁静,似乎不曾有人住进这个院子里一样。他也应该宁静,毕竟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没有任何天大的喜讯,能与黑发人的突然吊逝,相遮拟。
郭小玉在房间里哄着孩子,隐隐约约传出低低啜泣的声音。她很伤心,她的丈夫抛下了她们母子,独自远行,思念如潮水,来的汹涌,去的却是细水长流。
董家老太太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上的星星,泪水缓缓淌了下来。董小宛一次次为母亲拭去脸上的泪水,可自己的脸上又何尝不是泪水。
皱纹已经不知何时又深陷了很多,白发丝悄然爬上了发梢,董老爷子背过众人,悄悄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长长而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没有瞒过六子叔。六子叔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能体会他们的痛苦。煎熬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寄托,亏欠的是眼泪,留不住的气息。
三名杀手进了董家。
六子叔为了护住董老爷子,身中三刀,走的却很欣慰,因为他也把对方撂倒了了。董夫人走的很痛苦,因为她的思念,已经掏空了她的心,她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护住了女儿的命,可她还是提着心走的。
董老爷子伤的很重,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没有了任何的知觉。
风起叶落,悠悠岁月,都随着光阴流逝而去。
贾浩然跪在六子叔尸体面前,没有泪水,也没有悲伤。他只想杀人,只想大吼,让一切该得到惩罚的人得到惩罚,然后,自己再死去,这样一切都会结束。
胡正辉带人赶过来的时候,贾浩然仍跪在那里,眼睛始终没有眨一下。
“这段恩怨,的确伤害到了很多无辜的人。可这个状况都不是我们想看到的,你没有退路了。”胡正辉脱下外套,盖在了义父的头上。
贾浩然站起身来,头也没回,就走出现场,有几个公安人员,欲要上前询问,都被胡正辉拦住:“让他去吧。”
胡正辉望着义父的尸体,一支烟接着一支烟抽,六子叔是胡正辉的义父,同事能体会他的心情。
“副局。”又有人来报。
胡正辉并没有拭去脸上的泪水,烟照抽:“说。”
“天龙酒吧发生枪命案,两人死亡,一人受伤。”
“都是什么人?”
“据调查全是郭来福的人,有人看到枪击后,郭来福负伤离去。”
胡正辉丢掉手里的烟头,又点了一支,什么也不说。
郭来福后胸中了一枪,血流不止。孙胜拿了几块布,仍是不能止住血,郭来福大气长出着说:“快送我去医院。”
孙胜摇了摇头说:“你已经活不了了。”
“你胡说,我要你送我去医院。快,我不想死。”郭来福大声吼孙胜。
“我不是你的人。”孙胜摇了摇头。
“什么?”郭来福惊愕的瞪着孙胜。
“黑三死后,郭家合就把我给收买了。真是对不起,人很贪的,你不该让我迈出第一步,第一步迈出去了,后面的步子就停不下来了。”孙胜倒了一杯烈酒。
“你,你别忘了东升是你开的枪。”郭来福恐吓道。
“这件事我没告诉他。”
“想不到,我一辈子玩计谋,竟在阴沟里翻了船。”郭来福伤痛地说。
“时代不同了,何况你已经不行了,不如让我好交差。”
“你。。。。。。”
日薄西山,沙滩、海鸥、女人。
黄安几乎要跪了下来,哀求地说:“嫁给我吧,我什么都给你。”
郭丹妮望着大海说:“你是条狗,我不会嫁给狗的。”
“你说什么?我为了你,今天什么都没有了。”
“你太不精明了,应该知道我在利用你。”
黄安不置否认。
“这个游戏,不是你这种人玩的。”
“好,你毒,我们走着瞧。”黄安发疯地说,爱得深,恨的也深。
“你已经走不了了。”孙胜拿着枪瞄着黄安说。
“砰!”没有回答,也没有大叫,只是带着咒怨走了。
“你不怕有一天,你会和他一样。”郭丹妮没有感觉到惊吓,也没有转过身来。
“不怕,我比他精明,我虽是老爷子养的狗,可我这条狗与众不同。”孙胜吹了吹手上冒烟的枪。
“郭来福呢?”
“他死了,本来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为了你,我不得不杀了他。”孙胜把枪别到腰里,抱起郭丹妮说:“我给老爷子说,他正准备对付他,所以郭来福就死了。”
“你真是条狗。”
“我还是条狼,一条会摇尾巴的狼。”孙胜淫笑着把郭丹妮抱进车里。
血案一起接着一起,上海滩震惊了。郭亚伟当天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市委已经很关注这件事了。
“近几个月来,血案一再发生,郊区仓库、郭家门口血案、以及今晚三处枪案,怎么解释?有头绪了吗?”郭亚伟声色俱厉。
“大家都是老同志了,不管牵连到谁,我还是那句话,一查到底。”
全场都很静,胡正辉不说话,没人说话。郭亚伟很想让胡正辉说两句,可是胡正辉仍是坐在那里抽闷烟。
工作已经安排下去了,会场就郭亚伟与胡正辉正面坐在一起。胡正辉还是一股劲儿抽闷烟,郭亚伟也点着了烟,也是一股劲儿的抽。
“我知道怎么做。”胡正辉掐断烟,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这几宗案子都牵扯到郭家,报复反报复,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不会袒护任何人。”
“我知道。”
“你还是以前的你,一定要理智。”
“我还是以前的我,很早以前的我。”胡正辉推开门走了出去。
夜雾弥漫,郭家灯火依旧亮着,郭家合坐在客厅里,正在小酌。酒很香,但却不容易醉。
贾浩然进了客厅之后,望着他们,也坐了下来。
“这些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都知道吗?”郭家合问。
“知道。”
“知道谁干的?”
“知道。”
“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吗?”
“知道。”
郭家合端起酒杯干了之后,又说:“你是个精明人,萍儿是我郭家最后的希望,现在却什么都不知道了。都是他们,是他们逼得,所以我会这样做。同样,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我相信我的眼光。”郭家合也给贾浩然到了一杯酒。
贾浩然端起来喝了。
郭家合又倒上了。
“酒杯不能不满,要永远都是满的,该是你的,就要拿到手里去,拿不到,也要想尽办法去拿,包括流血。”
“我知道这是游戏规则,弱肉强食。”
郭家合笑了,笑得很凄惨,“东升走了,萍儿又出了事,孙雅也走了,现在连成雄都被他们咬了进去。暂时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想嗜我们的血,但他们得有那个胃口。帮我找出哪一个人。”
“好,我就陪你把这个游戏走完。”贾浩然端起杯子干了,继续又说道:“萍儿,会醒过来的。”
“萍儿有眼光。”郭家合声如洪钟,也把酒干了下去。
酒,喝到很晚。贾浩然依然要回到医院去,没有人拦他,因为他们都喝的有点醉意了。贾浩然喝了很多酒,但是他没醉,他强忍着一定不能喝醉。出了郭府,贾浩然吐了,吐的很凶,好久好久才直起腰来。
“你陪他们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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